李大傻子最近不太平。


    一周前李大傻子開著三蹦子,帶著老婆去鎮上買衣服,來到鎮上的商場,李大傻子陪著老婆逛了一會兒,就有點不耐煩,借著去抽煙的幌子,就離開了商場。


    想著自己的頭發最近有點長,李大傻子來到一個理發店,推開門走了進去。


    “哥,理發啊?”理發店的老板娘見到李大傻子進來,趕緊打招唿。


    “嗯,你這理完發給修臉不?”李大傻子看著裝修一般的理發店,想著可能會有老一輩的手藝。


    “哥,咱們這可以修的,不過,咱這修臉得額外加五塊錢。”老板娘笑眯眯地看著李大傻子,等他的迴複。


    “沒事,該加就加,隻要能修臉就行,其他的理發店啊,現在可沒這手藝了,想修個臉,都修不了。”


    “行,那哥您先洗一下頭。”老板娘示意李大傻子來到洗頭盆前,給他試了下水溫,“哥,這溫度可以不?”


    “行,挺好。”


    聽到李大傻子這麽說,老板娘就開始把他的頭發浸濕,弄上洗發水,先是輕輕按摩著頭皮,又在李大傻子的頭上抓了幾把,然後衝洗掉頭上的泡沫,丟了一個毛巾在他的頭上,“好了哥,你把頭發擦一下,坐到鏡子前的椅子上就行了。”


    李大傻子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站起身說:“還別說,你這洗頭的手法,是我這些年來覺得最好的,現在都是一些實習生在給顧客洗頭發,隨便劃拉兩把就行了,你這不愧是專業的。”


    老板娘嗬嗬一笑:“哥,我這都幹了快二十年理發了,能不專業嗎?”


    “得,誇你胖你還喘上了,你咋不說幹了快三十年呢,看你這樣子,也就二十多歲吧,你還幹了快二十年了,咋的,你家祖輩理發啊?”也難怪李大傻子這麽說,這理發店的老板娘,上身穿著緊身半截袖,下身穿著緊身牛仔短褲,又畫著淡妝,紮著個高馬尾,儼然一副小姑娘的打扮。


    老板娘臉色微微一紅:“哪裏還有二十多歲,再等幾年,馬上要奔四了。”


    “好嘛,還真看不出來,真是看走眼了,不過現在的人呐,這一化妝,一打扮,都跟小姑娘似的,有句話叫啥來著……”李大傻子想了半天,還沒想出來,老板娘以為是誇她的,笑眯眯地等著李大傻子想起來以後說出來。


    “對了,叫老黃瓜刷綠漆——裝嫩!”李大傻子終於想起來了,脫口而出。說完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覺得自己終於裝了一迴文化人。


    老板娘聽到李大傻子的話,臉都綠了,心想這不是遇到了傻子嗎,趕緊給他圍上理發圍布,一心一意地理著發。


    理完發後,又開始給李大傻子修麵,“妹啊,我剛來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的嘛,咋現在一句話不吭了,是不是哥剛才說錯了話了?”李大傻子見老板娘板著臉,話也不說,覺得可能剛才說錯了什麽,才惹的老板娘不高興。


    “哪有哥,我這個人就是平時的時候話多,一做起事來,就比較專注,您別多想了。”老板娘嘴上這麽說,心裏早就罵娘了:你聽聽你剛說的那叫什麽話?什麽老黃瓜刷綠漆,老娘雖然不年輕,可也不老啊,現在哪個女人不化妝,不愛打扮?我們招你惹你了,你不愛看可以不看,非得在這逼逼賴賴,影響老娘心情。


    “嘿嘿,那就好,我這個人啊,就是大老粗,沒上過什麽學,偶爾拽兩句詞,可能還說錯了。”李大傻子聽老板娘這麽一說,覺得渾身輕鬆。


    老板娘白了一眼正閉著眼睛,享受她給刮臉的李大傻子,三下五除二,就給刮完了。


    “好了哥,臉刮完了,您還洗一下嗎?”


    “不洗了,這樣就挺好,一共多少錢?”李大傻子用手在臉上摸了幾下說。


    “一共十五。”


    李大傻子給完錢,走出了理發店,正要迴商場找自己的老婆,就在這時,看到了提著大包袱小行李的自己的叔伯兄弟李文現在路邊,“文啊,你咋在這呢,剛打工迴來?”


    李文一看是李大傻子:“大哥,你來鎮上幹啥了?我這不剛從外麵迴來,在鎮上下的車,正打算找輛車迴家呢。”


    “我跟你嫂子來買衣服了,正好,你跟我迴去吧,我開三蹦子來的。”


    “那感情好,我還正愁找不到車呢,對了,嫂子買完衣服了沒,你們啥時候迴去?”


    “我打電話問一下,看她買完了沒?”說著李大傻子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老婆打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了:“你說抽煙去了,都這半天了,咋還不迴來?”電話那邊傳來李大傻子老婆的怒吼聲。


    “我出來理了個發,你衣服買完了沒,我在路邊看到李文了,他剛在外地迴來,在鎮上下的車,等著跟咱一塊迴去呢,你買完了就趕緊出來,我們在停車的地方等你。”


    李大傻子老婆一聽旁邊還有人,就沒了剛才那麽大的脾氣:“買完了,你們在那等著吧,我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李大傻子的老婆就拎著大包小包的過來了,看到李文:“兄弟今天剛迴來啊,咋現在迴來呢?”


    “嫂子我們那裏暫時不怎麽忙,想著老長時間沒迴家了,這不就迴來了嘛!”


    “行,別顧著說話了,咱們先迴家。”李大傻子媳婦兒把東西扔在前麵車棚子裏,自己也坐到副駕駛上。


    李文爬到了三蹦子的鬥子上,坐到自己的行李袋子上麵,“走吧哥。”


    李大傻子打著火,一腳油門,三蹦子嘟嘟嘟地行駛在迴去的路上。


    要說這李大傻子開著三蹦子可一點兒都不含糊,恨不得把油門踩進油箱裏,沒多久,就來到了村口。


    村裏是剛修好的柏油路,比以前的路好走多了,可通暢的同時,又有了一個弊端,那就是路過的車都跑的飛快,一點兒都不減速,所以為了防止車輛過快,就弄了好多減速帶。


    這李大傻子今天也不知道是腦子抽了什麽筋,竟忘了還有減速帶,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李大傻子一腳急刹車,三蹦子還是沒刹住,吭吭兩聲響,前軲轆和後軲轆就一前一後跳過了減速帶。


    等李大傻子停下車,往後一瞅,哪裏還有李文的蹤影。


    李大傻子趕緊跳下車去查看,這李文正倒在三蹦子不遠處的地上,捂著胳膊,嘴裏啊啊地叫著。


    原來,剛三蹦子過減速帶速度過快,直接把李文顛起來,甩了出去。


    李大傻子趕緊跑過去,把李文扶起來:“沒事吧文?”


    李文咧著嘴,痛的直叫喚:“哎呦~哎呦~,我這胳膊好像斷了。”


    這時李大傻子的老婆,也從車上下來,看到李文慘白的臉上,掛著豆大的汗珠子,就知道這李文一定是摔的不輕,“讓你開慢點,你就是不聽,咋滴,著急趕著去投胎啊?你看吧兄弟給摔的,八成是摔壞了,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李大傻子趕緊找了輛車,帶著李文去了縣醫院,一檢查,還真是摔斷了胳膊。


    就這樣,李文又是住院,又是動手術的,花了兩萬多,本來李文搭李大傻子的順風車,就欠人家一個人情,又因為是叔伯兄弟,這關係不是一般近,李文想著這錢自己出了,權當倒黴了。


    可是這李文媳婦兒卻不幹,硬是要李大傻子出這個錢,說要不是因為他,李文也不會摔傷,這下不光人受罪,錢也沒辦法掙了,奈何李文主不了老婆的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婆去李大傻子家去鬧。


    李大傻子沒辦法,找了自家叔叔在中間做和事佬,好說歹說,這李文媳婦才同意讓李大傻子最少拿兩萬塊錢才肯罷休,李大傻子自認倒黴,拿了兩萬塊錢給了自家叔叔,讓他轉交給李文媳婦。


    給了這兩萬塊錢,李大傻子心裏不舒服,李大傻子老婆的心裏更不舒服:“你說你好心好意的帶你兄弟迴來,結果出了這檔子事,這李文媳婦真是啥事也做的出來,也真能舔著臉來問咱們要錢,也就是你個傻子,要換了別人,誰也不帶,讓他自己想辦法迴來。”


    李大傻子聽著媳婦的牢騷,雙手抱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等了好一會兒,抬起屁股,就往外走。


    “你去哪?”李大傻子媳婦問。


    李大傻子也不迴答,徑直走向外麵。


    ……


    “寬爺在家嗎?”李大傻子站在在勝爺的門口喊。


    “在家呢,誰呀?”寬爺聽到喊聲,在屋裏問。


    “我,李曉。”李大傻子真名叫李曉,不過因為外號比較讓人們熟知,所以沒怎麽有人在他背後叫他名字。


    “李曉啊,進來吧。”


    李大傻子進了屋,“來找我啥事啊?”寬爺問。


    “寬爺,最近工程忙不忙?我想著要是忙的話,跟著您幹一段時間的活。”李大傻子開門見山的說。


    寬爺這些年,帶著一隊工程隊,幹著蓋房子,壘院牆的活計,因為人幹活實在,質量有保證,在十裏八村,都有著很高的名氣,常年累月的活不斷。


    寬爺知道李大傻子賠李文錢的事,想著可能最近媳婦跟他鬧別扭呢,所以才想著跟自己幹點活掙錢,想著這李大傻子也是瓦匠的一把好手,“還行,最近在外村又接了幾個蓋房子的活,你要是來,明天開始,就跟著我去吧,正好我現在也缺人手。”


    “那行,寬爺,我明天一早就過來,那就不打擾您了。”


    “這有啥打擾不打擾的,中午就在我這吃吧,我讓飯店裏炒幾個菜給送過來,咱爺倆喝點。”寬爺一把拉住要李大傻子,真心實意地留他在這裏吃飯。


    李大傻子見狀也就不推脫,留在寬爺家裏,吃了午飯。


    吃完飯,李大傻子迴到家,把自己以前的那些家夥事,都收拾出來,準備明天跟寬爺一起去幹活。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傻子就跟著寬爺他們,來到了陳家莊陳奇家,開始蓋房子。


    李大傻子體力好,技術又好,別人幹一天,也就砌五六百塊磚,他倒好,硬是比別人多砌了一百多塊磚出來。


    寬爺看在眼裏,喜在心上。


    到了晚上迴來,李大傻子媳婦就跟李大傻子說:“大門上的燈不亮了,你看有時間給換一下。”


    李大傻子飯都來不及吃,就跑到小賣部裏買了一個燈泡迴來,搬著梯子,去換燈泡。


    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用手碰到了燈泡的金屬部位,剛好李大傻子媳婦,剛開燈的時候,見燈泡不亮,也沒關掉開關,這下,李大傻子就觸電了,從梯子上,一下就擊飛了出去。


    從那麽高的地方被擊飛出去,李大傻子直接被摔暈了過去。


    李大傻子老婆見李大傻子半天沒迴來吃飯,覺得納悶兒,就在屋裏喊了李大傻子幾聲,可怎麽也聽不到李大傻子的迴應。


    李大傻子媳婦這時,右眼一直跳,心想是不是李大傻子出了啥事,趕緊推開門出來。


    來到大門口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大傻子,嚇得李大傻子媳婦趕緊跑過去,試了試還有鼻息,這才把嚇得快跳出來的心髒,穩住了。


    掐了半天李大傻子的人中,李大傻子才醒了過來,剛想動彈,腿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這才發現腿摔傷了。


    好不容易把李大傻子弄到屋裏,李大傻子媳婦越想越不對,為啥家裏連二連三的出事,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覺得咱們這段時間,點子也太背了,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明天我就去找我表姨去給看看。”


    李大傻子媳婦的表姨,也是一個出馬仙,平時在十裏八村挺有名氣。


    李大傻子覺得媳婦說的有道理,點點頭:“行,明天就去找你表姨去給看看,咋最近這麽不順呢?”


    第二天一早,李大傻子看著自己腫的跟大象腿一樣的小腿,拿出手機給寬爺打了個電話:“喂,寬爺,我昨天晚上換燈泡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把腿摔傷了,最近跟不了工了。”


    “咋這麽不小心,摔的嚴重嗎?”寬爺在電話那頭問。


    “還好沒斷,隻是摔傷了,現在腫的不成樣子,應該修養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


    “人沒事就好,你好好在家修養吧,等好了,你再過來。”


    掛掉電話,李大傻子又給自己親弟弟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帶著自己和老婆,去找他老婆那個出馬仙的表姨。


    來到表姨家裏,李大傻子媳婦兒向表姨說了最近家裏發生的這些事情。


    表姨上了三炷香,然後坐在炕上,半閉著雙眼,手裏掐算著什麽,嘴裏念念有詞。


    半晌,表姨睜開眼對李大傻子說:“你是不是二十年前,在你們村的東北角那裏,想要打死那兩條大蛇?”


    李大傻子一愣:“你怎麽知道?”


    表姨白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混賬的不像話啊,那兩條蛇,已經守護了你們村子兩百多年了,早已經是仙家的存在了,你倒好,竟想要打死它們。”表姨頓了頓又說:“是不是在你想要打死它們不久,就有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淹死在離它們的洞穴前麵的水坑裏?”


    李大傻子點點頭,心想表姨這說的也太準了。


    “你今日的惡果,全都是因為你那時候種下的因果。本來你們村子,從村東棗樹林那裏到村裏,形成了小龍的形狀,那兩條大蛇,所在的位置,正是龍頭處,那灣水,正是滋潤龍頭的地方,本來你們村裏會出一個大人物,可惜因為你的犯渾,想要打死那兩條大蛇,害得它們那段時間沒敢出來,好巧不巧的,那灣水裏就發生了溺水,以至於破了那灣水的靈氣。至此,你們村子裏的風水寶地,已經稀鬆平常了。這兩條大蛇眼見自己這許多年來的心血,因為你,毀於一旦,這才生氣,想要你付出代價。”


    李大傻子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踏馬自己不就成了村子裏的罪人了嗎?


    “表姨,既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為啥它們現在才來找我家李曉的麻煩?”李大傻子的媳婦聽完有些不解的問。


    “那是因為它們一直在想著恢複那個風水局,可是二十年過去了,仍然無法改變局麵,所以現在才來找他的。”表姨解釋說。


    “那表姨,您有沒有辦法能夠破解一下?”李大傻子媳婦問。


    表姨搖搖頭:“沒辦法,還能活多久,那得看你家李曉造化了。”


    表姨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李大傻子媳婦直接傻了眼:“表姨您的意思是說,我家李曉活不了多久了?”


    表姨點點頭。


    李大傻子也傻眼了,後悔自己當初犯得渾,“表姨,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要是有辦法,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身死而不救嗎?”表姨戚然道。


    ……


    從表姨那裏迴來,“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道行更深的仙家,解救你於水火。”李大傻子媳婦對李大傻子說。


    “沒準你表姨就是騙我們的,為了以後讓我別犯渾呢。”李大傻子安慰老婆說。


    “但願吧。”


    後來,李大傻子媳婦找遍了各個有名仙家,可是那些仙家都沒有我們村裏的那兩條大蛇的法力高深,也始終不能破了李大傻子的局。


    沒多久,李大傻子就因為一場意外,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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