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了一年,又到了夏天,工程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因為不是很忙,東北來的幾個電工,經常帶我去山上抓蠍子。


    我從小生活在平原地區,除了在電視上看過蠍子外,在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見,所以,這對於我來說很新奇,也很刺激。


    蠍子蜇人很疼,而且還會產生毒素,開始我以為他們是徒手抓蠍子,所以雖然跟著他們一起去,但還是躲得遠遠的,生怕被蠍子的屁股給來一下。


    當我看到他們用筷子夾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是多慮了。


    我們把抓到的蠍子,放到空的礦泉水瓶子裏,他們說油炸蠍子很好吃,還說用蠍子泡酒可以祛除風濕,我隻敢聽聽,並不敢嚐試,隻是想著抓到蠍子以後,去整蠱一下小田。


    當我把去掉尾刺的蠍子,拿到小田跟前的時候,這小子果然嚇破了膽,“你要是敢拿它蟄我,這事兒咱倆沒完。”小田假裝會和我翻臉。


    看著小田被嚇到滲出額頭的汗珠子,我終於忍不住笑,“騙你的,我這麽有分寸的一個人,會做這種低級的事情嗎,這蠍子的尾刺都去除了,根本不會蜇人,也沒有毒,不過是拿來嚇唬一下你罷了。”


    小田這才鬆了一口氣,“早說啊,剛我都忍不住要求饒了。”


    “你拿來我去嚇唬一下大黑。”小田搶過我手裏的蠍子,去找大黑了。


    許是大黑被小田捉弄的夠嗆,一向不愛跟小田計較的大黑,追著小田跑遍了整個工地。


    “我錯了大黑,我再也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你就原諒我這次,晚上我請你出去吃大餐。”實在跑不動的小田,開始跟大黑求饒,並用美食誘惑大黑,可並沒有停下腳步,生怕大黑不吃這一套,抓到他扒了他的皮。


    “下次再敢這麽捉弄我,我讓你知道馬王爺三隻眼。”憤怒的大黑說著,“那你說今天請我吃啥大餐,要是不合哥的胃口,這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你說了算,你說了算大黑,你想吃啥,隻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滿足你。”小田終於看到希望,停下了腳步。


    “那就去下麵飯館,炒幾個好菜,再弄點小酒。”大黑提了要求。


    “行,咱三個晚上就去,我請客。”小田拍拍胸脯,忐忑不安的心,也終於放迴到肚子裏。


    山下的小飯館,我們幾個經常來,卻最多隻是讓老板炒一個菜,或者是拌一個涼菜,每人喝兩瓶啤酒,再吃點炒餅,就算是改善夥食了。


    這次,大黑一共點了四個菜,還都是小飯館的特色菜,還一副吃虧的樣子,小田也不說話,任由大黑拿著菜譜點。


    酒足飯飽以後,我們三個就步行迴工地,因為賈經理他們經常出去吃飯走大路,所以我們選擇了小路,怕的就是賈經理太過事逼。


    正走著,小田突然說了句:“我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前麵閃過。”


    我跟大黑看了半天,都沒看到小田說的影子,“你小子是不是看花眼了,還是前段時間被江西廚子嚇壞了,疑神疑鬼的。”大黑大著舌頭說。


    “難不成眼花了?”小田也不自信了。


    又走了一會兒,就聽見前麵叮叮當當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我們三個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正有一個人在工地靠著山溝的地方往下扔鋼筋和槽鋼。


    “我就說看到了一個人影嘛,原來是跑工地來偷東西的。”小田這次確定剛才是真看到了。


    “我們給賈經理打個電話吧,讓他們過來抓小偷。”大黑說著就拿出手機。


    “別打,他偷他的,咱就當看不見,賈經理那操蛋玩意兒,讓他們把工地偷光了才好呢。”小田忙阻止大黑。


    大黑看了看小田,又看了看我,“算了,畢竟來工地偷東西的,都是附近村的,而且也不啥好鳥,要是賈經理這個混蛋玩意兒,抓到他們,怕惹不起他們把咱們賣了,以後就麻煩了!”我對大黑說。


    大黑覺得有道理,把手機揣到兜裏,我們三個又繞過小偷的位置,生怕打擾到他偷東西,溜迴宿舍。


    第二天,賈經理發現東西少了,跑到管庫房的李大拿屋,“李大拿,這庫房場地邊的槽鋼哪去了?你咋看的庫房,東西都沒了,你幹嘛吃的?”


    “賈經理,要是吃的東西,你可以懷疑我李大拿偷吃了,可這槽鋼我也吃不了啊,肯定是被偷了,這偷東西本來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這麽大的工地,我就算是三頭六臂,一個人也看不過來啊。”李大拿直接把賈經理給懟了迴去。


    “下次再發生這事,我就扣你工資。”賈經理一邊往外走一邊氣憤地對著李大拿吼。


    李大拿等賈經理走遠了,嘟囔一句:“這個狗雜種,毛都沒長齊,就想著來教訓老子?”


    ……


    “該,這就是狗咬狗,沒一個好東西。”小田知道後,幸災樂禍的說。


    “你小子,要不是你出的損招,這一幕還真難發生。”大黑舉著大拇哥朝著小田晃了晃。


    “行了,別嘚瑟了,小心隔牆有耳。”我用眼神兒示意他倆。


    隔壁的劉廚子,也是習慣了看人下菜碟,平時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有次燉了排骨,偷偷藏起來給會計還有幾個工長吃,我們去了就隻有飄著一丁點兒油水的燉白菜。


    後來,惹的其他工長破口大罵,這劉廚子躲進屋裏不敢出來。從那以後,我們三個見了他,也沒好臉色。


    聽到我的示意小田不說話了,大黑卻不幹了,“去他媽的,愛誰誰,以後誰在老子背後嚼老婆舌,說老子壞話,老子打掉他的狗牙。”衝著隔壁廚房吼著。


    劉廚子知道大黑是罵他,但是奈何大黑沒有指名道姓,所以他也隻能當做沒聽見。


    這天,我想找那幫電工去抓蠍子,小田和大黑非得要跟著一起去,結果那幫電工正忙的暈頭轉向,沒有時間陪我去,奈何他倆又想去,我就直接帶上他倆直奔大山。


    抓了好多蠍子,他倆的新鮮勁就沒有了,大黑指著山上的炮樓,“咱們去那瞧瞧,看看裏麵有啥寶貝沒有。”


    那炮樓的位置,在離山頂不遠的地方,據本地人說,那是以前日本鬼子來到這裏弄的,駐守這裏的日本鬼子隻有兩個人,可能是怕八路軍把他們圍了,所以把炮樓的位置選在了這裏,現在看來,確實是易守難攻的絕佳位置。


    以前大黑就想著去炮樓裏瞧個究竟,隻是我跟小田嫌麻煩,又覺得荒廢了這許多年,保不齊被野獸爬蟲占據了,所以一直不肯陪著大黑去。


    眼見這次離著炮樓距離已沒有多遠的距離,我跟小田也不好拒絕,就陪著大黑朝著炮樓走去。


    可是盡管看上去近在咫尺,實際走過去卻十分費力,不僅要留意腳下的亂石雜草,還要小心著別遇到蠍子或是蛇什麽的。


    就快到炮樓的時候,大黑發現前麵有隻受傷的狐狸,一隻腿被捕獸夾死死的夾著,在那裏哀嚎。


    “這誰他媽跑這裏來放捕獸夾,萬一被我們不小心踩到了,豈不是受傷的就是我們了。”大黑嘴裏罵著放捕獸夾的人。又向四周看了看,見不遠處有根木棍,就拿起木棍朝著狐狸走去。


    “大黑你幹嘛?”我生怕大黑要傷害狐狸,大聲地問。


    “我給它把捕獸夾弄下來,我先拿棍子按著它的頭,不然我怕它咬我。”大黑說著,就去試著拿棍子按著狐狸的脖子。


    許是這隻狐狸受傷很久沒有力氣動彈,又或是見大黑沒有惡意,大黑拿棍子按著它的脖子的時候,它並沒有掙紮。


    “大黑你小心點,別把狐狸壓壞了,我來給你按著它,你去弄掉捕獸夾。”我生怕大黑沒個輕重,不小心把狐狸的脖子壓斷。


    大黑見我穩妥的接過他手裏的棍子,就鬆開手,用兩隻手去掰捕獸夾,大黑咬著牙,臉憋的黑紅,才把捕獸夾掰開一個縫,小心翼翼的往外弄。


    弄掉捕獸夾,大黑胳膊一掄,把捕獸夾狠狠地甩到山下,我也趕忙鬆開握著棍子的手。


    “走吧,以後小心點,別被壞人抓到了。”大黑對著狐狸說。


    狐狸好像聽懂大黑的話,一骨碌爬起來,朝著山上跑去。


    來到炮樓口,大黑往裏看了看,說:“這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寶貝。”


    “寶貝可能沒有,可能會有鬼子和漢奸爛透的屍體剩下的白骨。”我笑著對大黑說。


    “操,那我不進去了。”大黑扭頭就往山下走。這決絕的態度,讓我懷疑他之前要來也是認定了,我和小田不會陪他來,卻不料這次失算了。


    我跟小田搖了搖頭,無奈地跟上大黑的步伐。


    剛到項目部,就見副經理馬林來找我們。“你們誰不恐高,往生料庫上麵去一趟,隻需要定個坐標,畫個點位就行。”


    “我可不敢上去。”小田第一個發話,上次差點沒在別的地方掉下來,已經把小田嚇的夠嗆。


    “我也不敢上去。”我接著說。生料庫就是從外麵看就是一個直上直下的大圓桶,高度有四十多米,十幾層樓那麽高,要在外麵的腳手板上定個點,我這小身板,怕是抵擋不住上麵的風。


    馬林見小田跟我都不敢,就看了一眼大黑,問:“你敢不敢上去。”


    大黑膽子大,人又實在,想都沒想就說:“我去吧,我不恐高。”說著就朝著生料庫走去。


    我們師傅正路過,見大黑要去生料庫上麵,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這小子真膽大。”


    果然如馬林所說,這個事情很簡單,就是一上一下的工夫,不一會兒,大黑就迴來了。


    可是迴來的大黑,見了我和小田就像沒見到我倆一樣,自己走到床邊坐下,一言不發。


    我跟小田見情況不對,就假裝有事,推開門來到外麵。


    “大黑好像不對勁,從迴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也不搭理咱倆。”小田對我說。


    “是不是大黑上去沒把事情辦妥,馬林罵他了?”我覺得大黑可能受委屈了。


    “咱要不去問問他,總不能這麽僵著吧?”


    我點點頭,推開門,衝著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大黑說:“大黑,你咋了,是不是你下來的時候馬林說你了?”


    大黑搖搖頭。


    “那是不是因為我倆都沒答應馬林去上麵,你覺得是我倆故意讓你去的?”小田問。


    大黑還是搖搖頭。


    我跟小田麵麵相覷,這大黑是咋了?難不成去了一趟生料庫中邪了。


    過了許久大黑終於說話了,“剛我上去的時候,才發現,最上麵就一塊腳手板,四周還沒有防護網,我也沒在意,可是就在我拿著記號筆去畫點的時候,突然我身子一晃,差點掉下來。”


    大黑這句話說完,那之前雙眼透光的眸子,一下子就暗淡了,我跟小田也才明白,原來是大黑被嚇傻了,可不是嘛,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啊,估計人都隻剩渣渣了,換做誰也嚇死了。


    我跟小田正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大黑的時候,隻聽大黑又說了一句讓我倆震驚的話:“就在我以為我要完蛋的時候,忽然看見剛才救的那隻狐狸,就在我旁邊,我抓住它翹起的尾巴,才穩住了,正在我心有餘悸的時候,那狐狸一下子消失了。”


    我和小田都以為大黑是嚇傻了,“你這應該是當時害怕出現了幻覺。”


    “不是,我確實是看到了那隻狐狸,我抓它尾巴的時候的那種真實感,我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大黑言之鑿鑿的說。


    “那有可能是那隻狐狸已經有了道行,察覺了你有危險,過來報恩的。”我猜那隻狐狸已經是成了人們說的狐仙。


    大黑點點頭,“是的,我剛才救了它一命,它又過來救我一命,我倆扯平了。”


    “咋了大黑,你還想著它能以身相許是不是,對它救你一命不太滿意?”小田這時候又沒正行起來。


    “滾吧,那分明就是隻公狐狸,你封神榜看多了,看誰都像是妲己?”大黑罵著小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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