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號下午,太陽西下,華豔玲放學以後,提著行李在川江汽車站等車,她穿著一件紅色的金絲絨緊身衣服,一條藍色的牛仔褲。


    金絲絨緊身衣服是她在童心幼兒園的時候,一位家長送給她的,她當時不要,那位孩子媽媽把衣服裝在塑料袋子裏麵,放在她的桌子上麵就走了。


    那個小男孩才一歲半,華豔玲經常把那個孩子抱在手裏,孩子很喜歡她,別的幼兒園不接受這麽小的孩子,有時候,孩子把尿和大便拉在褲子裏麵,也弄到華豔玲的身上,華豔玲都是耐心的給孩子換洗衣服,華豔玲也很喜歡那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爸爸媽媽好像都是川江縣血防站的。血防站就是血吸蟲防禦站吧。孩子的爸爸媽媽也都是那種很熱情的人。


    孩子的媽媽對她充滿了感激之情,華豔玲覺得自己不過是做了分內的事情。


    她坐了一班最晚的公汽,在知了車站下車。


    知了車站是通往皇玉村的地點,也不是什麽站,四周都是田野,華豔玲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在通往家裏的小路,路的兩邊都是種植的棉花,水稻,晚風輕拂,華豔玲體會到了到家鄉的美。


    兒時的各種記憶又一幕一幕的浮現在眼前。


    3年前的夏天,華豔玲收到錄取通知書,可是想到一學期還有幾千塊錢的學費,爸爸媽媽發愁了。


    加上爸爸耕地時,左腿被耕地的牯牛突然發瘋,犁田的犁鋒利的刃把腿割破了,


    隻好找親戚東挪西借,借了8萬多塊錢做了手術,哪還有交學費的錢?


    華豔玲的爸爸叫華中田,1950年出生,華豔玲的媽媽沈月季1955年出生。


    華豔玲的爸爸有三兄妹,他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


    華豔玲的媽媽家裏有5姊妹,她是老大,下麵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


    華豔玲1976年出生。


    大弟弟華誌雄上初一,小弟弟華誌偉上五年級,大妹妹華豔紅上三年級,小妹妹華豔春上小學一年級。


    華豔玲全家祖祖輩輩都是種田的,父母都是小學文化,沒有什麽技術,一年365天就指望莊稼地裏的收成養活全家老小。


    三年前6月份的一天,天氣炎熱,天氣蒙蒙亮,爸爸媽媽剛起床,爸爸華中田:“老婆,我今天把三畝水稻田耕完吧,秧腳田的秧苗都長好了。”


    媽媽沈月季說:“是的,早插秧早發靶,早收穀,再說這牯牛也剛剛輪到我們家了,這些天村裏的人都等著牛耕地呢。”


    媽媽沈月季:“我去熱一碗昨天晚上沒有吃完的飯你吃,炒一碗包菜,雞窩裏麵有一個雞蛋,是那隻麻雞母下的蛋,打一碗雞蛋湯你淘飯吃。”


    華中田:“好吧。”


    孩子們還在睡夢中,華中田:“莫把孩子們吵醒了。”


    華豔玲睡意朦朧,朦朦朧朧中聽見爸爸媽媽的說話聲音。


    媽媽沈月季從雞窩裏麵拿了一個雞蛋,家裏的雞也不多,還有幾隻是公雞,有的母雞隔一天才下一個蛋。


    她走到正房外麵的廚房裏麵去,廚房在正房的東邊,她家裏燒的柴火灶。


    沈月季把包菜,兩個青辣椒洗幹淨,切細,從木頭櫃子裏麵拿出一個碗和一雙筷子,把雞蛋打在碗裏麵,用筷子在碗裏把雞蛋打勻,然後走到灶門口,在柴草塘裏麵拿出一些稻草,用火柴點燃放進灶裏麵,再拿幾根棉梗在漆蓋上麵用力折斷,放進灶裏麵。


    聽見鍋裏麵沒有舀幹的剩水滋啦啦的響,直到鍋裏麵的剩水完全被燒幹,沈月季從案板上拿起一個油壺,在鍋裏麵倒入適量的棉籽油,等油燒熱,包菜和青椒一並放入鍋中,用鍋鏟不停地翻炒,再用勺子在鹽壇子裏麵舀一些鹽放入鍋中。


    估計灶裏麵的棉梗燒的差不多了,再那幾根棉梗折斷以後放在灶裏麵。


    包菜在鍋裏麵的體積越來越小,也越來越軟,用筷子在鍋裏麵夾一筷子放進嘴裏嚐一嚐生熟和鹹淡,鍋裏麵冒起了青煙,用葫蘆瓢在水桶裏麵舀一點水倒入鍋中,最後放入一點味精,把包菜盛在瓷盤子裏麵。


    接著,做一碗雞蛋湯,再把鍋中放一些棉籽油,把米飯倒進鍋中反複翻炒,飯粒由白色變成了深色,飯也熱好了。


    爸爸華中田起床後,給牯牛添了一些青草,然後在井水旁邊刷牙洗臉。


    媽媽沈月季把飯菜放在堂屋裏麵,喊華中田:“你爸爸,飯菜好了,快趁熱的去吃吧。”


    華中田:“好,你也吃吧。”


    沈月季:“我不餓。”


    華中田去吃飯,沈月季幫忙去清理耕田的農具。


    華中田吃一口炒飯,夾一筷子包菜放進嘴裏,味道不鹹不淡,最後將雞蛋湯倒進碗裏喝光,一包二醉。


    華中田站起來走到大門口,他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袖襯衫,一條黑色的褲子,看見牯牛跟前的青草吃光了,準備出發。他的個子並不高,頂多不過1米7左右,體格也並不健壯。


    他轉身走到堂屋裏麵,戴了一頂草帽,從牆壁上的鐵絲上拿起一根竹鞭,沈月季過來了:“要不要我幫忙把農具拿到水田裏麵去?


    今天天氣熱,拿一壺水去喝吧?好不好拿?東西多了還是我幫你拿水去吧?”


    華中田:“不要你拿,孩子們一會起床要招唿他們上學去,還要給他們做飯吃,莫要等他們放早學迴家沒有飯吃。”


    沈月季:“我知道的,那等我把早飯做好了,給你去送飯的時候,幫你把水也送過去。”


    沈月季長者一張鵝蛋臉,一雙天然的大眼睛,雖然經過歲月的風霜,依然像一朵月季花一樣漂亮。


    天氣悶熱,沒有一點風。


    華中田從堂屋後麵的柴草棚子裏麵,把梨拿出來,放到牯牛的旁邊,沈月季:“我把牛繩子解下來遞給你吧。”


    華中田:“好。”


    牯牛的繩子拴在大門外麵的一棵樹杆上麵,沈月季把牛繩子解下來。


    華中田左肩扛起梨,左手拿著鞭子,沈月季把牯牛繩子遞給華中田的右手上。


    從老婆手中接過牛繩,仿佛接過承擔家庭重擔的指示,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男人,老婆做的可口的飯菜吃在嘴裏,吞進肚裏化作無窮的力氣,他要去開創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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