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裏的女二號是淩安公司的新人,剛進組,是個剛上大學的小姑娘,柯一宿覺得她有些靈氣,估計是下一個主捧。


    他還真是順道來找柯一宿的:「路過看你一眼,其實也沒什麽事兒。」


    「我聽說你和一個叫嚴汝霏的藝術家愛得如癡如醉,大家都在議論你可能被人下藥了。」


    外麵確實這麽傳,淩安也被熟人打趣了好幾次,他不太在意,反正也不是真的。


    「不要亂用成語。你應該沒見過他才對。」


    「尤良說的……」見淩安興趣缺缺,柯一宿又換了個話題,「怎麽最近沒見到蘇摩了。」


    蘇摩當年就是演了柯一宿的男主角,一夜成名。


    柯一宿記得他很在意蘇摩,有段時間頻頻來探班,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倆有一腿。


    「不聽話,雪藏了。」


    「過兩天叫他一起吃個飯,明年有個角色適合他。」聽這寡淡的語氣,柯一宿心想蘇摩大概沒犯什麽大事。


    他應了,又去見自家藝人一麵,轉頭就要走了。


    柯一宿無語:「你急什麽?影後爆黑料了?」


    「趕迴家吃飯啊。」


    「迴家?」柯一宿還以為他在指陳蘭心。


    「不是,我談了個戀愛。」


    柯一宿哦了聲:「新歡啊,圈內人?」


    「不是,改天讓你看看。」他倏然笑了,「見到他,你也會驚訝的。」


    嚴汝霏這陣子出現的次數很少,至於在忙什麽,淩安沒問過,他自己也很忙碌,電影快上映了,下個月還有個角色海選,現在與嚴汝霏吃飯見麵都得提前約定時間。


    淩安幾乎不下廚,坐在餐桌邊上翻文件,嚴汝霏在餐廳訂了餐送上門,家務阿姨上前擺了一桌。


    淩安托腮:「我還以為你會親自下廚。」


    「我做飯的話,隻有冷麵。」


    「那你下次做冷麵吧。」他迴答。


    嚴汝霏看不出來他是玩笑還是認真,對方正低頭拆螃蟹殼。


    低眉順目,不那麽刺眼。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淩安的臉。


    「這個月陪我迴a國?」他問。


    「看安排,你定好時間發我。」


    話說完,淩安抬眸看了他幾個瞬息,放下手裏的東西,主動湊過去與他接吻。


    偶爾一些時刻,嚴汝霏認為他有些涼薄,在他麵前卻又仿佛毫無安全感,接吻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的,全是濃鬱的情意。


    可憐人……


    兩人在床榻裏待到晚上,淩安赤/裸地靠在他身前休息了一會兒,困得不行,又支起眼皮問嚴汝霏:「要不要一起去朋友新開的一家餐廳。」


    嚴汝霏玩著他的濕了的發梢,無可無不可地應了聲。淩安笑了下立刻去定位置。


    這家品牌開在頂樓,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從窗外看過去,夜晚的天空也變得陰惻惻的。


    淩安與嚴汝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最近的新聞,因為犯困,比平常反應慢半拍。


    「你剛才說什麽?」


    「問你什麽時候休假,我想和你一起度假。」嚴汝霏迴答。


    「休假?不知道,等過年吧,我盡量安排……到時候我們一起旅遊?」


    嚴汝霏沒說話。


    他心想娛樂行業的確幾乎沒什麽假期可言,以後他迴a國,加上時差,兩人連見麵都會很難,到時候分手倒是合乎情理了。


    淩安也沒追問,似乎有意借酒消愁,開了威士忌,喝了一口,想到第二杯的時候被嚴汝霏拿走。


    「你不能再喝了。」他不想又在淩晨樓下見到淩安可憐兮兮,被來往的男女盯著看。


    淩安遺憾地舔了下嘴唇:「好吧。」


    氣氛曖昧,小提琴的聲音綿長悠揚,如果不是徐夢出現的話,這該是個不錯的夜晚。


    「原來是在約會啊……」徐夢笑眯眯地,臂彎裏摟著一個年輕女孩,眼神看向了嚴汝霏,「我還以為是之前那一位。」


    「現在隻有這一位……」淩安順著他話茬說,問身邊的女孩,「這姑娘是誰?」


    徐夢:「不太重要的人,畢竟約會而已,對吧?」


    女孩戴著眼鏡,看上去很斯文,被這麽當麵評論,她臉色不太好看卻不敢反駁。


    淩安也不知道他發什麽瘋:「你喝多了?」


    「開玩笑,真的,你別生氣。」徐夢笑著又問嚴汝霏,「嚴先生不會因為我的話惱火吧。」


    嚴汝霏並不是好脾氣。


    淩安知道,徐夢也見識過。


    「你恐怕連「不重要」都算不上。有些人永遠都隻是「朋友」,隻能在邊上看著而已。」


    這句話惡劣得仿佛毒蛇汁液注入,幾乎立刻就能讓聽客產生不良反應,嚴汝霏向來如此。就連淩安也覺得不舒服。


    淩安有些煩了:「行了,你們在說什麽?」


    嚴汝霏轉過頭,斂起表情佯裝生氣:「你打算怎麽做,淩安,你向著誰?」淩安並沒有迴答。


    他轉向徐夢:「你喝醉了別對我發瘋,也不要再在我男友麵前說這些話。」


    徐夢瞧著他倆十指相扣的手:「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他和蔡空在酒吧裏……」


    他打斷:「我相信他。」


    徐夢實在不解:「行吧,你開心就行。」


    不歡而散。


    淩安的煩躁並沒有因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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