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人?殺了很多人?”


    女人看著天,嘴裏仍然念叨著她沒死,她沒殺人。再問什麽,女人就不迴答了。大樹包裹住了女人的靈魂,一轉眼這裏又恢複成了之前的樣子。


    林成樂想問問係統這個情況,但是係統直接下線了。下線之前還沒忘記提醒她繼續任務,事情真相隻有任務者自行探索。


    陳銘禮卻沒聽到任何聲音,一個宅子,兩個世界。


    三天後,傳說中的朋友來了。


    “嫂子好,我是沈雁棲。”沈雁棲剛才還和陳銘禮敘舊,看見林成樂過來趕緊停下了話題,轉而和林成樂打招唿。剛才陳銘禮就囑咐過他了,這是他的妻子。兩人之前有些矛盾,現在還在磨合期。


    “你好,我是林成樂。”林成樂走到陳銘禮身邊站好,畢竟是一個戶口本上的夫妻,表麵功夫還得做好。


    “走吧,我們進屋坐著聊。”沈雁棲自來熟的伸了伸手,示意陳銘禮領路。雖然這裏他之前總來,但是畢竟長大了,禮貌還是得有。


    “這還是陳姨做的點心?”沈雁棲坐下以後看著熟悉的點心,直接伸手拿了一個。


    “是啊,聽說你要來,陳姨早早的就開始準備了。陳姨說好不容易迴來了,得讓你嚐嚐家裏的味道。”陳銘禮一邊迴著沈雁棲的問題,一邊給林成樂剝著瓜子。


    “陳姨太好了,你可不知道我在外麵這麽長時間可想迴來了。那裏的米都煮不熟,牛排更是帶著血絲,實在是吃不慣。”


    沈雁棲沒說的是,在外麵求學的這段時間,他看到的和遭遇的更多的是排擠和打壓。同期的幾個留學生受不住這個委屈,提前結束了學業,迴了國。


    他運氣好,在那裏結識了幾個好友,在他們的幫助下自己沒受什麽委屈。那些鄙夷的眼神,隻要當它們不存在就好。


    “都學了什麽?”陳銘禮把剝好的瓜子仁放到林成樂跟前,又拿過杯子給她倒了一杯茶。


    “學的可多了,我學了藥品和密碼學。”這兩個聽上去不靠譜,其實這是他蹭朋友的課蹭到的。因為表現的好,老師給他特殊待遇,讓他從基礎開始補的課。


    老師和他說,這兩個學好了。在戰場上用途特別廣,學的好了,以後還可以發展科技。


    陳銘禮沒有發表意見,他知道這兩個哪一個拿出來都會改變很多事情。


    “你……打算做什麽?”陳銘禮了解自己這個發小,如果不是想做什麽事,他不會費盡心思學這麽多東西。


    沈雁棲收起了玩笑,起身關上了門。


    “嫂子……”


    “不是外人,直說便是。”


    林成樂在沈雁棲關門的時候就想離開了,但是這小子動作太快,她還沒來得及放下杯子。


    “好。”沈雁棲坐下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而今山河動蕩,那些洋人割據了我們的國家。明明我們才是這個地方的主人,現在卻是變得如同喪家之犬。”


    “我不服,我要把這些人趕出我們的國家。不管是付出什麽代價,不管要幹多少年。”


    看著眼前仿佛一團烈火一樣的沈雁棲,陳銘禮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可知變法變了多少次?又經過了多少年?最後又取得了什麽結果?”陳銘禮不想打擊自己的朋友,但是他需要提醒他,做事要謀而後定,切不可過於急躁。


    “我知道,銘禮。”沈雁棲眼睛裏的認真告訴陳銘禮,他不是衝動,而是真真正正的考慮過。


    “現在又亂起來了,沒有人能置之事外。各地都在遊行,哪怕是被槍擊殺,仍然沒有放棄。銘禮,我要加入他們。”


    陳銘禮不知該說什麽,沈雁棲看著自己的好友。想從他那裏得到支持與肯定。


    “咳咳。”林成樂看著兩人僵持住了,咳嗽一聲打斷了他們。


    “其實吧,你出去遊行也改變不了大局。”


    聽到林成樂這麽說,沈雁棲想要反駁。


    “你聽我說啊,別著急,咱們一條一條分析。”


    “這第一,你想讓那些洋人離開我們的國家,這個願望誰都想實現。可是你要知道實力的差距,洋人手裏的武器可不隻有你看到的槍和炮。”


    “他們手裏還有鴉片,這東西可一點都不比槍來的弱。鴉片麻痹了人的精神,槍擊殺的是人的生命。”


    “除了這個,還有教育。他們給平民上課,讓他們學習他們的文化。你要知道,平民接受教育有多麽難得。”


    “第二,示威遊行。確實可以讓政府和洋人知道我們的憤怒,但是你看看遊行之後呢?短暫的和平,卻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他們還是那樣住在租界不是嗎?”


    “第三,你如果參加了遊行,因此死去,那你學了那麽多的知識又有何用?為什麽不把你學到的東西用在現實裏呢?”


    林成樂說的話沒有違背人設,因為這些教書的先生都和她說了。她懷疑這個先生其實就是革命者,來這裏教書沒準就是他的馬甲之一。


    “這……”沈雁棲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成樂說得對,”陳銘禮給他們添了水,接著林成樂的話說,“雁棲,你說的外麵亂起來了,我知道。”


    “有句老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洋人黃頭發,藍眼睛,和我們一點兒也不一樣。遲早有一天,我們要把他們趕出去。”


    “但是這個過程不會容易,我們國家太大了,讓他們看到了財富和資源。所以,想要讓他們滾出去,就必然會發生一場大戰。你的本事該用在那裏才對啊。”


    “可是我現在,唉。”少年意氣,難道他的想法要這樣擱淺了嗎?


    “你要是覺得自己沒事做,可以去軍校參軍啊。在那裏你可以和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做大事。”林成樂給他指了一條明路,想要活下去,要麽有勢力,要麽能自保。


    看沈雁棲這個公子哥的模樣,還不如趁著現在去軍校鍛煉鍛煉自己,免得以後弱雞的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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