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在外套的溫度證明了這一切並非虛假。


    蕭淮抬起眼眸,握緊了外套。


    低聲自語,迴應著陸沅時,即便他已經不在了。


    “下次見。”


    眼底波光流轉,唇瓣輕勾。


    踏著雪花,即便迎麵的風很涼,但是現在好像也沒有那麽冷了。


    ————


    ·未知領域·


    這是一片遺忘之地,荒蕪淒涼,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天空始終灰蒙蒙的,永遠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


    然而,正是在這片廢墟之地,卻建立起了一座荒誕豪華的王國。


    廢墟的中央,有一座高級別墅,小醜的石像矗立在別墅旁邊,做著怪異的表情。


    風卷起地上的灰塵,穿過殘破的牆壁,很多人在廢墟裏哀嚎,痛苦地尖叫著,與此同時,還有著一群在鞭笞奴役這群可憐人的瘋子。


    那些瘋子大部分都來源於joker組織。


    在別墅裏的幾人對這些低級趣味並不感興趣。


    這些瘋子更不敢接近別墅一毫米。


    因為一旦未經允許進入別墅,他們便會在瞬間被殺死。


    天空忽然閃過一道紫光,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人們看著從光中走來的兩人。


    顧嶼聲似乎很享受人們的視線,還朝他們打著招唿。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呂淺進入了別墅。


    深紫發少年慵懶地斜躺在棕色沙發上,手中握著一款遊戲機,眼神始終未曾離開屏幕片刻。


    當窗外劃過一道紫光,他也隻是懶懶地抬了下眼皮,深色偏紫的眼眸仍然盯著遊戲屏幕。


    少年的皮膚蒼白得和吸血鬼一樣,像是很久沒有曬過太陽,右眉骨上的眉釘和耳釘更增添了幾分桀驁不馴的氣質。


    由於隨意的姿態,小腹微露。


    右側腹肌上有著一個醒目的joker紋身。


    “祁夜大人,顧嶼聲迴來了。”一隻小蝙蝠不知道從哪裏飛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提醒著。


    祁夜沒有理小蝙蝠,直到屏幕上出現了「game over」的結算畫麵。


    他放下遊戲機,臉上仍然一點表情都沒有。


    隻見遊戲機裏的畫麵一轉,原本夢幻般的童話世界驟然被撕裂,變得血腥無比。


    城堡倒塌,鮮血染紅了蒼白的大地,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如今一片廢墟。


    王子與公主的屍體靜靜躺在殘破的宮牆下,眼中再無光彩。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的生命都被瞬間吞噬殆盡。


    小蝙蝠來到了遊戲機旁,“大人,這個世界要被玩壞了,我幫您找點新的世界吧。”


    祁夜瞥了它一眼,冷冷地說了五個字:“壞了才好玩。”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顧嶼聲半長的黑發隨意地垂落在耳邊。


    如蛇般淺藍色的眼眸落在祁夜身上,“長高了啊,有點羨慕你,還在長個子。”


    祁夜站起身來,肩寬腿長,隻比顧嶼聲矮半個頭。


    他根本就沒有看顧嶼聲,視線落在了站在顧嶼聲旁邊的呂淺身上。


    看到呂淺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微微一顫,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眼底難得出現的興奮根本藏不住。


    呂淺被迫戴上了那該死的止咬器,麵露不屈與不屑,眼神冷峻卻充滿倔強。


    眉頭微蹙時,那雙黑白異瞳映射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冷俐。


    “你怎麽把他帶迴來了?”祁夜問道。


    “他?我的新玩具。”


    祁夜緩步來到了呂淺麵前,盯著他的眼睛。


    “我很喜歡。”祁夜伸出手,“能全都變成白色嗎?”


    在祁夜碰到呂淺眼角之前,顧嶼聲擋在了兩人中間。


    他輕輕笑著:“不行,你沒聽懂嗎?這是,我——的——玩——具。”


    聲音低柔,卻透著危險的暗湧,緩慢又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


    兩人視線相交的一刻,空氣中瞬間彌漫著緊張的氣息,外人光是在這個地方待著,都感到無法喘息。


    很久之後,小蝙蝠好像都快要窒息了,躲在沙發腳旁邊。


    祁夜注意到呂淺臉色好像有些差,一把推開顧嶼聲,抓住了他的手腕,嘴角上揚,“我還以為你變了個人呢,你喂他吃了什麽東西?”


    呂淺被握住之後,頭疼得厲害,無力的疲憊感襲來。


    顧嶼聲這一次倒是沒有擋住他們,指節擋在唇邊,仍然難掩嘴角那抹玩味的壞笑:


    “既然是我的玩具,以後當然不能隨便咬主人啊。”他側身,挑起呂淺的下巴,靠在他耳邊輕飄飄地說著。


    “小錢,你別怕啊,我對你很好的,我隻是想要你忘掉他們,以後全心全意就聽我的,你不會怪我吧。”


    呂淺聽完那惡心的話語,冷哼了一聲。


    突然,他猛地一記頭槌,拚盡全力地撞向顧嶼聲的鼻梁。


    “砰——”


    顧嶼聲猝不及防,鼻梁好像都被撞斷了,鼻血不停地往下滴落。


    同時,一旁的祁夜看到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鬆開了握住呂淺手腕的手,眼角都笑出了眼淚,他半眯著眼,看著呂淺。


    “好,太有趣了,做得很好。”


    顧嶼聲愣了一瞬,抬手捂住鼻子。


    呂淺額頭都在往下滲血,冷冷瞪了他一眼:“了不起的噬神者還要靠藥物馴服我?真可笑。”


    血從指縫裏流下來,顧嶼聲依舊保持著笑容,那些流下的血液一點一點像是逆時空一般迴到了鼻子裏,鼻梁一聲輕響,他的鼻子又恢複了正常。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顧嶼聲眉尾輕挑,撫摸著呂淺額頭的傷口,摁了一下,猶如在傷口處撒鹽。


    呂淺身子輕顫,眉頭緊皺。


    顧嶼聲取下了止咬器,狠狠抓住了他的頭發,拉扯得生疼。


    顧嶼聲靠在他耳邊淡聲說著:“啊——那我答應你,用別的方法,但是那樣會很疼,你受不了的。”


    他站起身,擰住呂淺的下巴,給他喂上了一顆新的藥丸。


    “你既然這麽想要保留那些記憶,我也就成全你吧。”


    他喂給了呂淺一顆讓疼痛放大十倍的藥丸。


    顧嶼聲的手扣住呂淺的肩膀,隨即毫不留情地一用力,呂淺隻覺得肩關節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骨頭瞬間脫離了原位。


    痛楚如潮水般翻湧,直衝他的神經,惡心感瞬間湧上喉嚨,幾乎讓他當場嘔吐出來。


    唿吸變得紊亂,胸腔一陣緊縮,連帶著不停地咳嗽,劇烈的咳嗽聲摻雜著痛苦的喘息。


    隻是一個肩膀脫臼,被放大十倍的痛覺就已經幾乎讓他眼前一黑。


    他眼神依舊淩厲,冷冷地盯著顧嶼聲,眼角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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