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可以這樣認為。”崔綰又抬起那雙淩厲的鳳眼,看著二樓的位置,“你的小情人叫江律,是嗎?”“你要幹什麽?”傅競川像是護食的狼,警惕地望著崔綰。“隻要你聽媽媽的話,媽媽不會做什麽的。”崔綰緩和了語調,她鑲嵌著甲片的手指,拍在傅競川的肩膀上,“競川,媽媽告訴你一些道理,當你還是雛鳥,沒有能力的時候,別想著要跳出溫暖的巢穴,等你成為雄鷹的那天,你可以展翅高飛,離開巢穴,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傅競川捏緊拳頭,力道很大,像是要將骨骼給捏碎。崔綰說,“下個月八號,是良辰吉日,我跟趙家都商量好了,讓你跟佩瑩訂婚,到時候會請媒體來記錄的。”“好。”傅競川把舌頭咬破了,口腔裏浸著血,他能嚐到鐵鏽味,很濃鬱,“隨你怎麽安排吧。”“我這幾天會讓人將結婚要準備的事情,做成ppt,你注意查收一下郵件。”崔綰從容起身,拎起沙發的包,“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太陽逐漸從地平線上升起,熱浪撲麵而來。傅競川卻感覺到寒冷,他整個人像是置身在零下幾十度的南極,連帶著皮膚裏的血液都像是被凍僵了。他的眼神陰翳,像是出鞘的利刃。他閉上眼睛,唿出了一口氣,等他再睜眼時,又似乎與平時無異。他會抓緊時間,成為崔綰口中的“雄鷹”,到時候,他將不用受到崔綰的擺布,也不用怕崔綰會傷害到江律。【作者有話說】老婆送的花,找個花瓶裝起來(美滋滋)這幾章在推進劇情,很快就會寫到文案部分第0024章 你要軟禁我訂婚宴的儀式繁冗、複雜。傅競川是這場婚宴的主角,天還沒亮,他就到達趙家了。他的身後,跟隨著一眾的媒體記者,這些都是傅家的人請來的記者。因著傅家的權勢,趙家也沒敢在傅競川麵前鬧婚。傅競川把聘禮都交給趙家的長輩,聘禮都是按照最高規格來的,黃金古董、房產現金,豪車名表,這些聘禮都逐一擺在趙家的院子裏,趙家的長輩笑得合不攏嘴,直喊傅競川是好女婿。傅競川被領去新娘的房間,他見到了趙佩瑩。趙佩瑩比他大三歲,如今都二十七歲了。她的相貌出眾,恬靜、溫柔,像是出水芙蓉一樣,盤著發髻,戴著珍珠耳環與古董項鏈,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坐在床邊。她聽到動靜,就抬起頭,看了傅競川一眼,又害羞帶怯地將頭垂了下來,就連耳根子都泛著薄紅。傅競川全程都麵無表情,縱使趙佩瑩再好,他也不喜歡趙佩瑩。按照訂婚的習俗,傅競川跟趙佩瑩一起坐上婚車,前往酒店。酒店定在新島區,是一家星級酒店。婚車還沒有停穩,就被一群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們圍得水泄不通,這些記者不是傅家人請來,應該是為了明天荊棘島的頭版頭條來的。婚車門開了,傅競川從婚車上“滑”了下來,他西裝革履,坐在輪椅上,他的五官優越,但眼神淩厲,讓人容易忽略掉他的美感。按理來說,傅競川應該要抱著趙佩瑩下婚車的,但他腿腳不便,就省去這一環節。“傅先生,請問您為什麽要跟趙家聯姻呢?”“網傳,傅先生跟趙小姐是青梅竹馬,還曾經一起留過學,請問這是真的嗎?”“傅先生喜歡趙小姐嗎?”……傅競川一個問題都沒有迴答,他冷眼掠過那些記者,粗魯地說了一句:“讓開。”記者們都悻悻地將攝影機拿遠了點,不敢再靠近傅競川。這場訂婚宴,盛大、名流雲集,與其說是訂婚宴,倒不如說是名利場。西裝楚楚的男人們,舉著酒杯,在充滿著覆盆子果香的宴會場上穿行,女士們也是優雅地穿著禮裙,與在場熟識的權貴們攀談著。燈光驟然黯了下來,婚宴的門被服務生推開,“嘎吱”一聲,婚宴裏的燈光也打在傅競川與趙佩瑩的身上,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望著他們兩人,一個人是站在權利頂端的男人,另外一個是知書達理的世家小姐,他們再般配不過了。入場音樂是《這世界這麽多人》小提琴版,這首曲子,簡潔的旋律,讓人聯想到與“美好”“未來”一類的詞匯,好像跨入婚姻的殿堂,是一件讓人覺得很好的事情。但傅競川卻不是那麽想的。傅競川與趙佩瑩在眾人的矚目下,走上了婚禮的舞台。接下來是求婚、以及簽訂婚書的儀式。“趙佩瑩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傅競川從司儀手中,接過紅絲絨的盒子,裏麵靜靜躺著一枚鑽戒,是格拉夫鑽戒,世界上最大淨度的鑽石。“我願意。”趙佩瑩手捧獻花,將手指伸到傅競川的麵前,由著傅競川替她戴上鑽戒。舞台下掌聲轟動,但卻沒有人在在這個時候起哄。現在又換成《love paradise》,氣氛被烘托得很曖昧,似乎下一刻,傅競川就會去親吻新娘的臉頰。司儀將婚書捧上來,讓趙佩瑩與傅競川一起簽訂婚書。紅色婚書,上麵寫著:兩性婚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陡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接過鋼筆,傅競川在婚書的新郎旁邊,簽下他的名字,他的字跡遒勁有力、力透紙背,更多的是對崔綰的憤恨。簽完名字,他把鋼筆往婚書上一擲,鋼筆在婚書上滾了幾圈。趙佩瑩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猶疑與尷尬,她又重新拿起被傅競川碰過的鋼筆,鋼筆不再是冰冷的,而是有溫度的。她的字跡秀雅,是簪花小楷,很漂亮的字。她的字,跟傅競川的字,都是相配的。曲子又換成了west life的《beautiful white》。證婚人說了一句禮成,又邀請傅競川的父母上台講話,傅秉坤就是個不著邊際的浪子,鎮不住場子,這時候就換成了崔綰上台講話,她今天換了身暗紅色的西服,戴著古董首飾,拿出了傅夫人的氣勢,站在舞台上講話,她不需要念稿,而是口齒清晰,說了一大堆的場麵話。這場訂婚宴對傅競川來說,就是一場漫長的折磨。他厭惡被麵對鏡頭與閃光燈,他怕被江律發現,他與別的女人在訂婚。終於在夜幕降臨時,這場訂婚宴提前結束了。趙佩瑩被趙家的長輩接迴趙家,賓客們也都結伴離開,訂婚宴上隻剩下傅家的幾個人。傅老爺子的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就被司機接迴水榭吃降壓藥了。傅秉坤估計是惦記著外頭的情人,也提著褲襠,走了。等他們都走了,訂婚宴上,隻剩下崔綰與傅競川這一對母子。崔綰今晚喝了酒,但理智還在,她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意,鄭重其事地拍著傅競川的肩頭,“你今天表現得很好。”“您滿意就好。”傅競川不想說話,一張臉都是冷的。“這段時間,你先迴水榭住,等你跟佩瑩成婚了,我再給你們挑一處別墅,作為你們的新婚婚房。”崔綰倒了一杯黑皮諾,覆盆子的果香,在她的舌尖蔓延。傅競川皺了皺眉,“你要軟禁我?”崔綰放下高腳杯,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傅競川,“話別說得那麽難聽,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好。”“逼我跟趙佩瑩訂婚,這叫為我好?”傅競川忍了一天,壓在胸口的怒意像是被丟進壁爐裏,燒得火勢旺盛,“您以為我是個傻子嗎?您讓我跟趙家訂婚,隻不過是看上了趙家能助你一臂之力,才讓我跟趙佩瑩訂婚的,您根本就不是為我好,您是為了您自己,您就是一個自私、冷漠的女人。”“有你這樣跟母親說話的嗎?”崔綰也忍了一肚子的火,她的目光狠戾,毒辣,她站起來,毫不猶豫地給了傅競川一記響亮的耳光,“傅競川,我告訴你,你是我肚子裏出來的東西,你就得聽我的,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我對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要是你真惹惱了我,我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傅競川被打得偏過頭,他的側臉火辣辣的疼,他冷笑,“怎麽,您又要拿小律來威脅我嗎?”“小律。”崔綰蹙起秀眉,“看來你真的很在乎他。”“我跟他的事情,用不著您管。”崔綰下手狠,現在她的手掌也陣陣發疼,“競川,你現在跟佩瑩訂婚了,以後就別跟他往來了。”她喝了口茶,醒醒腦子,頓了頓,繼而抬起眼睛看著傅競川,“我查過資料,他是江少斌的私生子,母親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婊子,他這種身份的人,做你的情人都是不夠格的,他除了樣貌好點,根本就配不上你。我勸你,跟他斷幹淨。”“你憑什麽這麽說他?”傅競川手臂青筋突起,像是盤踞著猙獰的野獸,“他除了身份差點,哪裏都很好。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跟他分開的,永遠也不會。”“我看你這是瘋了。”崔綰怒喝。“我沒瘋。”傅競川看著璀璨燈光下的崔綰。“你不跟他分開,你要怎麽跟佩瑩交代?我又怎麽跟趙家交代?孰輕孰重,你心裏要有數。”“我心裏怎麽沒數了?”傅競川嗤笑,“是你逼著我跟趙佩瑩訂婚的,怎麽交代,你自己去交代!”崔綰怒火中燒,她四十幾歲了,被傅競川這麽一氣,臉上像是多出了幾道皺紋,“我看剛才的巴掌是打清了了,你腦子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我滴酒未沾,很清醒。”傅競川很少用這種語氣跟崔綰說話,“到時您今晚酒喝多了,被利益所蒙蔽了吧。”崔綰在崔家是掌上明珠,在外頭也是領導,很少有人敢在她的麵前撒潑,她氣得怒不可竭,但還維持著僅剩的理智。她捏著高腳杯,看向身邊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寒聲道:“你們送少爺迴水榭,沒有我的吩咐,不許放少爺出來。”“是。”保鏢都是崔綰的人,肩臂上還有深藍的徽章。傅競川還沒有完全接手傅家,這個時候的他,還無法跟崔綰抗爭。保鏢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傅競川低下頭,垂在扶手上的手指都在發著顫。第0025章 病危最近這段時間,傅競川都沒有迴楓南居。起初江律以為傅競川過一陣子就能迴來,但現在都過去半個月了,傅競川還是沒有迴來。他給傅競川發了短信,詢問傅競川的動向,但他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他失落、茫然,又在大腦混沌時,給傅競川打了電話,得到的隻有重複的、機械的女聲,“sorry, the phone you dialed is not ……”。他不死心,以為傅競川沒時間看手機,每隔一段時間,就給傅競川撥一次電話,但每一次,他都隻能聽到機械女聲,有那麽一瞬間,江律懷疑,傅競川這是不要他了。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裏愈演愈烈,幾乎都要形成一種令人溺斃的窒息感。他被這個想法折磨得頭疼欲裂,他蜷著身子,嗅著被褥上的味道。隻有聞到傅競川的味道,他才能安定下來。“傅競川”這三個字,就是最好的鎮定劑、安眠藥。他瘋狂嗅著被褥的味道,像是缺氧的魚,像是缺水的旅人,要是被傅競川看到,肯定會笑話他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眼皮沉重,在不知不覺間,他摟著被褥,以一種極其依賴的姿勢,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已經到中午了。他的頭發長了不少,有些亂,他隨便伸手一抓,把翹起的頭發給捋直了。他掀開被褥,下床洗漱。等他洗漱完,就下樓吃早餐。早餐比較簡單,隻做了一人份,有蝦餃皇,生煎包,腐皮卷,糯米雞,燉湯,雖然數量看著多,但實際上量不大,江律一個人平時都能吃光,但他今天的胃口不太好,隻吃了生煎包跟燉湯,就吃不下了。他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具體是因為什麽,他也說不上來。傅競川不讓他去地下拳場,但沒有限製他的出行,他可以去南島區逛逛,也能去醫院陪周韻,但他卻不太想出門,他就好像是一隻被放飛的鳥雀突然失去了對自由的渴望,有點眷戀鎖住它的囚籠。他正打算要迴房間時,手機震動了起來,發出了提示聲。打開屏幕一看,備注為“趙醫生”。“趙醫生”是周韻的主治大夫,也是荊棘島裏血液科最好的醫生。江律的心底陡然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心髒也突突地跳起來,他滑過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趙醫生急切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過來,“江先生,你的母親病危,請你盡快來醫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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