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胡說了。”條紋衫看著男孩的褲襠,“讓哥幾個看看,粉不粉。”說著就要去抓男孩的褲子,男孩看著就是受氣都不敢吭聲,果真也不敢攔著條紋衫碰他。江律中二病又犯了,滿腦子就是見義勇為,他走過去,撥開人群,一把就握緊條紋衫的手腕,隻聽到耳邊一聲巨響,是條紋衫的哭天喊地的哀嚎聲:“我、我的手好痛啊……哪個殺千刀的敢碰老子!”“欺負小男孩,你還是個男人嗎。”江律單隻手,惡狠狠地擰著條紋衫的胳膊,他像是沒有費吹灰之力就製伏了條紋衫。這群地痞流氓,江律一隻手就能製住了。“操!哪來的混蛋,敢碰我們大哥!”“趕緊放手,我們大哥可是南島區一霸!”“我告訴你,把我們大哥弄傷了,沒你好果子吃!”……這群黃毛看著氣焰囂張,但連江律的衣角都沒有夠到,顯然是嘴上逞強的。江律腕上使勁,把條紋衫的胳膊擰到後背,條紋衫疼得齜牙咧嘴地慘叫。他轉頭,看黃毛,“我是打黑拳的,連死都不怕。你們要是再多叫一句,就跟你們大哥一樣的下場。”他聲音不大,抬起腳,踹著條紋衫的褲襠,沒多用力,就將條紋衫整個人都踹出去了,條紋衫猝不及防,撞在水果店門口的木架子上,木架子都散了架,估計條紋衫也得骨折。黃毛們看著江律,寸頭、有刀疤,手法還很帥。他們不敢去找江律的麻煩,而是溜到條紋衫身邊,扶著條紋衫。“大哥,他是打黑拳的,怪不得下手那麽黑。”“別說那麽多了,趕緊扶著大哥去醫院吧。”幾個黃毛在條紋衫耳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跟蟬一樣,一刻也不停歇。條紋衫聽著頭都大了,他在幾個黃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又兇神惡煞地看著江律,往地上淬了一口血,“老子還會再迴來的!”“你要是再趕來找麻煩,我就把你閹了。”江律是寸頭,臉生得極其英俊,不笑的時候,眼睛陰沉沉的,再加上眼角還沒有痊愈的刀疤,看起來就是個狠角色。條紋衫的臉色青白交織,他咬著唇,想要說什麽,卻哆嗦著嘴唇,連句狠話都放不出來,他被小弟扶著離開了,背影看起來是狼狽的,像是在逃竄。江律看向還瑟縮著肩膀的男生,他挑起眉梢,“你沒事吧?”“沒、沒事。”男生還處在驚魂未定,他的脖頸淌著汗,像是在緊張。他走進幾步,猛地朝江律鞠躬,“謝謝您,如果不是您的話,我不知道我會有什麽樣的下場。”江律瞧著男生,“別總是叫您,我估計就比你大了幾歲。”“哦……對不起。”男生是討好型人格。“沒事,你不要老是跟別人道歉,你沒有做錯什麽。”江律教育他。男生垂下臉,佝僂著後背,睫毛就跟蝴蝶翅膀一樣顫動著,“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隨便道歉了。”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人生出了保護欲。“那個,我叫邊鶴。”男生絞著衣擺,指著居民樓裏的小賣店,“我家就住在這裏,你要進來坐坐嗎?”順著男生的目光,江律看到昨天他來過的小賣店,他無法想象,老板那種模樣的老漢,竟然能生出像邊鶴這樣好看的兒子,“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邊鶴看著像是有點失落,“那你下次如果路過這裏,可以來小賣店找我,我可以請你吃東西。”“好。”江律提著芒果,在水果店的們縫裏,塞了張五十塊的紙幣,就當作是把架子弄散的錢。邊鶴跟他揮手,站在電線杆下,身形瘦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但他又那樣堅毅,即便是生長在南島區,也依然堅強地活著,沒有抱怨生活的苦與難。江律在南島區又溜達了一圈,熱得不行,在路邊吃了一碗不太地道的麻辣燙後,就搭著路邊的公交,迴楓南居了。傅競川給他定下的門禁時間是七點,時間還早著,平時他都是踩著點迴去的,而今天,他提前迴去了。他把買迴來的水果,擱在廚房的料理台,囑咐傭人,說是要等傅競川迴來一起吃。他沒說什麽,從廚房裏走出來,直接去了二樓。他倒不是要去找傅競川,而是因為外麵天氣熱,他又出了一身的汗,皮膚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走進浴室,用冷水衝了下澡。五分鍾後,就將開關擰緊,隨便穿了件套頭的短袖跟運動褲,就直接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傭人就來敲門,他將門打開,傭人傳達了傅競川的命令,“江先生,少爺在樓下等著您。”他轉頭,往窗戶那邊覷了一眼。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利,荊a11111,是傅競川的車。第0016章 教訓車廂內闃寂無聲。江律拉開車門,倚靠在車後座,目光轉向窗外。天空暗淡,整座城市都褪去白日的喧囂,像是徹底沉寂下來了。不遠處,新島區的幾座商業高樓拔地而起,購物中心的廣告牌流光溢彩,再遠些,海麵波光粼粼,有遊艇、貨船在上麵緩緩行駛著,海麵泛起陣陣的漣漪。轎車下了高架,駛入新島區林立的高樓。這裏的路段擁擠,等待很長的一段時間,轎車才能通行。司機拐了一道彎,駛入購物中心旁邊的一棟樓房裏,大門口識別到車牌號,白色橫欄抬起,轎車產通無阻來到地麵停車場,司機將車停靠在距離大廳最近的地方。車門“噠”一聲,自動打開了,從裏麵延伸出一塊板,緊接著輪椅從車後座,滑了下來。在銜接板收起來後,江律也下了車,他跟在傅競川的身後。大廳外,有兩名梳著背頭、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站在外麵。其中一位侍者說:“傅先生,您的包廂在1802,請跟我來。”傅競川是這裏的常客,侍者會認識傅競川,也不奇怪。侍者在前麵領路,傅競川、江律以及一眾荷槍實彈的保鏢跟在侍者後麵。這是江律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他好奇地看著周圍。第一層是類似於酒吧的氛圍,魔幻燈懸在牆頂上,燈光昏暗、曖昧。穿著暴露的兔女郎,端著酒,遊走在人群中。來這裏消費的,大多都是西裝革履的老板、富二代,他們樣貌或出色、或醜陋、或平庸,懷裏都摟著花枝招展的男人、女人,想來是來這裏尋求刺激的。侍者將他們帶到二樓的包廂。包廂裏的燈光忽明忽暗,裏麵放著輕鬆的小提琴曲,是莫紮特小夜曲,很適合在聚會的時候演奏。沙發是圍合式的,好幾個樣貌俊俏的男人圍坐在一起,身側還跟著幾個伺候的小姐,其中一個比較大膽的,還當眾把手探入小姐的裙擺裏,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沒有覺得不適的地方,像是早就習以為常了。他們在看到傅競川來的那一瞬間,臉上凝固了笑意,正經了幾分。陳泊聞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他是從小跟傅競川穿開襠褲長大的“鐵哥”,別人都怕傅競川,就他不怕。他大馬金刀地倚在鉚釘沙發上,手裏端著服務生送過來的酒,是羅曼尼康帝,是夜總會裏最貴的酒,他微抬下巴,“說好的八點來,這會兒都八點半了。”“路上耽擱了。”要是換做別人,傅競川都懶得解釋。陳泊聞不懷好意地看著傅競川身後的男人,“說好的來這裏玩,你還帶了個情人過來,這算是怎麽迴事?”“外麵的髒。”傅競川刻薄道:“你也不怕得艾滋?”“操!”陳泊聞放下酒,高腳杯受到劇烈震動,在杯口晃了下,“你他媽就盼著我死,好繼承我的千萬億財產,是吧?”“你卡裏的餘額比臉都幹淨,哪來的千萬億財產?”傅競川打趣他。陳泊聞是家中的次子,上頭是父親、有兄長管著,手裏隻有一部分家族信托、房產跟部分的現金,確實算不上有錢。要是想要包情人,估計還得伸手跟家裏要錢。被落了麵子,陳泊聞也沒生氣,還讓服務生給傅競川倒了酒,“今晚這麽多人在這裏,又是我攢的局,你好歹給我留點麵子。”傅競川沒去碰羅曼尼康帝,他喝不慣這酒。周興已是周家的小兒子,周家是近幾年才起來的,比不上陳家這樣殷實,他平時都是跟在陳泊聞身後做小弟的。眼見著氣氛要落了下來,他心中起了一計,“傅少、陳少,光喝酒也沒有意思,我們來玩骰子,怎麽樣?”“好啊。”陳泊聞用拳頭錘了下周興已的胸口,“還是你會玩。”周興已笑了聲,招唿著服務生去拿骰子,“咱們就玩最簡單的拔牙,每個人都輪流搖,搖之前先隨便說一個1-6的數字,如果有搖中的,就拿出來,換下一個人搖,如果沒有搖中,酒要喝一杯,接著搖,要是最後一個骰子沒中,就得喝兩杯。”拔牙是屬於酒局裏比較簡單的遊戲,周興已怕傅競川這位太子爺沒玩過,還特意介紹了一下遊戲規則。他們這邊的圍合式沙發上,坐著五六個男人。今晚是陳泊聞攢的局,就由陳泊聞先搖,再順時針搖過去。陳泊聞想了下,“今天是六號,那我就搖個6。”“陳少手氣一向不好,我堵這裏麵沒有6。”趙馳笑了一聲,他的嘴裏叼著煙,煙霧從他的嘴邊緩緩揚了出來。“老子還沒搖,你就在一邊潑冷水。”陳泊聞淬了趙馳一口,笑著去搖骰子。骰盅是比較經典的,木頭的。陳泊聞抓著骰盅,在圓形的小桌上搖了幾下,大家都湊過來看點數。正如趙馳說的那樣,陳泊聞搖出來的幾個骰子裏,唯獨沒有6。周興已知道陳泊聞也愛玩,就親自倒酒,遞到陳泊聞跟前,“陳少,輸了就得喝!”陳泊聞這人不掃興,將一整杯的羅曼尼康帝都喝下去了,他用手背揩了下嘴角,又在趙馳跟周興已等人的起哄聲中,繼續搖,搖了三次,陳泊聞喝了三杯酒,總算是輪到他身邊的傅競川了。傅競川一直都默然無聲地坐在輪椅上,他像是一座雪山般沉默,說是來參加聚會的,可他似乎總是與這裏格格不入。陳泊聞將骰盅推到傅競川麵前,“到你了。”傅競川沒動,他看了眼江律,說:“你來幫我搖。”“你讓情人搖骰子,等會兒輸了,可別賴賬。”陳泊聞挑起眉梢。傅競川沒有解釋。江律從傅競川的身後繞到茶幾旁邊,微微佝僂著背脊,脖頸崩出一條弧線,他的手指,不像別的情人那樣,十指不沾陽春水,反而是粗糙的,掌根、指腹都是老繭,像是常年幹粗活才會有的一雙手。“三。”他先是說了一個數字,再用掌根跟手指,輕攏著骰盅,在桌麵搖晃了幾下,在幾個人的注視下,將骰盅打開。骰子在經過陳泊聞時,被抽掉了一個骰子,現在還剩下九個骰子。骰盅下的九個骰子裏麵,隻有一個骰子是1,其他都是點數為3的骰子。“這……”周興已顫抖著嘴皮子,想說江律出老千,但江律是傅競川帶來的人,他可沒有膽子指責傅競川的人。“競川。”陳泊聞看著他,“你的小情人別是做了什麽手腳吧。”“他從小就在南島區混的,會玩骰子很正常。”傅競川說,“今晚是他失手了。”傅競川的意思很明白了,要是江律發揮正常,他能將骰盅裏麵所有的骰子,都搖成數字3,是因為失手才有一個點數1。陳泊聞叫嚷著,“早知道你帶了那麽厲害的人,我也去找個幫手了。”傅競川看了會兒骰盅,才說:“翻遍整個新西區,你也找不到比他厲害的。”陳泊聞被傅競川嗆了一句,臉上還是在笑,隨後把骰盅推給周興已,“行了,這迴該到你們出糗了,要是識相點,趁早認輸,發幾杯酒就算完事了。”“別啊,都還沒試,怎麽知道自己會輸?”周興已笑著,去搖骰盅,報了一個數字,“我今兒個手氣還行,搖個1吧。”周興已說著,就去搖骰盅,搖到差不多了,才將骰盅拿開,結果桌上的九個骰子,沒有一個是1。周興已在搖骰子上麵,還是有點本事的,他隻是想讓陳泊聞,好讓陳泊聞高興。沒等陳泊聞說話,他就自顧自端起酒杯,說:“陳少,我輸了,先自罰一杯。”趙馳也跟著笑,“海量。”陳泊聞又往周興已的杯子裏倒了杯葡萄酒,說:“這杯先給你滿上,要是搖不出來,還得罰。”“陳少這是看不起我啊!”周興已喝了不少酒,臉頰微紅,他喝了酒,有了勁兒,手臂也搖晃得快了些,他報了個點數2,等開骰盅時,什麽數字都有,就是沒有點數2。他又笑著把酒喝了,很快就見了底,咕嚕咕嚕,喉嚨上下滾動著,說出來的話,都是帶著酒氣的,“還是陳少有遠見,知道我會輸,看來今晚的手氣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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