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點頭,動作遲緩同生鏽的關節哢哢響。


    “作為吉祥物我們是不是更要好好尊重它?”


    教導主任下意識看向自己放在胸口處端端正正的洋娃娃。


    莊白慈不理會他,繼續說:“洋娃娃最在意的是什麽?是讓他穿的光鮮亮麗,這難道不算是一種尊重?我尊重洋娃娃,說明我尊重學校,反倒是我讓洋娃娃破破爛爛一身服飾,是不是也同樣映襯著我不尊重學校呢?”


    在場的人都被莊白慈的話術糊弄得一套套,連同主播也恍惚覺得,確實是對的,邏輯沒錯,隻是總覺得哪一部分不對。


    長議桌端頭中心,一直沒有說話的校長笑了,他張嘴大笑,這個大幅度的笑容竟沒讓他周圍的皮膚皺在一塊,讓人覺得他的笑容是突兀畫上去,十分違和。


    當場就有主播忍不住彎腰幹嘔。


    校長看向莊白慈的眼神裏多了幾分青睞。


    “不錯,聽說莊老師最近的工作表現不錯,保持這個狀態,好好加油,我看重你。”


    “謝謝。”


    莊白慈仍舊麵不改色,還紳士點頭致謝:“為學校服務是我的榮幸。”


    在全校領導麵前誇獎莊白慈是什麽信號?


    教導主任怎麽不知道,他臉色難看,沒想到自己的刁難竟然沒有傷害莊白慈一分一毫,還讓他有升官甚至頂替他的跡象了。


    他有氣,但他隻能憋著。


    教導主任立即找其他主播撒氣。


    被死亡抽答抽到的主播磕磕巴巴迴答教導主任的問題。


    還算合格。


    教導主任找不到錯處,他還是懂要挑軟柿子捏,他邪笑著又點了瑟瑟發抖的男生。


    “你。”教導主任看到對方無比恐懼的臉,他愈發滿足起來,“你的洋娃娃呢?我也沒有看見你的洋娃娃。”


    男生不知所措,下意識用莊白慈的答案迴答:“我的洋娃娃也去配衣服了。”


    “也去配衣服?”教導主任步步緊逼,完全不放過他,“你說是什麽衣服?哪裏的衣服?”


    男生麵對教導主任快要非人的臉,他精神值直降,最後眼含淚水,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個字。


    “沒帶洋娃娃還說謊,念你是初犯,就關小黑屋24小時反省一下!”


    教導主任以勝利者姿態宣告結果。


    男生一聽,直接腿軟跪下,“我不要進小黑屋,我不要。”


    他下意識看向莊白慈:“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莊白慈麵對這一情形搖搖頭。


    沒希望了。


    被盯上不說,思路不通,這一塊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神仙救不了的,莊白慈能救,隻是他不想,他不是聖父,還沒不自量力可以保護所有人的性命,他隻想讓自己玩得開心就行。


    男生見莊白慈沒有幫忙的意向,又以乞求的目光看向另一個男人。


    “救我,程哥,救我。”


    程哥皺眉,他眼中情緒掙紮,有意沒去看男生。


    會議室門被打開,兩個長相相似的微笑洋娃娃的保安出現,他們兩人目標明確,眼睛直直盯著男生,一人架著一邊。


    保安看起來瘦弱,可力氣大到離譜,一米八幾的大個無論怎麽掙紮,對方也沒有鬆動一分,直接拖著他大步離開。


    “會議繼續。”


    教導主任結束這種荒誕的事件。


    莊白慈之前被教導主任瘋狂針對沒有精力看他的同伴,如今,他聽著那個男生的話,大致猜測。


    他們應該是之前就碰麵了,或者他們兩人認識。


    那個叫做程哥的男人應該是這個團隊裏麵算是比較有實力的一員,否則,男生也不會求他不成,下意識去求程哥。


    他這麽想著,略過這個人員去看向其他成員。


    通過相貌能看出玩家基本上是班主任這個職位,六人,五男一女,


    除去他自己,程哥還有被拉出去的男生,另外兩個男人狀態也不算多好,其中一個,眼裏都死寂一片,放在這些老師群裏也毫無違和感。


    唯一的女生看起來心理素質不錯,還不知道實力怎麽樣。


    莊白慈簡單觀察一下玩家情況後,收迴目光。


    實力都差不太多,沒有能讓他提起興趣的玩家。


    總結會不算長,結束後離開大門正好一小時過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莊白慈想通過會議混進去的計劃在心中畫了個大叉。


    晚上是晚自習,莊白慈在講台上梳理今天的信息。


    小原目前找到有難度,不過一切緣由都是從洋娃娃開始,他優先從洋娃娃下手,不過洋娃娃平常時候都是隨身攜帶,除了上課會放在後麵的櫃子裏,基本都不離身。


    能直接接觸到洋娃娃的機會,似乎隻有一個地方——


    宿舍查寢。


    時間隻有五天,他今晚就要行動。


    莊白慈這麽想著,迴到自己辦公室,他簡單把桌子上的書本整理後,準備離開。他沒走幾步,感覺到不對勁,停住腳步,往後看。


    在他的櫃台內,突然出現一個可愛的卷發男孩娃娃,他蒼白的臉上繡著大紅的腮紅,嘴巴咧成彎彎一條線,頭靠在櫃台玻璃上,靜靜看向莊白慈。


    辦公室的白熾燈照不到全部地方,櫃台內部昏暗看不清,給這個畫麵增加光影的詭譎感。


    莊白慈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這個櫃台是沒有洋娃娃的,這個洋娃娃似乎是憑空出現的。


    他和洋娃娃靜靜對望,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到能聽見莊白慈平穩的唿吸聲。


    洋娃娃的眼睛是普通的大眼睛黑眼珠,隻是莊白慈看久了不舒服。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自己的洋娃娃。


    說實話,莊白慈總覺得帶著這個洋娃娃有種帶著監控到處走的錯覺,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把洋娃娃帶在身邊,隻是白天總結會的緣故,莊白慈還是把它拿出來。


    這個洋娃娃是市麵娃娃一般大小,不過比教導主任他們的洋娃娃大多了,拿起來也很有質量。


    莊白慈好奇拿桌上的剪刀想剪開洋娃娃的皮膚,材質堅韌剪不動,莊白慈還在相同位置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


    痛感互通?


    莊白慈皺眉思考。


    晚上有些涼快,莊白慈披上了掛在座位上的黑色外套,外套的口袋大又深,放洋娃娃正好。


    自從這個洋娃娃出現後,莊白慈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一直縈繞不去,他很不喜歡這個感覺,又不能把洋娃娃丟掉,隻能隨便找一個皮筋和紙張,把洋娃娃的臉蒙上,並倒放在自己衣服口袋裏麵。


    做完這些,莊白慈籲氣,舒服不少了。


    洋娃娃:……


    白天你說尊敬洋娃娃我可是聽到的!


    十點到十點半是班主任查寢時間,主要是抽點人數並觀察學生的睡眠情況。


    毛利成原本對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些陰影,他蜷縮在被子裏麵,遲遲不閉眼,看到莊白慈後,他眼中迸發出光來。


    “莊老師,我有點睡不著。”


    “還是害怕嗎?”


    莊白慈彎腰摸著他的頭,笑著輕聲關心。


    毛利成聽到這個溫柔的聲音,安全感增了不少,他點點頭。


    莊老師還真是個天使。


    毛利成如是想。


    隻見莊白慈從口袋裏掏出幾粒藥來。


    “這是什麽?”


    毛利成好奇問。


    “讓你不害怕的。”莊·天使·白慈仍舊笑眯眯,“一覺睡到白天的安眠藥。”


    毛利成:……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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