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沒有任何要上朝的消息,無數奏請立新太子的折子就像是石沉大海。


    送入帝王眼前沒有激起任何漣漪。


    但是皇城內外五皇子的聲望依舊高漲,處處百姓都高唿著崇敬著五皇子心懷大義,五皇子府沉寂的像是一汪平靜湖水。


    沒有在此時做出任何有利於自己威望的對策。


    藍慕瑾的心思很明顯,他並不想在父皇眼中成為當下不得不處理的威脅。


    而五皇子府外盯著的勢力仿佛也的確比往常多了許多。


    不知是宮裏的,還是別府的。


    或許都有。


    藍慕瑾也一直留在府中沒有露麵,若是自己有任何一點微小的動作,都會引起動蕩。


    暗十二悄然迴了府到了藍慕瑾麵前,將隻有手心大小的一封簡信擱置到了桌上,那是藍長憶沉默了兩日給的迴信。


    藍慕瑾默然將信件輕輕展開,上頭隻有寥寥一句話。


    “你自守城中,我替你守城外。”


    短短幾字的迴應,像是頃刻讓他心中的焦躁落了地。


    藍慕瑾一直都能看清藍長憶是個正直的人,卻從沒有此時清晰的認知到。


    藍長憶正直的讓人愧疚。


    他知道自己此時是無法出城的,若是出城,城中會趁機出亂子。


    而這句話也並不隻是因為藍慕瑾不能出城,藍長憶這是在他眼前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將城中交給自己,也就是將蕭爭也交給自己。


    而藍長憶自己即便不放心也甘願離之遠去。


    沒有任何一刻讓藍慕瑾覺得自己狹隘無比,他曾無數次懼怕藍長憶會和自己爭,會想將蕭爭也據為己有。


    可對方卻無時無刻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讓藍慕瑾安心。


    藍長憶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將誰留在身邊,而讓蕭爭真正的平安,順遂,安樂,無憂。


    才是他心中所願。


    藍慕瑾捏著指尖那小小的一片紙張,沉默中兀自將太多心事融化於心,半晌才對暗十二吩咐道。


    “遠盯六皇子府。”


    而為何要遠盯,六皇子府三名暗衛都是能人異士,光是一雙奇耳順風能將周圍一切掌握,踏痕一身神力。


    而那並未過多露麵的疏影。


    近日藍慕瑾即便是猜測不出具體的能力,應當也是隱匿功夫遠超常人。


    疏影的隱匿技藝並不是普通的輕功,與暗八調節氣息和聲響也不一樣,他是天生一副柔骨。


    就像是四處紮根的植被,可以在任何一個狹小的縫隙藏匿,並且身法極快手指纖長,輕功相較起來也由於骨量輕盈動作更迅疾。


    今日一直守在蕭府外的疏影被召迴,連同尋微都在跟前等待六皇子的吩咐。


    尋微因耳力靈敏,迴皇城後就一直在外監聽,反而留在六皇子身邊的常常是踏痕,此次六皇子卻免了他的任務。


    “疏影動作快,出城一趟吧。”


    “可疏影話少,怕是不擅長與人交流,還是尋微也跟著。”


    尋微和疏影都有些詫異,後聽從皇子的命令才明白此趟行程是要作何,尋微此刻竟然隻應了聲並未多言。


    畢竟前些時日為了扳倒太子已經想方設法傳揚了過一番,而此次針對五皇子的方式,總覺得有些心裏不踏實。


    疏影亦是無言,隻是即刻便要出城,他默默轉眸看向了踏痕。


    踏痕神色沉沉,仿似有著諸多心事。


    疏影隻當是他啊還在因為相逢了義弟心裏牽掛,卻不知踏痕心裏已經無比糾結。


    於私情,他不想與暗十對立。


    於忠心,他不能有悖於六皇子。


    唯一能期盼的出路,便是藍承衍順利爭得一切,能取得蕭爭的信任依賴,這樣兩府沒有成為針對,他與阿卓也不會成為敵人。


    踏痕並不知道,暗十其實是忠於五皇子。


    而蕭爭,與藍慕瑾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根本分不開。


    疏影和尋微當夜就離開了皇城,兩人帶著軍隊過百奔往五皇子轄地清水河。


    與此同時已經被仇恨壓得要透不過氣的暗八踟躕許久,對蕭爭提出了個請求。


    “我想出府。”


    蕭爭是不放心的,他怎麽可能放心讓暗八出府,萬一踏出府門他直奔皇宮裏去怎麽辦?


    “不行。”


    暗八明白蕭爭的擔憂,他也並不是想在此時執意去找誰報仇,以自己單薄的一份力量,也根本就報不了仇。


    “我隻在府外,看看有沒有機會遇上他。”


    蕭爭知道暗八說的就是尋微,若真是故人那又怎能不去相認。


    蕭爭思慮了陣沒作阻攔,隻是偷偷將東衛拉到一處囑咐。


    “你看住他,別讓他衝動走遠,聽見沒?”


    東衛雖然不明白蕭爭為什麽非要讓自己看著暗八,可是跟在暗八身邊他簡直巴不得,連連點頭應下。


    然而蕭爭大概是太著急沒預料到。


    他讓個最衝動的人去看著暗八別衝動……是個什麽破決定。


    剛出府兩人就察覺了六皇子府的異動。


    六皇子並不似他人眼中那樣初迴皇城沒有任何勢力,至少天子屬意藍承衍,自然早早就為他準備好了一切。


    甚至暗地裏為他培養的侍衛軍,比其餘皇子府邸也並不相差,並且從他年幼時就將這份勢力以他的名義管製。


    到他真正歸城這天,手下人都立即能以六皇子唯命是從。


    天子這份苦心在藍承衍意識裏就是應該的,幾個皇兄都有自己的勢力,而他融入不了整個朝廷。


    若是連份能指使的勢力都沒有,豈還能稱作一個皇子?


    這是自己該得的,並且得到的並不多。


    藍承衍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不能讓蕭爭靠攏藍慕瑾,隻要將藍慕瑾的聲名在外想辦法毀掉,讓他身敗名裂。


    那他就不能繼位儲君,也會遠離高位。


    隻要藍慕瑾不能將順利得到權利地位,隻要自己才是能登上峰頂的人,那蕭爭總有一日會想通,認清自己才值得他真正在意。


    藍慕瑾不是信誓旦旦向百姓做了保證嗎,發誓來年一定會將借來的糧食原路返還。


    甚至還抵押了自己的一切。


    那就讓他,提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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