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起起伏伏,讓蕭爭半仰著顯的十分頭暈,體內的觸感也隨著水流顯得溫溫熱熱的。


    但後肩緊緊貼靠著桶壁這個姿勢十分難堅持,使得他控製不住的緊張。


    “阿爭,你放鬆點。”


    蕭爭的下巴都已經被波蕩的水麵沾濕,臉頰泛著微紅,掛著被溫水烘托起來的汗意。


    他側開角度躲開了藍慕瑾貼過來的唇瓣,微癢的碰觸就零零星星的落到了他脖頸耳後,他深吸了口氣。


    浸泡在浴桶中的手臂突然揮動打在了藍慕瑾身上,劈啪濺起一溜水花,沒好氣的哼哼。


    “你再往下壓我!啊啊我就要被淹死在浴桶裏了……啊啊啊……”


    哼哼了幾聲就感覺自己脊背後的力道將他托舉,然後他沒入水中的身體就脫離了水麵。


    鎖骨胸膛都暴露在了空氣中。


    突然就涼颼颼的。


    底下的溫熱依舊還在,順著他被盤起的腿彎顯得更加暖意重重,讓他有了一種冰火兩重天的別扭感。


    即使後背有托舉著的力道,仿佛浮在水麵的眩暈感還是讓蕭爭沒有辦法著力。


    隻能緊緊用腿彎圈著對方精瘦的腰身。


    “我不要在水麵上,有點冷你撒手我要泡著。”


    蕭爭說冷,下一秒皮膚就貼上了灼熱的胸膛。


    在他體溫還沒開始泛涼之前,就已經被另一股溫暖包裹。


    緊緊貼抱的他的人攬著他的後肩,溫柔親吻掉他臉上滲出的汗意,低低開口安撫。


    “不會冷。”


    而後伴隨著體溫遠遠近近,水麵隨之起伏晃動,蕩起陣陣柔和的波浪。


    就像隨風而湧至的浪花那樣,一層又一層的覆蓋衝刷到蕭爭裸露的胸口肩臂。


    讓他一直都能感到水流的暖意。


    直至水溫都開始變得不那麽熱了,藍慕瑾擔憂蕭爭真的會著涼,才暫時起身將被水麵晃暈顯得癱軟的人給抱了出來。


    仔仔細細用棉毯包裹,擦拭掉身上的水分。


    才扯過被子像抱個嬰孩似的把蕭爭給放置到了溫軟中,扯了扯被角蓋了一半在身上,繼而又緊緊貼過去。


    繼續磨蹭著。


    蕭爭生無可戀的低頭朝被子裏看了一眼,便沒什麽反應的懶懶在被子縮著。


    雖然縮不起來。


    他聽見床頭的小屜被拉開了,又聽見藍慕瑾帶著點調侃的詢問他。


    “你將瓶子全藏起來,有什麽用。”


    “沒有也不是不成。”


    確實也不是不成,但蕭爭之所以總想藏那些藥瓶,還不是吃準了藍慕瑾心疼自己,根本就舍不得自己受半點罪。


    如他所說,這一夜歇的有點晚。


    折騰來折騰去蕭爭感到十分疲累,所以第二日就起晚了。


    而自昨日下了早朝,天子就沒再有召見的旨意。


    唯有番國公主留宿的城東客棧被宮內侍衛軍看守,嚴謹莊重別說什麽刺客,圍的連個鳥幾乎都快快飛不進去。


    客棧門外的街頭也沒了往日的熱鬧,攤販百姓根本沒有膽子在皇宮鐵衛的眼前吆喝買賣。


    為了小命安穩,還是保守的早就收了攤位迴家去了。


    其實侍衛軍也並未限製讚麗的自由,但隻若是她走出了這客棧門,就自發有侍衛軍尾隨身後保持五步距離。


    就那麽不遠不近的,說是奉命保護公主安危。


    鐵麵寒霜的侍衛軍隻聽帝王吩咐,根本不作任何商量餘地,即刻連公主讚麗身邊那個身高足有九尺,膀大腰圓的壯漢都顯得多餘的很了。


    這樣一來無論讚麗想去到何處,都無法擺脫身後時刻有人盯著。


    嚐試了兩次無果,番國公主臉色不大好的返迴了客棧裏,往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倒真有了股子大家閨秀,二門不邁的既視感。


    她不出現,近日也沒再有別的皇子到場拜訪過,甚至連之前事無巨細處處妥帖關照著的太子。


    也沒再派人送過東西。


    對此藍慕瑾自然不關心,如今比起番公主暫住皇城。


    城裏關於五皇子斷袖之癖的流言才更有洶湧之勢。


    也不知是朝臣私下裏討論給引發到層出不窮,還是某個對手故意給推了一把。


    反正流言遍布大街小巷根本不知從何而起,又被何人迅速傳播到沸沸揚揚。


    能宣揚至此,確實是有人有意為之。


    首先四皇子根本就待不住,他生怕讚麗要與藍慕瑾和親這事兒還會有轉圜的餘地,何況如今宮裏還派了侍衛軍看守。


    擺明了皇帝是將這條捷徑放在了心上。


    想順勢將番國給收入囊中。


    四皇子當然不能完全猜測出天子心中的想法。


    但越是不知他就越慌的安不下心,以探望母妃為由先是去了天璣殿。


    小心翼翼試探著想從帝王那兒尋出個蛛絲馬跡,但以他直來直去的腦子,完全都無法洞悉天子的想法。


    隻被天璣殿裏的氣氛給壓得大氣不敢出,而後才匆匆告退去了灼華宮。


    成年的皇子不能在後宮久留,即使是自己親生血緣的母妃。


    在這一不小心就行差踏錯的陰寒宮牆內,也不得不遵循著諸多避諱。


    不過短短一炷香,四皇子就疾步出了後宮,直接迴了宮外府邸。


    之後便是胡亂將本就四散的謠言給大肆渲染,在無法預料帝王下一步打算的情形下,隻能揣著目的先讓藍慕瑾斷袖傳的人盡皆知。


    藍慕瑾的名聲好賴四皇子不在乎,反正隻要傳出他不可能娶的公主讚麗就行。


    就不相信了,那讚麗好歹也是這附屬國唯一的公主,再怎麽也是金枝玉葉被番王和少王爺捧在心尖上的。


    明知藍慕瑾不喜女色,這番王難不成還偏要咬牙將就了不成。


    但四皇子不知的是,他的動向全部都能叫別人猜的到,因此傳播謠言也會頗受阻力。


    首先太子就不會讓他搗這個亂,在太子心裏如今已經完完全全將四皇子視作與藍慕瑾一派。


    甚至猜忌四皇子這些年依附自己恐怕早就陽奉陰違,甚至自幼就有意自己親近的做法,大有可能是灼華宮裏那位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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