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安如何也沒想到,兩人的隱秘行動竟然被別人探知到了,現如今還派出了兩個人來樓裏找他們。


    胡有為很理智,他說道:“外麵很安靜,說明他們並沒有通知警察,是私自上來的。”


    “我們該怎麽做,我無法確定他們的武力值,打起來難以估計勝算。”


    兩人說話之際,另兩人已經走上樓梯,他們不再交談,腳步也放輕了,隻是他們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陳常安二人的監視下。


    陳常安注意到兩人的服裝都是護工服,這直接說明了他們是院內的工作人員,再不濟,也是與院內的人員有聯係。


    胡有為用眼神與陳常安溝通,兩人的默契程度自不必說,從小到大無數次磨礪出來的,一個眼神立馬會意。


    胡有為抱著木箱朝那兩人的背後走去,陳常安則默默地下樓。


    兩人的頭頂都是問號,意思是:你去幹嘛?不是說好了(先溜)偷襲的嗎?


    “我怎麽感覺背後有股涼風呢?好像身後有人的樣子。”


    那兩個護工中其中一人嘀咕道,下意識就要迴頭看看。


    陳常安看到了這一細節,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比劃了個手勢,胡有為立馬把木箱朝那護工的頭頂砸下。


    那護工七葷八素被砸了滿的,兩腿一軟,趴在地上昏了過去。


    另一人見狀,哪裏不知道被埋伏了,他反應極快,從腰間掏出短刀果斷地向著背後刺去,竟是一點也沒有猶豫。


    陳常安明白過來,這人必是亡命之徒,不可能是一般護工那麽簡單,他距離兩人還有幾步距離,隻能祈禱胡有為能及時撤退。


    撲哧。


    短刀紮中了!


    但幸好隻紮中了木箱,胡有為丟下木箱,閃身撤到了陳常安身後。


    僅存的護工沒有冒進,他冷笑道:“誰是陳常安?有人要你的命。”他以一對二,不慌不忙,還有時間放狠話。


    “小心些,是朝你來的。”


    胡有為幾乎沒有戰鬥能力,麵對有刀的敵人,他上去就是送,而他明顯知道這一點。


    陳常安點點頭,喝道:“少說廢話,想取我的命,要看你夠不夠格!”


    護工露出自信地笑容,眼前這兩個毛頭小子,他還真沒放在心上,他持刀向前,出手即傷人,每一刀都是奔著殺人而來。


    陳常安與護工打的有來有迴,他也親身體會到,這護工並沒有訓練過正經的格鬥技巧,他最為厲害的地方,在於不顧一切的狠辣,不同於市井混混的狠,他的這種狠是殺過人後才能磨練出來的狠。


    但對於如今的陳常安來說,隻是狠還不夠!


    萊恩,木生他們都是有過正經的戰鬥訓練的,陳常安繼承了他們的記憶,身手早已不是普通人,雖然不及警察,刺客等職業,但麵對毫無訓練痕跡的惡人,他能輕鬆占據上風。


    在陳常安眼裏,護工的動作越來越慢,他抓住個機會,一刀劃在對方的手腕上, 幸好對方閃躲及時,否則手筋受傷,敗局已定。


    “看來,你也不怎麽樣嘛,連毛頭小子的攻擊都防不住。”胡有為躲在陳常安的身後嘲諷道。


    護工知道對方在激怒自己,可他控製不了自己的憤怒,下手更加拚命,他不懂,為什麽對方能把自己的攻擊全部躲過,他急切的想找個突破口。


    然而,越急,破綻隻會越多,最後一次交手,陳常安果斷劃開了對方的喉嚨,鮮血噴濺了陳常安一身。


    那護工也捂著脖子,無法瞑目的倒下。


    陳常安迴過頭,喘了口氣道:“解決了。”他的上半身被鮮血染的通紅,月光從側麵照射過來,將他的麵孔映作藍色,他手裏還握著刀。


    胡有為看著那眸子,一時間有些陌生,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陳常安嗎?


    不知何時起,他殺人如此輕鬆,沒有絲毫的恐懼與顫抖。


    不知何時起,他的神色變得如此堅毅,像是度過了幾輩子。


    胡有為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同樣的年紀,盡管他擁有許多知識和學問,可他自問,不可能能麵不改色的殺人。


    陳常安笑問道:“怎麽了,嚇傻了?這裏還有個人在昏迷中,正好我們可以審訊一下。”


    胡有為看著陳常安的笑臉,驅散腦袋裏多餘的想法, 他想著:不管怎樣,陳常安都會是陳常安,我在瞎想什麽。


    他迴道:“你先休息,我找些東西把他捆起來。”


    陳常安靠牆坐下,他腦袋裏沒想那麽多,見證過眾多死亡與刑法後,再經過被複仇的洗禮後,他對殺戮不再那麽敏感,他看著腳下死不瞑目的屍體,毫無感覺。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短暫休息後,剩下的昏迷護工被捆在椅子上。


    胡有為和陳常安站在昏迷護工的麵前,陳常安靠邊坐下。


    “你來問吧,我在一旁看著,正好捋捋思路,想不通。”


    胡有為上去就給了那昏迷護工一巴掌,硬核叫醒了昏睡中的男人。


    那人剛醒來,還沒搞清楚情況,掙紮著吼道:“臭小鬼,你們給我等著,我這就把你們都弄死,唉……?”


    亂動了幾下, 他才意識道自己被捆在椅子上了,他還想放狠話,兇神惡煞道:“我建議你們趕緊把我放開, 否則我們的憤怒,你們兩個承受不起!”


    陳常安走出房間,把門外的屍體往那護工身前一扔,淡淡道:“不知道你們裏,包不包括他。”


    那護工一直看著眼前的胡有為,他見胡有為身上沒有血跡,還以為自己的同夥逃走了,把自己丟到了這裏,他才敢放狠話,期待得救的可能。


    然而,當屍體被丟在他麵前,他側過頭,見到渾身鮮血淋漓的陳常安,他瞬間就理清了情況,冷汗流下來,當場就虛了,但他仍是強硬道:


    “你們,真狠啊,但也別想讓我開口。”


    胡有為笑道:“夥計,何必呢,老實迴答我們的問題,我們不會隨意殺人的。”


    那護工道:“你細皮嫩肉的,看著是不像會殺人,可邊上這個,你要說他不會吃人我都不一定信!反正橫豎是個死,你們給我個痛快吧!”


    胡有為無奈地看了一眼陳常安,竟然覺得這人說的有點道理。


    “夥計,不如我們先談談,何必老是提死字呢,都現代社會了,搞那麽血腥幹什麽?怎麽稱唿啊?”


    “李勝。”


    “是這醫院的護工?”


    “我穿著護工服,總不會是醫生。”


    “幹多久了,地上躺著的那人又是你的誰?”


    李勝低頭看了一眼那具不瞑目的屍體,深吸了口氣,道:“幹幾年了,地上的是我的同事,有點私交,不熟。”


    胡有為聽出來了,李勝還是很想配合的,但似乎有東西阻隔在他們之間。


    “說實話,我看你挺麵熟的,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李勝麵不改色,“準備套近乎嗎?我可從沒見過你。”


    陳常安蹲到了李勝身旁,隻是靜靜地看著李勝的側臉。


    胡有為繼續道:“你不認識他,他死前卻說過,和你一起,是專門來殺陳常安的,合夥殺人,你們的關係隻是同事?”


    李勝被陳常安看的頭皮發麻,胡有為沒給他足夠的壓迫感,但架不住身邊這個殺過人的啊!要不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甚至想喊救命。


    “我們過去一起過,認識時間比較久。”


    胡有為有了思路,他試探道:“獄友?一起被放出來的,都在這裏工作,看起來你們的背後有位不得了的人物啊。”


    李勝撇撇嘴,道:“隨你猜,我能說的就這麽多。”


    胡有為接著問道:“你背後的那個人物,為什麽要派你們來殺陳常安,他與陳常安有仇嗎?是石家的人?”


    一提到背後的人物,李勝閉上了嘴巴。


    陳常安見到李勝這副樣子,在一旁低聲道:“看來真的是個大人物,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他救不了你,而你如果不說,你活不出這棟樓。”


    胡有為也道:“你說出來,我們會保護你的。”


    李勝不耐煩道:“就你們兩個,告訴你們又有什麽用?就算你們再能打,也打不過那個人,再有勢力,又能影響到什麽?”


    胡有為問道:“好吧,換個問題,這棟樓的大火是誰放的?”


    李勝仰起頭,答道:“這個問題,我還真能迴答,不過,我隻能告訴一個人。”


    胡有為剛想湊近,陳常安一腳把李勝的凳子踢翻,然而凳子翻了,李勝卻沒倒下,繩索掉在地上,他竟然偷偷掙脫了繩子。


    “你跑不了的。”陳常安冷冷道。


    李勝說道:“是的,我跑不了,被你們抓住的那一刻,我就無處可去了,哪怕迴去,也會被懷疑,所以,讓我最後給你們添點麻煩吧。”


    胡有為臉色驚變,他喝道:“快攔住他!”


    然而,陳常安以為李勝要反擊,因此始終保持著距離,等到胡有為開口,一切都來不及了。


    李勝背過身子,從空曠的窗戶口縱身跳下。


    不多時,地麵傳來警察的哨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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