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宓兒完全懵了,“誰要走了?嫁給李佑安?”


    “你到底在說什麽?誰要嫁給佑安兄長了,他和玄心姐姐都訂婚了。你放開我,難受。”崔宓兒被抱的難受死了。


    “真的嗎?”白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喂喂喂,你放開我。我還沒打算嫁人呢。”崔宓兒的胳膊被白蕭攥著,整個人被放開。


    “不要嫁給別人,嫁給我。”白蕭又將崔宓兒抱在懷裏。


    “不嫁,誰都不嫁,妹妹不在,我要陪阿娘。”崔宓兒理直氣壯道。


    “如果我幫你找到你妹妹,你就嫁給我。好不好?”白蕭看著懷裏的寶貝,誘哄道。


    “蕭三郎,不就下棋輸了,一連幾個月見不到人,差點以為你失蹤遇害了。一見麵就欺負人。我不嫁,要嫁你嫁。”崔宓兒氣唿唿的說。


    “好,我嫁,我嫁。小祖宗,我錯了,我嫁。”白蕭連聲道歉。


    “那我們說好了,你入贅。”崔宓兒一直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很多人都盯著自己。她不想嫁人,但又不想讓自己娘親崔菀娘難過。她就想,如果她找個喜歡的,又喜歡她的人,還願意入贅的話,她就能幫著妹妹守著娘親了。


    雖然她和白蕭蕭三郎相遇非常尷尬。但是她發現蕭三郎是個很好的人,最起碼對她非常好。越接觸越覺得有意思。長得帥,學問好,彈琴更是一種享受。父母雙亡,隻有一個舅舅,如果讓他入贅應該會答應吧。


    可是這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算消失不見。人還好好的在國子監求學,但是她怎麽都找不到人。她一個女郎總不好直接去找人,課業又忙,阿娘那邊的籌備圖書館也忙,就放開了。結果再次見麵把她嚇個夠嗆。


    “你要走?”崔宓兒氣唿唿的問道。


    “我要迴龜茲國一趟,籌備我的嫁妝。”白蕭不要臉道。


    “算了,嫁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對我娘好,我以後要照顧娘親的。”崔宓兒見白蕭很上道,很滿意自己選的這個郎君。


    “宓兒,我舅舅對我不錯。會給我很多嫁妝錢的。”白蕭決定迴頭跟國王舅舅哭訴一下,自己沒錢娶媳婦兒了。反正舅舅沒有子嗣,自己就是未來龜茲國的王。


    “那你什麽時候迴來?要是太遲了,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崔宓兒威脅道。


    “半年,半年,你知道龜茲國有點遠。一來一迴不容易。”白蕭睜眼說瞎話。他在大唐暗地裏投錢做生意,其實已經賺翻了。隻是他覺得不夠而已,他已經搭上了秦都的路子,他之前收集的種子全賣給了秦都的商人。他現在算是秦都商人的一個盟友,入股不虧。


    “我的婢女呢?”崔宓兒問道。


    “呃,被我打暈了。在柴房。”白蕭不好意思道。


    “哼,鬼鬼祟祟不像話。快送我迴去。以後不許喝酒,聞著酒味我就不舒服。”崔宓兒翻了個白眼,這人是酒鬼麽,一喝酒就發瘋。


    “遵命,我的小祖宗。小人這就送。”白蕭又恢複正常了。


    白蕭這次必須得迴去,龜茲國世子的位置非他莫屬,另外還要和秦都的王見麵,商討龜茲國與秦都、烏孫結盟之事。


    白蕭這次小心翼翼的抱著崔宓兒,送她迴去。興奮的白蕭迴去後,嘮叨了一晚上,喊著:“我一定會迴來的。”把隔壁的留學生整蒙了,以為白蕭舍不得他們,耍酒瘋。


    半年後,新晉龜茲國世子白蕭白世子,未來的準龜茲王,帶著一大堆“嫁妝”,迴到唐朝。開始每天扮成程家護衛,接送未來媳婦上下學。


    這事崔菀娘知道,但兩個小人而沒明說,她這個當長輩的就沒挑明。隻不過,崔菀娘已經派人去查這個叫白蕭的郎君。直到崔菀娘得知程十娘迴到大唐,崔宓兒也沒有挑明。現在崔菀娘準備年後常駐洛陽,自然要把兩個孝順女郎的未來安排妥當。


    對於墨思溪,崔菀娘這幾年一直帶著,親自教導中饋和管理。唯一擔心的是她對政治天生不敏感。長孫家當家主母對墨思溪的喜愛,崔菀娘也看在眼裏。這門親事算是高攀了。


    而對於崔宓兒,這簡直就是來討債的。看看宓兒之前說的,認識一個朋友,父母雙亡的外國留學生,長得好看,像大唐人。學識淵博,有修養,會武功,會彈琴,會下棋。


    結果呢,父母雙亡,但已經過繼給當國王的舅舅,是龜茲國的世子。長得好看像大唐人,這個還勉強過關。會武功,這個不是天天扮成護衛送你上下學的理由。崔菀娘看著天天開開心心出門,又依依不舍迴來的崔宓兒,隻想把她搖醒——你這麽明顯是當你家長不存在麽。


    要不是那個姓白的郎君乖覺,送了一個月沒有動手動腳的。崔菀娘就要程管家拿棍子趕出去了。兒女都是債,宓兒說白蕭要入贅,入贅就入贅吧。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自家女郎就不會被欺負了。


    前幾日長孫家送來拜貼,想年後早點娶媳婦(墨思溪)過門。崔菀娘答應了。


    但是討債鬼崔宓兒,崔菀娘決定讓弟弟崔明仁再試探一下,她怎麽就覺得這麽不靠譜呢?結果今日這一試探,好家夥。那姓白的登徒子晚上還會爬牆頭,今晚就讓程管家把圍牆加高,再多多派人巡邏。


    崔菀娘看著撒嬌賣萌的崔宓兒,決定了要把這家夥帶迴洛陽。崔宓兒從小最怕的就是弟弟崔明仁,早應該管教管教了。想想,能瞞到年後已是極限了。幹脆就真正嫁一迴女兒,直接讓崔明仁和程十娘真正成親算了。


    “娘親,娘親,以後就讓蕭三郎和我一起照顧你好不好。”崔宓兒撒嬌道。


    “不好,我才懶得管你個壞丫頭。”崔菀娘手指點點崔宓兒的腦門。


    “娘親,妹妹迴來了,你就不愛我了,嗚嗚x﹏x。”崔宓兒假哭。


    “別廢話,收拾東西,年後跟我迴洛陽。”崔菀娘鐵石心腸不為所動。


    “我還要去弘文館上學。”崔宓兒吃驚了。


    “讓你舅舅教你。”崔菀娘睨了一眼崔宓兒。


    “舅舅沒空吧。”崔宓兒弱弱的說。


    “放心,你舅舅請了長假。”崔菀娘涼涼的說。


    “那溪兒姐姐呢?”崔宓兒找同盟。


    “放年假了,你就跟著我,幫你溪兒姐姐整理嫁妝。”崔菀娘打破某人幻想。


    “十娘啊,快收了舅舅吧!”崔宓兒心底唿喚。


    “好吧,明天長孫夫人要來嗎?”崔宓兒問道。


    “嗯,三書六禮都快走到最後一步了。本來說好等後年的,長孫衝那郎君年紀也不小了。提前就提前吧。隻可惜你妹妹不能參加溪兒的婚禮。”崔菀娘可惜的說。


    “為何?妹妹不舒服嗎?”崔宓兒問道,要知道程十娘一向是最喜歡墨思溪,然後是李麗質,最後才輪到她這個姐姐。


    “呃,不會這麽快我就要升級了?”跟程十娘相處久了,崔宓兒的思維,有時候也會有些畫風清奇。


    “我沒跟你說麽?你妹妹中毒了,什麽都不記得了,而且還因為中毒引起了失明。”崔菀娘想起來就是心疼。


    “什麽?”崔宓兒驚呆了,她再怎麽想也想不到是這個原因。


    “阿娘,別著急。我們一起陪著妹妹。有長孫道長在,妹妹不會有事的。不行,我現在就去洛陽。該死的,那家夥肯定躲在被子裏偷偷哭。”崔宓兒立刻起身就要去洛陽。


    “宓兒,不行。”崔菀娘攔住了崔宓兒。


    “為什麽,阿娘,妹妹現在肯定很害怕。”崔宓兒急的快哭了。


    “你舅舅之前得罪太多人了,洛陽因為地龍翻身現在非常亂。”崔菀娘拉過崔宓兒,小聲說。


    “真的不能現在過去嗎?”崔宓兒紅著眼問。


    “為了你妹妹的安全。我們能瞞多久算多久。宓兒,好孩子。乖。”崔菀娘拍拍崔宓兒的手。


    “那個壞丫頭,盡讓人擔心。”崔宓兒又哭又笑。


    夜裏,一身黑衣的白蕭差點撞上了臨時加高的圍牆,不得已隻能規規矩矩的從正門進。


    “扣扣扣。”敲門聲響起。


    “誰啊?”程府門衛問道。


    “龜茲國白蕭有要事求見。”白蕭迴到大唐才一個多月,但是他昨天收到了盟友阿裏木的消息。他們秦都的神使在大唐失蹤了,畫像傳來之後,白蕭才知道當初在龜茲國,舅舅登基時,沙漠之王阿裏木身邊那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人是誰了。那個神使居然是他們一直在找的程十娘。


    白蕭還記得之前答應崔宓兒的事,這一有消息了馬上來找崔宓兒。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等著。”看門的守衛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就是那個天天來找自家娘子的那個郎君。大晚上的,就不怕被不良人捉住。


    程府主院。


    “你是說你有我家女郎的消息?”崔菀娘看著這個來自龜茲國的世子,問道。


    “夫人,是的,程女郎之前是沙漠秦都的神使,聽說已經到大唐了。夫人,到了大唐您更容易找到您家女郎。”白蕭認為,沒有誰會比程家人更在乎程十娘的安危。


    “夫人,我的朋友說他現在聯係不上程女郎。還請夫人盡快派人在長安、洛陽一帶尋找。”白蕭補充道,失蹤時間不到十天,應該不會走遠。


    “你提供這消息想要什麽?”崔菀娘看著眼前這個異常精致的西域少年郎,問道。


    “真的什麽都可以嗎?”白蕭傻傻問道,把屏風後麵的崔宓兒急死了。


    “說來聽聽。”崔菀娘語氣平和的問道。


    “那個,你們家的圍牆能不能不要建那麽高,太高了我跳不進去。”白蕭傻乎乎的說道,剛剛腦子估計被牆撞沒了。


    “來人啊,請出去。”崔菀娘聽完直接喊人了。


    “夫人,您要我提的。”白蕭不服氣道。


    “這位郎君請走這邊。”程管家黑臉出現在白蕭麵前。


    白蕭一步三迴頭的往後望,期盼著程家人能改變主意。直到被關在門外,冷風一吹,理智迴來了。 等白蕭迴到蕭皇後的庭院,被楊政道嘲笑,“多好的機會啊,白白浪費了。”


    “姑祖母,兄長笑話我。”白蕭告狀。


    “傻三郎喲,崔夫人沒有用棍子把你趕出去就已經是非常有修養了。”蕭皇後也被白蕭這降智一般的操作給逗樂了。


    “反正宓兒是我的。政道兄,你未來的娘子還不知道在哪呢?”白蕭無差別攻擊。


    “三郎,你真的要入贅程家。”蕭皇後問道。


    “龜茲和秦都、烏孫已經結盟,現在東突厥、吐穀渾已經被大唐吞並,西突厥、吐蕃如果不向西擴張,就是向北。首當其中的就是我們。如果我們投靠大唐,兩邊夾擊,未嚐不可。據我所知,大唐對番邦國家的政策算得上的優待。名義上控製權還是在我自己的手上。”白蕭似乎一下子變得非常冷靜成熟。


    “三郎,有把握嗎?”蕭皇後問道。


    “是啊,三郎太冒險了。”楊政道關心的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這位龜茲國的世子如果作為質子的存在,想必上麵那位會更加安心。舅舅隻有我這麽一個血脈親人,龜茲國現在大部分商業命脈都在我的人手上。加上秦都那位的支持,龜茲國那邊不會有問題。我擔心的是聖人對和親的態度。”白蕭嚴肅異常,此時的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三郎,你,唉。如果你真的娶了那位小娘子,千萬不要辜負了她。這世道,女郎多有不易。”蕭皇後歎了一口氣,自此那次離別,不知道自己這個小郎君遇到了什麽。變得有些偏執,變得對權勢特別看中。蕭皇後很怕她的三郎迷失在權利的旋渦裏,傷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姑祖母,宓兒很可愛。我不會傷害她的。”白蕭迴答道。他不知道崔宓兒想要什麽,估計和她那個娘親一樣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夠隻鍾情她一人。無所謂,崔宓兒的身份地位(長公主嫡長女)都不錯,性格長相都是他喜歡的。這次迴龜茲國和舅舅說過,未來他的王妃隻有崔宓兒一人,他不會再娶任何女郎。


    白蕭知道自己的控製欲非常強烈,他對權利的追求和對金錢的欲望也非常強烈。他想要的一定是他的,龜茲國是,崔宓兒也是。誰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就非要試一試。


    “三郎,感覺你變了。”楊政道感覺自己的兄弟變化太大了。


    “政道,這世道終究不是公平的。”白蕭不在意的說道。


    “想要的我自會去爭取,得不到的那就毀掉。佛擋殺佛,神擋殺神。”白蕭心裏對天念道。


    ”楊勇也是如此,少年恩愛的夫妻,臨到頭來都是演戲。“蕭皇後憂心忡忡的看著消失在夜色之中的白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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