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崔十郎掏出了空間裏的紅茶,勻給白夫子少許,“這是我自己炒製的,不多,就這麽一點點。”


    某人在山裏的時候,碰到了古茶樹群,當然是摘全部摘下來了,下了二次加工的訂單,得到了大概300斤茶葉。不過,某人可不是那種連鍋端的人,她還給古茶群施了肥,購買了一噸的蚯蚓給古茶樹群作伴,順便給他們鬆鬆土。搞得狼爸爸以為她喜歡吃樹葉,專門帶她去找這種樹。結果就是空間裏紅茶、綠茶多了一大堆了,小錢錢少了小幾千。你說為啥那麽貴,因為某人租了小型製茶機,還進修了古法製茶這門選修課。


    “合作愉快!”兩人輕輕碰杯。


    馬車外伏牛書院上至夫子,下至學子各個打了個寒顫,最厲害的就是白路,他簡直快把自己凍僵了。


    當天晚上,崔明仁外甥崔十郎入住崔明仁的寢室就引起了全院轟動。


    複習了一晚上精神抖擻的崔十郎,穿好新拿到的在空間消過毒的學子服走出寢室時就被一群人圍觀了。


    “麻煩,讓一讓。”崔十郎很有禮貌。


    人流分開成兩排,像列隊歡迎一樣的,崔十郎和書院學子們點點頭,算作打了招唿。


    然後進入小廚房,展開自己的圍裙,開始製作自己的早餐。


    旁邊的幫廚們目瞪口呆,接到白院長通知讓留一個灶台給一位學子。這第一次見到有學子自己做吃的,就算是最窮的學子也是交錢買飯的。


    “這位,咕咚(吞口水的聲音)。”一位學子走上前問,一靠近一股霸道的香氣撲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是挑嘴,嫌我們的吃食下不了嘴。”一個學子不屑說道。


    “先把你的口水擦掉再說話。”旁邊的另一個學子反駁道。


    “咕咚,咕咚......”整個學子食堂口水聲快要響徹天際了,崔十郎仍然在專心吃羊肉小雲吞。


    “這位”一個學子試探的想要嚐嚐。


    “我說崔小友,你這是吃獨食,明明說好了可以分享一二。”白夫子走進食堂。


    “白院長。”


    “白院長好。”


    “見過白院長。”


    ......一陣嘈雜過後,崔十郎吃完小雲吞,將湯一飲而盡。抽出手巾將嘴角擦淨,端起木盤和碗筷走了。


    “崔小友!”白院長急了,衝出包圍圈。


    “白院長,誠惠500文,小雲吞60個,大概可以吃3個人。今日算我請各位夫子的。明日要收錢的喲!”崔十郎走進小廚房,交代大廚給夫子們每人下20個小雲吞,湯就用雞子湯即可。告訴大廚自己的陶罐裏熬了羊肉湯,請他幫忙看看火,代價是好了之後,送一碗給大廚嚐嚐。大廚聽了,頭都快點斷了。


    “崔十郎,我們可以定嗎?”有個學子裝著膽子問。


    “不可以喲,除非你們能在某一方麵比我厲害,比我厲害的人我送一天吃食,嗯還包教包會。”程十娘豎起一根指頭,擺了擺。


    “牛,這人真狂。什麽來頭?”


    “狂得沒得邊了。是那位的外甥。”


    “難怪,難怪,我阿兄現在還在刻苦讀書,就是為了一雪前恥。”


    “哇,你阿兄都三十了吧,好像是咱學院的夫子吧。”


    “我和你說......”


    整個學院食堂吵得可以和菜市場媲美。


    食堂東邊最裏麵坐幾人圍在一起喝白粥。王展(琅琊王氏家主的嫡次子的嫡次子,15,策論,畫、書)、白路(白夫子的孫子,20,策論,算學)、謝至(陳郡謝氏長房嫡次子,18策論、棋、謀略)、蕭克(蘭陵蕭氏三房家主嫡子,17 策論、棋)。


    “老白,什麽情況?”王展第一個沉不住氣。


    “不知道,昨日老師從路上撿的,聽說是崔明仁崔郎君的外甥。”白路一臉無奈。


    “這是老師搞得鬼?”謝至肯定道。


    “明顯就是針對我們的。”蕭克翻了個白眼。


    “阿翁什麽都好,就是有點愛玩。”白路歎口氣。


    “不過,老蕭你說那家夥的膳食,真是他自己做的?”王展挑挑眉,他作為琅琊王氏家主的孫子什麽好吃的沒吃過。


    “老白,這廚藝應該是針對你的,嗯,包教包會。”謝至用手指敲敲桌子。


    “要不咱會會。”王展小孩心性,沒等其他人說話就跑出去了。


    “這?”白路有點擔心。


    “無事,會會也好。12歲是嗎?真年輕。”謝至繼續用手指敲桌子,在思索哪個崔氏有這麽個崔十郎,據他所知崔明仁明明隻有一個姐姐嫁到了盧國公程家,一個姐姐嫁到了劍南道陶家,難道是堂姐妹或表姐妹、族姐妹。


    謝至的眉頭微鎖,實在想不出來,這人好像憑空冒出了一樣。


    第一天,崔十郎沒什麽動靜就一個人把整個學院都走了一邊,連犄角旮旯都地方都走到了。所有人都混了個麵熟。


    嘿嘿,其實是把所有人都拍照留影放思維導圖了。另外為了防止自己迷路,將白夫子給的學院路線圖進行擴展,在拚夕夕定製成三圍立體圖像。


    第二天,程十娘聽了初級班的算學、古琴、馬術。


    第三天,程十娘旁聽了初級班其他課程。


    第四天、第五天,程十娘將中級班的課程都聽了一遍。


    第六至第十五天,程十娘蹲在高級班,和他們一起上課。


    令人折磨的是,程十娘每日早膳、中膳、晚膳雖然花樣不多,但用料講究,香得不得了。王展那小子已經圍著他轉了好幾圈,挑戰也提了,就是不應戰。不過,崔十郎還算厚道。到哪個班上課,總會帶一些點心。


    就算是再反感他的作風,但麵對無辜可口的甜點,轉身離去的人少之又少。離開之後就更後悔了,因為這家夥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你給他一次冷臉,他以後就不會給你一個笑臉,端的是愛憎分明。這樣的純粹讓四人覺得又欣賞又不知道如何相處,畢竟他們都是心眼多得和篩子一樣的人,計算人心已經成為本能。


    已經半個多月了,王展忍不住再次在崔十郎用早膳的時候跟了上去。


    “喂,我說,你什麽時候答應我的挑戰。”王展等崔十郎一吃完就趕緊說。


    “好。就今天吧。”崔十郎一邊將餐盤遞給幫廚,一邊順手有下了幾個小雲吞。


    “稍等一下下。不急。”崔十郎覺得這個叫王展的學子和自家三兄長差不多,偏愛了一點點。


    三分鍾後,崔十郎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素餡雲吞出來,放在王展麵前。


    “先嚐嚐,算是定金。素餡的。”崔十郎笑眯眯的杏眼,讓王展臉一紅。


    “我,……”王展是很想吃,但是這麽做太不世家子了。


    “哎呀,今日這個下多了,你要不願意,我去找白師兄吧。他是擅長算學對吧?”崔十郎準備起身。


    “我先來的,我餓了。”王展一屁股坐下,開動。


    “怎麽這麽好吃!這麽好吃!”王展內心刷屏,手上的動作更快了,都快使出殘影了。


    “我擅長繪畫。我們比畫。”王展一抹嘴,直接說道。


    “知道我的規矩嗎?”程十娘看著這個和自家三阿兄一樣的少年,還是蠻親切的。


    “知道。三局兩勝。”


    “作為第一位勇士。我允許你挑一種吃食。”程十娘大方道。


    “我跟你學廚。”王展咬咬牙。


    “不是喲,是學一道菜,100兩,誠惠。”崔.財迷.十郎上線。


    “行。”王展算了算自己的荷包,發現100兩占了自己一半的小金庫。


    “巳時開始,畫室見。”崔十郎瀟灑的走了。


    圍觀的群眾一哄而散。


    “小展,你的心亂了。”謝至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


    “王展本就對崔明仁十分推崇,崔十郎做事又十分有章法,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好像透過王展在看誰?嗯,思念,喜悅。”蕭克對人的情緒感知非常靈敏。


    “那是明目張膽的偏愛了,好不好。”白路這種遲鈍之人都感覺得到。


    “你想放水?”謝至說。


    “如果你不想他之後不再理你,你就放水。全力以赴才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何況,我並不覺得他很弱。”謝至補充道。


    其實王展、謝至、蕭克、白路幾人有才有貌有權,但因為各種原因都不得家族重用。聚在一起合成一個團夥也是經過長時間的磨合的。


    “好,我聽謝兄的。”王展想了想,放下了複雜的念頭,決定全力以赴。


    “巳時(十點),快到了。我先走了。”王展匆匆跑出去。


    崔十郎手上拎著一個長條木盒,還在慢慢悠悠的走,隻見他慢吞吞的將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的顏料和炭筆、鉛筆。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唿,就很自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閉目養神。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跑步聲。王展帶著他的畫具來了。


    “人已到齊,君子六藝琴棋書畫,崔十郎與王展切磋畫技。出題吧。”台上的白子畫,露出和白子書一樣的臉,但是卻嚴肅多了。


    “牡丹。”


    “書院。”


    “妖女。”


    白夫子從盒裏掏出三個字條,三個題目一出,特別是最後一道題,不知道是誰出的。


    “各種技法都可以,時間三天。請安靜莫要影響參賽者,當然誰願意一起來,老夫也樂意給你們一個席位。”白子畫一眼掃過去,沒人敢出頭。


    “好了。開始吧。”說完白子畫走到旁邊。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偌大的畫室留下了十位學子、白夫子和崔十郎。


    “牡丹。”程十娘提起牡丹就想起在白蓮寺的時光以及被人擄走的無奈。


    程十娘閉著眼睛,在空間裏構思畫稿,最後決定選擇用國畫的方式來訴說自己的喜歡與無奈。


    王展已經動筆了,這道題就是他投進去的。牡丹是他最愛的花。工筆花牡丹是他的強項。到下午申時,其他人也早已畫完。


    而崔十郎在睜開眼睛後,磨墨、調色一氣嗬成。崔十郎將上好的竹紙鋪開,深吸一口氣,提筆作畫。


    時間一滴一秒的過去了,像飛輪一樣不停的旋轉,不等任何人。一陣子龍飛鳳舞後,開卷是一大片牡丹花海,然後一對神采飛揚的看不清麵孔的小人在你追我趕。畫至山頂的寺廟時,卻出現一小部分殘敗的牡丹。一朵豔麗的小牡丹被一隻黑色老虎踩在腳下,眼睛卻死死盯著笑得正歡的兩人。這是卷軸畫。


    崔十郎終於停筆,他盯著自己畫出來的畫,久久不語,眼眶微濕。


    “白夫子麻煩您裝裱一下。幫我收好。謝謝。”良久將畫交給白子畫,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然後深吸一口氣,對著王展他們說,“我畫完了,明天巳時再見。告辭。”


    崔十郎說完就踏著月色匆匆離開。


    “夫子,能讓我們看看嗎?保證不弄壞。”王展等人請求。剛剛大夥兒看著崔十郎在專心致誌的畫,丁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打擾了正在作畫的“崔十郎”。


    “你們看吧。”白子畫做了簡單的處理後讓出了位置。


    “紙張是新出的竹紙。”


    “構圖,比例完美。”


    “這對小人兒真美好,可惜將要被分開了。”


    “這用色,顏料也太大膽了。”


    “居然是卷軸畫,整整5個時辰,不吃不喝,這人……真是不可思議。”


    “我認輸。”


    “真不愧是崔郎君的外甥。”


    眾人沉浸在卷軸畫之中。崔十郎卻抑製不住想家的感情。壓抑著情緒梳洗完,一頭栽進寢室,進入空間放聲大哭。


    哭著睡著的崔十郎,是被劇烈的踹門聲驚醒的。


    “彩雲,是地震了嗎?”崔十郎迷迷糊糊坐起來,抱著薄薄的被子。


    門碰的一聲,應聲倒下。衝在最前麵的居然是謝至。


    謝至看了一眼還穿著中衣抱著被子的崔十郎,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迷茫的望著他的時候,立刻退後將所有人攔在屏風外。


    “沒事了,沒事了,估計是昨日累狠了。大家散了吧。”謝至說道。


    “謝兄,為何崔兄弟沒有應聲。”王展還是想往裏麵衝。


    “不可,踹門而入已經是我等失禮在先。”謝至迴憶一下剛剛看到的情況。


    “崔兄弟,還未清醒。”謝至壓低聲音補充道。


    腦子裏卻在想,崔兄弟怎麽越來越白了。那一束陽光照在崔十郎身上就像剛剛出世,涉世未深的小狐狸,迷茫的看著人世滄桑。搖搖頭正準備將所有人帶出去的謝至卻聽到裏麵傳來了一聲尖叫,“啊,救命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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