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尋安和文麗的人生長河中,用三個月的時間維度來計,可謂短暫,幾乎是一眨眼間,在生活中發生的這一段波折,成為了他們刻上心間抹不去的痕跡,足以影響未來之路的走向。


    沒錯,命運就像一把無形的推手,有些事身不由己,有些事是人為選擇。而選擇,往往有著太多的無可奈何,總是在猝不及防中迫於權宜之間。選擇偶爾是多選一,大多數屬於選左或選右而已,是對是錯,當時懵懂,隻能經過歲月的沉澱來做判斷,也許這便叫“性格決定選擇”吧!


    他們就這樣走到了人生的三岔口,誰都在等對方來提離婚,卻又誰也沒有主動再提離婚。對於離婚這件事,他們拖拖拉拉,也不算是第一次了。他們初婚時就準備要離婚,終究是一拖再拖,從青年拖到了中年。那麽,後來呢?他們後來到底又將拖到何種結果?


    後來的事,就交給後來再說吧!


    後來,李尋安作為援滇增派幹部,去了雲南的臨滄市下轄縣擔任縣委常委、副縣長,主管文教和旅遊工作。


    李尋安一踏上他鄉的土地,放眼看見群山連綿,抬頭是湛藍的天空,腳下有水流湍急的瀾滄江,還有南國溫暖的風,輕柔地親吻臉頰……瀾滄江邊原始的村落,古樸的民間民情,還有那未經開發的自然風光,一下子打開了他對這個世界的全新感知。


    何嚐不是換了一種活法?他的胸懷就這樣被打開了。眼界也隨之被拓寬,再不受複華的蠅營狗苟和家庭矛盾所桎梏。


    他的心胸一寬,世界就此變大了,把援滇的責任當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挑戰。生活的煩惱,也就被滿腔的激情屏蔽了,忍不住躊躇滿誌起來。


    就像觸底反彈一般,他暗暗決定,一定要在這片天地間幹出一番成績來。


    李尋安的強項是寫文章,一篇篇介紹臨滄自風光的散文、遊記,很快刊登上了各種報章雜誌;他還有實實在在的可行性創新思維,經過一個多月的鄉村走訪調研,在常委會上提出了“挖掘瀾滄江文化與現代文明相結合開發旅遊業”的發展構想。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他反思著與文麗婚姻的好好好壞,反反複複的感情起伏,梳理著愛情與婚姻之間的因果與關係,因此,創作激情抑製不住。他重拾荒廢已久的筆,又開始寫小說了。


    李尋安想到了陳平章的創作思路,這一次,他把自己和文麗,以及身邊人作為小說人物的原型,創作中年人的婚姻與家庭小說。


    王薈援疆改援滇的申請,得到了市組織部的批準,她如願掛職雲南。不過,她被調派去了昭通,與李尋安相隔了將近一千公裏的路程。他們在三年的時間裏隻見過兩次麵。一次是在昆明開會,另一次是護送王薈的骨灰迴南江。她是在一次扶貧途中遭遇山路塌方犧牲的,李尋安為此唏噓了好一陣子。


    半年後,麻長河的車禍事故,在省公安廳的督查中,查清了全部的真相。麻長河確實是死於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幕後真兇是周軍,行兇作案人是李尋安和麻長河在溫道院喝茶、吃麵時來鬧事的那個壯漢,從而抽絲剝繭,揪出了一個在南江市橫行霸道多年的黑社會團夥,還挖出了這個黑惡勢力的保護傘。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麻長河一案就像一根杠杆,竟然在全國掀起了一場掃黑除惡的風暴。


    後來,李尋寧再婚了。他與一個浙江嘉善的女商人結了婚,分居兩地僅一年,便辭掉了在南江的工作,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這座令他傷心的城市。他婦商夫隨般地去了嘉善,再婚後的日子歸於平凡而普通,那是李尋寧所願的安逸生活。李雪終被父母的感情所累,讀書成績一落千丈,待李尋寧去了嘉善,李雪便搬去了教練家。後來,李雪考取了大學,卻因為有了身孕便中斷了學業,在一片反對聲中與教練結了婚。


    後來,林素芬患了阿爾茨海默症,老倆口的生活由李尋琴照顧著。後來,馮傲患了肝癌,李真作主賣掉了自己唯一的一套住房,資助李尋琴幫馮傲做了換肝手術。馮傲的手術很成功,他們的女兒馮曉康也很爭氣,考進了南江大學醫學院藥學專業。馮曉康樹立了一個遠大的理想,研究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開發出攻克肝癌的藥物。


    後來,楊淑卉帶著麟兒去了杭州,受聘於一家特教學校。她邊做特教老師,邊做特教跟蹤性實踐研究,最終,非但教會了麟兒能夠自理生活,還教會了麟兒手衝咖啡,實現孩子自食其力的目的。麟兒的爸爸王紹偉很快與燕蕾結了婚,燕蕾生了一個女兒。


    後來,何小花卷走了龍兒名下的錢。奶奶的病日益嚴重,在絕望之中點燃了床上的被子。待消防員把奶奶和龍兒救出,他們緊緊抱在一起的手都掰不開。也許可以這麽說,世界上從此少了一位數學家。


    後來,因吳鳳英始終解不開易小群之死的心結,自我診斷出患上了抑鬱症,便果斷地結束了她的心理工作室,幫助金晶轉了一家學校。待金晶複學後,她先是去了一趟臨滄,專程看望李尋安。李尋安邀請她來臨滄創業,不過,她拒絕了。隨後,吳鳳英做了一個獨自旅行的背包客,遊曆大半年後,終究出於對心理學的熱愛,她去了英國,一邊自我療愈抑鬱症狀,一邊攻讀心理學博士學位。


    後來,金星的遺孀袁秀媛替夫“重返江湖”,說服金星的另外一個合夥人,轉讓了不盈利的兩家汽車維護店,著重精力打理一家店。不值一說的是,袁秀媛說服金星合夥人的手段羞於言辭,她委身求全,日子始終處在風浪中。令人可喜的是,金晶換了一家學校後,新的讀書環境,讓她的心情煥然一新,抑鬱症狀逐漸轉好。最後,她在吳鳳英的影響下,高中畢業後直接去英國讀了大學。她們倆學成後是否歸來?暫且成為了一個未解待續的謎。


    後來,晏子秋患了“心動脈夾層”的心血管病,再沒精力與體力打理陽光中心的觀護基地了。而富哲明因為把父親接來了身邊,生活的壓力一下子重了起來。他貸款買了房,觀護基地的工資不夠他逐月償還貸款,不得不辭掉他喜歡的觀護工作,迴頭再戰it領域。觀護基地的日常管理,也就落到了時小敏的肩膀上。時小敏做了十多年的全職太太,此番迴歸職場,成為了她生命曆程中全新的開始,因而做得信心滿滿,充實的生活令她每天都精神煥發。


    晏子秋、富哲明、時小敏他們的故事,還有必須再交代一下。外界對晏子秋的傳言,大都隻是空穴來風般地傳言,他離開南江大學創建陽光中心,並不是因為涉及經濟原因,而是因為一次無法阻擋的師生戀情。他是愛上了自己的學生,南江大學唯恐晏子秋的師生戀影響到大學的聲譽,因而勸辭了晏子秋,而晏子秋為了他的忘年愛情,他從來沒有後悔過,隻是在以前妻為中心的生活圈內,背上了陳世美的罵名。


    富哲明的愛情,仍舊處在遙不可及的路上。他每天的日子,過得單調而又乏味,不是在編寫代碼程序,就是走在開發軟件的路上。如果說,他偶爾偷得一時閑,就隻想著迴到觀護基地,來看看那些正在接受觀護的孩子,緩解著對現有工作的厭倦。來觀護基地,似乎成了他激發生活動力的源泉,喚來身心、精神愉悅的樂園。有一次,時小敏打趣他:“小富,跟那個小苟有聯係嗎?”富哲明笑著迴答:“微信拉黑、電話屏蔽。”“這孩子,這麽這樣的啊!”“時老師,麵向未來,不念過往,這就是典型的心理憂傷學啊!”


    時小敏的身邊倒是不缺追求者。可是,秦青是座高山,在時小敏的心裏,很難再有理想的男人走進她的視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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