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鳶迴眸,明亮的眼睛望著式微。


    式微抿唇替陌鳶整理了一下衣襟,握著她的手,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動作神態中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陌鳶眸色亮了亮,眼睛彎彎。開心的笑了起來。


    式微,我就知道你沒有變,放心,我會注意安全,這麽多年,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安全歸來,這是我們互相的承諾,不是嗎?


    屋外,冰叱靜立一旁,望著同樣在暗處的長離,熟稔的打了個招唿,長離涼涼的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而冰叱,似早已習慣長離如此,故而並沒有不滿尷尬的神色。


    此時正巧陌鳶翻窗而出,冰叱迎了上去,沒有往昔嫌棄調笑的神色,反而神色嚴肅。陌鳶望向冰叱如此,一瞬間神色也冷了下來,對著冰叱認真道“任務很棘手?”


    冰叱沉眸,抿唇點了點頭。


    “先出去吧,邊走邊說。”陌鳶點頭。


    “陌三”卻見此時,長離淡淡出生。


    而陌鳶聽見長離如此說,麵色一僵,馬上停住向外走的腳步,慢慢的轉頭。僵笑道“長離大神?怎麽了?”


    陌鳶雖是如此說,可心裏早已炸開了鍋,完了完了,怎麽把這個大神忘了,今天可是一直對自己釋放著冷氣啊,而且自己還喝了式微的粥跑了,怎麽辦?怎麽辦?式微~救命啊~救救~求罩!


    “哦,沒什麽,隻是想告訴你,接下來的一個月小心點。”長離冷冷的睨陌鳶了一眼,沒再理她,抬步離開。


    陌鳶動作僵硬,緩緩的轉頭,指了指長離離開的方向,對著冰叱說道“他剛剛說了什麽?我是不是幻聽了?”說完掏了掏耳朵。


    冰叱神色悲哀的望著陌鳶,幸災樂禍的說道“你沒聽錯,他讓你小心點,未來一個月之內,你又要倒黴了,哇哈哈。”說完冰叱便不顧多年感情的笑了起來,陌鳶一怒,對著冰叱踢了過去,大叫道“幸災樂禍什麽?你送藥送晚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長離會放過你嗎?就是我看你牙都癢癢,巴不得爆削你一頓”


    啊?冰叱嘴巴大張,聽到陌鳶如此說道,頓時蔫下了腦袋,仿佛要哭出來了,剛剛幸災樂禍的神色瞬間不見。怪不得剛剛長離看自己的眼神那麽冷,平時雖然不理自己,卻不會如此啊,冰叱後知後覺的想到


    “走吧,走吧。”陌鳶一臉憂傷,拉著也一臉憂傷的冰叱走了出去。


    夜,黑的有些濃密,烏雲罩著月亮,冷風吹過,靜謐的夜晚似有些冷冽。


    “是什麽任務?”提到任務的陌鳶神色嚴肅,兩人腳步亦是飛速。


    “是探查。”冰叱麵色冷峻。


    “探查?”陌鳶驚異,“探查為何不找玄華?”


    冰叱眯了眯眼睛“樓裏頂尖殺手都在外麵執行任務,玄華最快也要明天迴來。”


    “就這時間都等不了?”陌鳶柳眉緊皺,疑惑道。


    “是!很重要!樓主說你探查能力也很不錯,讓你先行,等玄華他們任務執行完畢,也要全部出動。”冰叱眼色微沉,繃著身子道。


    “好!”陌鳶點頭,眉頭反而皺的更緊,頂尖殺手全部出動,到底是什麽任務?


    “你呢?和我一起去嗎?”陌鳶問道,行至路口,他們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冰叱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樓主有其他的吩咐。”


    “你不和我一起去?”


    “是!這次不同於往此,以往你犯些錯誤,樓主看在式微的麵子上,也不會將你如何,隻是這次的任務非比尋常,你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千萬別煩了大忌,切記切記。”說道這,冰叱眉宇嚴肅,用力拍了拍陌鳶的肩膀,認真交代。


    陌鳶默然,用力點了點頭,她知道冰叱如此交代也是為了自己好。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陌鳶擔憂道。


    “放心,死不了,這是探查的任務。”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信筒交給陌鳶。


    陌鳶接過信筒,深深的望了冰叱一眼,不知為何,今日的冰叱有些不同?


    “去吧,當心。”冰叱揚了揚頭,對著陌鳶道。


    “好。”陌鳶頓了頓足,轉身,向著黑暗快速掠去,手中緩緩的折開了信筒,神色中閃現一絲疑惑,這是?


    後方的冰叱,望著陌鳶離去的背影,緩緩的轉身,亦向著黑暗中另外一條路飛快掠去。


    雲國的皇宮,大氣恢宏,金黃色的琉璃瓦,青色的玉石長階,明珠相應,熠熠生輝。


    而宮內深處的沄閣,卻不同於他處的繁華迤邐,相反的是格外的清幽雅致。清風拂麵,湖心悠蕩,流水潺潺。讓人一眼望去,仿佛置身於山水人家,而不是榮華天成的皇宮。


    可以說閣內住著皇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可宮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人卻並沒有任何的名份。即便如此,亦是沒有任何人敢侵犯打擾。


    不是沒有人如此做過,而是如此做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後宮的妃子都巴不得這一輩子都看不見陛下的好。


    如此反常的現象又是如何造成?其實早些年,陛下雖然性情息怒不定,嗜血濫殺,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英俊倜儻的君王,她們還是喜愛親近的,陛下的容貌非凡人之姿,早令她們趨之若鶩,就更不要說得陛下青睞,可以得到的權利地位了。


    既如此,嬪妃們便一二來去,你奪我鬥,鬧的是熱火朝天,可是誰都不知道這一切是從什麽時候變的,


    可能從一開始,陛下就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樣子。隻是他們臆想的罷了,


    直到沄閣那個女人住了進來,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變了。


    陛下新寵,必然有人不服,況且還是一個沒名沒份的,都想上去踩一腳,故而許多人前去沄閣滋事,陰的陽的,明的暗的,那是數不勝數。況且陛下從不管後宮的這諸多瑣事,死一個兩個人是常事,他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最後已到了沒有人報備的地步,因此後宮之中的這些女人,更是敢放開手腳,陰狠毒辣之術全部招唿上去。


    隻是,這一次,所有人都錯了,錯的離譜!


    鄭熙茉磕著瓜子,打著牌想到,沄閣的女人,什麽都沒做,就讓後宮之中所有女人一敗塗地,


    當年前去滋事之人,無論是耍手段的,還是單純的給過她下馬威的,全部被陛下拖至沄閣外杖斃而死,


    這麽多年了,那時的鮮血如今仍是曆曆在目,妃嬪加上所有的奴仆能有一百多人,就那樣活生生的被打死,鋪天蓋地的都是血腥之氣,喊叫之聲不堪入耳,陛下嫌喊叫之聲太過吵鬧,居然命宮人剪去所有人的舌頭,堵住嘴巴。


    那大概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認識到,自己嫁給了什麽樣的帝王。


    當時的沄閣外浩浩蕩蕩的跪了將近數百人,功臣權臣跪了一地求著陛下收手,自己便也在其中,當年自己因病迴家的決定,居然意外的保了自己一命,那批進宮的妃子中隻有兩人活下來罷了,自己便是其中一人。


    那日的天氣格外的不好,已至初秋,卻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連帶著沄閣外的一幕幕,讓人如今想起還甚是森寒。


    那次亦是自己見過沄閣主人唯一的一次。女子撐著一把傘從閣內走出,傘遮住了她的麵容,一身白衣,冷冷清清的,可不知為何,卻讓自己覺得她將自己的一身白衣穿成了素稿。


    而當她抬起頭的一瞬,自己仿若看到了閣外所有人驚喜的麵龐,隨之而來的是眾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顯然大臣們是識得她的,當時天真的覺得事情可能會有轉機,大概所有人都是如此想的。可是所有人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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