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恩在絕雲間的生活很自律。


    也許是身為貴族時養成的習慣,他早早的便會起來,收拾好一切,然後坐在院子裏禱告。


    不過,是對風神禱告…


    有時候鍾離也會覺得有些離奇,他出生在水神的國度,住在岩神的屋子裏,向風神禱告著。


    這孩子的成分怎麽看都比子苓的還複雜。


    不過,跟著巴巴托斯的孩子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熱情過度。


    而鍾離哪怕又過去了兩千年,他依舊不擅長應付熱情過度的孩子。


    於是,岩王帝君放慢了腳步,打算悄悄離開。


    不過越是小心,越容易出岔子,從來不出錯的岩王爺竟然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葉。


    聽到動靜的小安恩轉過頭。


    此時,鍾離已經維持好了岩王帝君的形象,臉上帶著仁慈的微笑看著眼前這個做著禱告的孩子。


    小安恩跑到他麵前,乖乖地行了一個蒙德的禮,用那如同閃著光一般的大眼睛看著鍾離:“帝君早啊!我已經做好了飯!”


    “嗯,辛苦了。”於是,在安恩的帶領下,鍾離也來到餐廳用餐。


    不得不說這孩子在烹飪這方麵確實有一種不尋常的天賦,不光是楓丹菜做的好,蒙德菜做的也不賴,最近更是在鑽研璃月菜。


    聽說他拜了巴巴托斯為師,鍾離有些好奇這巴巴托斯到底是找了個徒弟,還是找了個廚子。


    就在這時,鍾離忽然感覺到了一陣風的氣息。


    他抬起頭,隻見風卷著一封信飛到了他麵前。


    拆開以後,正是溫迪的字跡。


    這一次倒是沒什麽調侃,隻是簡單地講述了一下他所了解到的情況。


    眼下在溫迪看來有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就是弗朗裏,這個在安恩穿越前失手殺死,導致他悲劇開始的朋友。


    所以他寫這封信也是為了讓鍾離向安恩打聽一下關於弗朗裏的情況。


    “弗朗裏…”小安恩拿著一個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著狐狸,順便迴憶著。


    望著他喂狐狸的模樣,鍾離恍惚間想起兩千多年以前,他和溫迪聊起在秘境裏的那段時間時,溫迪講過的一件事。


    大概內容就是溫迪實在理解不了為什麽安恩非要用個小勺子喂狐狸。


    起初鍾離隻當作安恩是把狐狸當做稻垣惠大人,給他作為神的尊重。


    但眼下,小安恩並不知道眼前的狐狸是一個法力高強的妖怪,隻知道狐狸的名字叫稻荷神或者稻垣惠。


    既然如此為什麽他還要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呢?


    這是什麽奇怪的儀式感嗎?


    就像巴巴托斯咬著酒杯彈琴唱歌那樣?


    “帝君,您沒在聽嗎?”小安恩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望著鍾離。


    鍾離迴過神,望著他喂狐狸的手,終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喂狐狸?”


    “哦!這個呀,因為感覺狐狸大人像個小寶寶呀!”


    小寶寶…


    嗯,這確實是一個沒想到的答案。


    這時,小安恩又繼續道:“其實,我和弗朗裏早就絕交了,他之前就罵過我說我有娘生,沒娘養。


    後來我跟他打了一架。


    不過在弗洛恩特的勸說下,他跟我道歉了,所以我也就原諒了他。


    後來是因為我看到他把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大,但是很瘦小的一個男孩按在水裏。


    我過去救下了那個孩子,然後覺得弗朗裏很過分,就和他絕交了。


    至於弗洛恩特,單純是覺得他沒道理,明明有錯的是弗朗裏卻來勸我,所以我也和他絕交了。”


    記住了他的話,鍾離繼續問道:“那弗朗裏最後怎麽樣了?”


    “他死了,”安恩說道,“他爸爸和我爸爸是世交,五年前,他因為意外死了。


    不過因為我跟他絕交了,所以他的葬禮我也沒去。”


    “五年前……”鍾離思索著這個時間點。


    另一邊,溫迪在看到鍾離的迴信後也思索起了五年前這個時間節點。


    五年前剛好是弗洛恩特進孤兒院的時候,這一切莫非是某種巧合?


    此時他們正在為晚會準備著,弗洛恩特臉上被火急少年打腫了,此刻正坐在鏡子前消腫。


    溫迪已經換好了晚上晚會要穿的衣服,然後走到弗洛恩特麵前望著他的臉:“就不能請假嗎?”


    “不能,”弗洛恩特道,“請假明天進小黑屋。”


    “進就進唄,放心,肯定給你送吃的。”溫迪十分仗義地拍了拍他的肩。


    弗洛恩特沒有迴答他,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


    這時,溫迪試探性地問道:“你知道,弗朗裏死了嗎?”


    在聽到溫迪的問話時,弗洛恩特怔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眉頭緊鎖地望著溫迪:“死了?怎麽死的?也是死在舞會?”


    “倒不是,”溫迪淡淡地迴答,“死在五年前。”


    此時弗洛恩特眼裏有一種迷茫,看起來他好像確實不知道弗朗裏死了這件事。


    從他的表情來看,不像是裝的,除非他也是一個頂級的演員。


    “他死在你進入孤兒院之後,所以,你不知道倒是也正常。”溫迪繼續說道。


    這時,弗洛恩特放下手中用來消腫的冰塊,長舒了一口氣。


    此刻他眼裏有一種恐懼,就像那天晚上,溫迪去偷拍他的照片時,他忽然從枕頭裏抽出一把刀的時候一樣。


    這時,他忽然走到床旁邊坐著,大口喘著氣平複心情。


    許久後,他喃喃地道:“所以,隻剩下我…和安恩了……是嗎?”


    溫迪拿著一瓶水關切地走到他身旁。


    這時,弗洛恩特就像想起什麽了一樣,抬起頭滿眼戒備地看著溫迪:“不對,你早上還不知道的,現在怎麽會突然知道了?”


    “因為我和安恩之間用一種特殊的辦法聯係著呀!他在外麵想辦法幫我逃出去哦。”溫迪臉不紅心不跳地張口就來。


    而弗洛恩特雖然仍然是在懷疑,但已經沒了剛才的戒備。


    他坐在床上喝了些水,等緩過來一些,他望著溫迪嚴肅地問道:“所以,你到底是哪邊的?是製造了這一係列謀殺的那邊,還是…孤兒院…”


    “我是小安恩那邊的。”溫迪用那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望著他說道。


    “但這個孤兒院掛的名字是安恩的父親,如今,應該是安恩。”弗洛恩特死死地盯著溫迪的雙眼,此時,少年的身上帶著一種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陰翳。


    而溫迪卻依舊保持著那平和的模樣:“我並不認為小安恩有能力管理這個孤兒院。


    他若管得了,又何必從孤兒院逃出去,然後去找我呢?”


    “所以你到底是誰?”弗洛恩特又問道。


    溫迪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當然是安恩的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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