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膽大,也不可能在晚上進村,於是便在亭子歇了一夜。


    支好風牆後,子苓因為喝了酒,早早地便睡了。


    溫迪望著自己的雇主,輕歎了一口氣,想起在白天的時候從風中聽到的一些隻言片語。


    那是一些來自於過去,被風記錄下的孩童的嘈雜之聲:


    他們說子苓是不祥之人,所以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們編著童謠嘲笑著子苓,還會有多事的孩子用石頭砸他;


    他們玩魔神戰爭的遊戲,小子苓扮演魔神,那些孩子扮演眾仙人,他以為孩子們接納了自己,殊不知,這隻是為他們的暴力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所以,早上的溫迪才會對著子苓流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救…救命啊!”子苓忽然又大喊起來,將溫迪的思緒打斷。


    溫迪立刻跑到他麵前,望著他那驚恐的模樣許是夢魘。


    於是,溫迪握緊了子苓的手腕,閉起了雙眼,嚐試為他編織夢境。


    他給子苓編織了一個在璃月港過海燈節的好夢後,便離開了他的夢境讓他好好休息,接著又坐迴原來的位置上望著子苓。


    這小孩子的經曆讓他眼裏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心疼之色。


    不過好在,他遇到了岩王帝君,而且現在,又遇到了溫柔的風神大人。


    “這小家夥睡覺老做噩夢,還老是喊救命,倒有點像一年前的我了。”


    一年前的溫迪不是夢到自己受傷,就是夢到自己沉在海底,一直到建立了新蒙德後,這些噩夢才停止。


    想到新蒙德,溫迪也放鬆了下來,靠在長椅上慢慢地睡了過去。


    清早,溫迪撤了風牆,隻見亭子外起了大霧,周遭的一切變得一片朦朧。


    子苓拿著長槍皺著眉望著周圍,雖然已經盡力保持著挺拔的身姿,但眼神裏還是透出了猶豫。


    “現在迴去也來得及哦。”溫迪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說道。


    子苓白了溫迪一眼:“帝君說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決定去,自然沒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嗯,很有勇氣的發言,我要編成詩歌,讓整個大陸傳唱。”溫迪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那你可不能把喝酒的事編進去,而且編完以後得讓我先聽,我說可以才可以。”


    “好說好說。”


    簡單地打趣後,二人便踏上了進村的路。


    這要平時,溫迪一定會用風把霧氣吹走,不過現在,他更想看看小子苓會怎麽做,畢竟在這魔神戰爭時期,多積累一些經驗和勇氣,必要的時候也是可以保命的。


    周圍的一切十分安靜,就連鳥的叫聲也沒了,隻剩下二人的唿吸聲和走路的聲音。


    溫迪看著身旁的子苓,他緊張害怕,但卻依舊往前走。


    就這不輕易言敗的模樣,倒是確實很像摩拉克斯帶出來的孩子。


    想到摩拉克斯,溫迪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


    他給摩拉克斯送去過消息,給留雲也送過,留雲遠遠地來確認了自己的身份後,他們還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就這樣放心的把子苓交給了自己。


    在溫迪心裏,這不大像摩拉克斯的所作所為。


    如今魔神戰爭尚未結束,溫迪本應該還是一個魔神,自稱風神也隻是因為穿越迴來帶來的習慣而已。


    此刻的摩拉克斯不認識自己,在他眼中自己應該與其它魔神無異,就這樣放心的把孩子交給自己,不免讓溫迪有點奇怪。


    不正常,很不正常!


    莫不是他想故意想找機會往自己這裏索要點什麽?


    可自己也沒什麽值得他所圖謀的吧。


    莫非,是對蒙德蒲公英酒感興趣?


    不對,這一次的他都還沒喝過呢。


    “子苓小兄弟,你家岩王帝君很相信陌生人嗎?”溫迪問道,與其自己猜,倒不如問問孩子本身。


    “岩王帝君做事嚴謹,雖然用人不疑,但絕對留有後手,詩人你怎麽會這麽問?”


    溫迪搓著小辮,笑嘻嘻地說道:“我了解了解他,我這不是還要向他獻酒嘛,提前打聽打聽。


    “不對啊詩人,你不是說你和岩王帝君挺熟嗎?”子苓詫異地望著溫迪。


    “我說的話你也信啊。”溫迪笑嘻嘻地迴答, 一時間讓子苓啞口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子苓才道:“有時候挺羨慕你這種張口就來的人,在認識你之前,我也認識一個這樣的人。”


    “那有意思了,我要是遇到他,恐怕我們能聊個三天三夜。”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到了,他叫暮竹,已經離開好久了……”


    聽到子苓的話,溫迪立刻想起了昨日早上他望向自己時那急切地模樣,恐怕這位暮竹正是他要找的那人。


    本著不戳人傷心往事的原則,溫迪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就在這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從亭子上來時,他雖然一直看起來都在嬉笑玩鬧,但卻一直用心留意著周邊的環境。


    周圍十分平靜,沒有一絲異樣,然而,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有一種微小但奇異的感覺讓溫迪敏捷地捕捉到。


    那感覺,就像平靜的湖麵忽然飛上了一隻蜻蜓一般,沒有水花,但卻有一道道淺淺的波紋。


    溫迪立刻轉過頭看向身後,翠綠色的瞳孔望著前方,就好像有什麽屏障一樣。


    “怎麽了?”子苓注意到溫迪的異樣問道。


    “我們恐怕出不去了呢。”他嘴上說著讓人崩潰的話,臉上卻帶著笑容。


    “出…出不去了?”子苓有些驚恐地望著溫迪。


    溫迪彎腰撿起一塊石子,抬起右手用風元素將石子推了出去。


    石子飛出的速度極快,快到子苓根本看不清楚就沒了。


    但下一秒,溫迪立刻抬起了另外一隻手從另一個方向接住石子。


    “看來,是某種類似於傳送的結界了。”溫迪將石子往自己身後拋去拍了拍手。


    “你能解開嗎?”


    溫迪點點頭,但又攤開手道:“不過沒必要,我的酒都進來,也不急著出去,繼續走吧。”


    溫迪說完便又往前走去,子苓雖然無語,但也馬上跟上。


    走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了一塊石碑前。


    石碑上刻著“伏魔”二字。


    看來他們已經到了村口了。


    而在石碑旁邊還有一個倒了的石碑,溫迪用風將它抬起,隻見石碑上刻著“忘憂”。


    “你說,這是村名,還是那位魔神的碑?”溫迪走進石碑看著轉過頭望著子苓,故作考驗的語氣說道。


    “當然是過去村名了,他是被人們推翻的神,又怎麽會給他留一個碑呢?”子苓抱著手白了溫迪一眼。


    “聰明!不愧是岩王帝君家的孩子。”


    聽到被誇,子苓嘴角有些上揚,但不好意思表現的高興,又故作無事發生般撇過了頭。


    就在這時,霧氣也慢慢的散去,村子的模樣也展現出來。


    這個村子的屋舍不像西斯萬那個村子那般整齊:屋子依著錯綜複雜的道路而建,頗有一種隨意的美感,而在村子的後麵,便是各家各戶的良田,還有一大片竹林將整個村子包圍。


    因為霧氣剛散,此刻豁然開朗,倒給人一直山水之間,隱居山林的悠閑之感,縱使有鬧鬼傳聞,溫迪也覺得這裏甚美,尤其是這裏的清風讓溫迪很是舒適。


    “你說,你以後蓋個房子住在這裏養老怎麽樣?”溫迪一邊笑著一邊轉過來看向子苓,笑容忽然凝固。


    隻見子苓捂著頭,用長槍撐著自己,看起來萬分難受。


    溫迪立刻過去攙扶住他,不斷地詢問道:“你怎麽樣?還好嗎?喂!”


    然而子苓並沒有迴答他,下一秒便暈倒在溫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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