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彎鉤鉤向她的命門,尖尖兒上透黑,一看就是抹了劇毒的。


    顏辭無語的看了一會兒,直到彎鉤貼到了衣服上,她才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嗤——


    筋膜分離的聲音使人頭皮發麻。


    腥臭的血滴在土壤上滋滋冒煙,前方打鬥的人停下來,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折損的同門身影。


    顏辭捏著一顆紅到發黑的心髒,剛挖出來時還在跳動,完全離開身體後逐漸停止。


    她滿手烏黑的血跡,淅淅瀝瀝的往下砸。


    “哎呀,不好意思,本宮殺人了呢。”


    顏辭惶恐的後退,見那些藥王穀分支的人沒反應,一點都不配合她的表演,太子殿下悶悶不樂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變冷的心髒。


    咦,是苦的。


    還臭。


    不好吃。


    藥王穀分支目瞪口呆。


    這人是從哪兒死過來的變態,他們的血有毒啊,有劇毒!


    為何她一點事都沒有?


    奚挽玉:“……”


    她以前都吃了些什麽惡心的東西,還拿這張破嘴親他?


    死透了的身體慢半拍倒地,顏辭善良的把不好吃的心髒物歸原主,末了還提醒他們一句:“你們繼續,剛才隻是一段小插曲而已,不要介意。”


    不介意……


    不介意才叫有鬼。


    藥王穀分支們氣血上湧,他們也顧不上奚挽玉了,徹底改變的風向,一起衝向了顏辭。


    “殺我同門,拿命來!”


    出任務第一天就死了兩個人,這下子可徹底惹怒了他們。


    四十幾個人排成一個詭異的陣列,雙手結印口念咒語。


    枯澀的符文一字一句流出,無數顏色奇特的毒蟲從他們體內鑽出,扭曲著觸角膨脹變大,叫囂著尋找新的食物。


    陣列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的陣眼七竅流血,他們大張著嘴巴,從腹中爬出一條體長約一米,頭部尖銳吐著信子的蛇來。


    奚挽玉肌肉緊了緊,微微上前一步,隨後又退了迴來。


    這是藥王穀的絕殺蠱陣,入陣者鮮少有能活著離開的。


    他是知道破陣方法的。


    可若顏辭死在了這裏,對他來說不是更好?


    想是這麽想,可真要親眼看著她死,他又感覺到心煩意亂。


    最後糾結的站在原地,眉頭皺的緊緊的。


    她死不死的,與他何幹。


    可為什麽有些不舍?


    他當真是瘋了。


    蠱蟲臨近身前,顏辭悲傷歎氣:“真是一群醜陋的東西,嚇壞本宮了。”


    隨手拎起一條綠色的青蛇,用指腹蹭了蹭它的小腦袋:“還是你瞧著比較順眼些,其他的就……過於惡心。”


    毒蛇直直的一條下去,信子半吐不吐,根本不敢動一下。


    藥王穀分支的人詫異,蠱蟲為什麽不攻擊她?


    還有那五條蠱王,因為以身飼養的緣故,他們竟然感受到了清晰的恐懼。


    奚挽玉亦是不解,難道說,是她血液的問題?


    被捏住的青蛇成了棍子。


    它在這個食物的身上,感受到了好多同類的屍體味兒。


    其中不乏和它同等價位和比它更毒的蠱。


    它裝死樣子實在是過於可愛,可愛到顏辭賞了它一個全屍。


    無懼蠱蟲,不侵劇毒……


    藥王穀分支大驚,一個不現實卻清晰的念頭逐漸成型。


    她莫不是……


    蠱蟲火速收迴,雖然這對他們自身損害極大,可危急關頭不得不這麽做。


    “誒,別走啊,本宮好多年不曾見過蟲子,收迴去作甚?”


    顏辭急急挽留,她還想再懷念懷念呢。


    雖然這些小東西跟藥浴裏的比起來差的遠,但好歹也是個蟲子不是。


    蠱蟲聽不懂人言,死命的跟著召喚往迴爬。


    一晚上被多次掃興的顏辭徹底不高興了。


    好不容易在長安街上積攢起來的好心情散的幹淨。


    她像個被搶走玩具的孩子,報複性的撕爛了就近陣眼的人。


    主人與蠱同命,主人身死,蠱蟲不得獨活。


    地麵上很快堆滿了蟲子的屍體,有一些剛鑽到嘴巴裏麵一半,大部分的觸須還掛在牙齒外麵。


    死了的人嘴巴大張,口腔當中盡是蠱蟲。


    堵塞的滿滿當當,好不駭人。


    顏辭沒有固定的招數可言,卻是實打實的要人性命。


    剩下的藥王穀分支深知不敵,嘴巴裏哧溜著一條蛇蠱,腳下生風迅速逃命。


    她也不去追,隻是抓了一個挑斷筋脈,又順帶留了口氣。


    見顏辭無事,奚挽玉不由鬆懈下來。


    他也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麽,煩躁的很。


    “挽玉。”


    顏辭拽著人往他身邊跑,麵上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陰鷙。


    “要不要把他帶迴去留給你審問?”


    奚挽玉沒想到她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掩藏在眼底的情緒更加複雜。


    她臉上沾著汙血,一點都不像皇室裏溫養的嬌花。


    “……帶著吧。”


    他語氣一軟,拿出了條帕子拍到她臉上:“擦擦。”


    “唔。”


    顏辭得寸進尺,伸著臉過去:“挽玉幫本宮擦。”


    “上麵有毒,殿下是想看著奴手指爛掉嗎?”


    奚挽玉迴絕道,很想把帕子給收迴來。


    切,她可是看到了,他取人骨頭的時候明明有化解毒性的藥粉,他就是不想幫她擦。


    顏辭隨意抹了兩下,將帕子團吧團吧放到袖子裏。


    “小網子那邊應該是處理好了,我們去找他匯合?”


    “……嗯。”


    奚挽玉應著,邊上伸來一隻手。


    她想牽著他迴去。


    奚挽玉沒忘記她剛才是什麽徒手挖人心的,嫌棄的撤開好幾步:“你沒洗手。”


    顏辭癢癢的動了動爪子。


    又想給他下軟筋散了。


    還是動不了的禁臠最聽話。


    不過她看了一眼髒兮兮的指頭,算了,確實挺髒。


    奚挽玉走在前頭,潛移默化中,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初衷是將卑劣的顏辭馴化成乖巧的傀儡。


    他現在,反而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既視感,徹底擺爛。


    先前還熱鬧的街頭肅清,除了滿地屍體之外,收到通報的官兵封鎖現場,隻留了幾個藏有兵器的鋪子。


    領頭的官差本來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鬧事,結果小網子直接亮出東宮的令牌,嚇得人趕緊上報。


    太子遇刺他們可管不了啊,得要上麵的管。


    於是乎,這闔家團圓的日子裏,悲催的大理寺卿沈謀,放下還沒吃完的月餅被迫上任,順便還帶了個七老八十的刑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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