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更喜歡將桀驁的獵物馴服成乖巧的樣子,再慢慢殺掉。


    這樣……豈不是很有意思?


    ……


    太陽緩緩升到天邊,從窗口中擠進房裏,顏辭睜開清明的眼,神清氣爽。


    果然,在危險旁邊睡去,永遠都是好玩的。


    奚挽玉早就醒了,或者說,他根本沒睡。


    腿上的疼痛不斷加劇,毫無疑問的,顏辭在他的傷口上動了手腳。


    空氣中軟筋散的氣味還沒散去,他渾身虛軟無力,連抬手都做不到。


    “挽玉何故一大早的就對本宮含情脈脈,今日本宮還要去參加宴會,可不能陪你翻雲覆雨。”


    顏辭心情大好,溫柔的把人扶了起來,靠在床頭,順便貼心的給他腰間塞了一個軟墊。


    “殿下可真壞。”


    奚挽玉嗔了她一眼:“昨日折騰了奴一宿還不夠麽,白天人多,不能這樣。”


    顏辭假裝聽不懂他是指自己給他下軟筋散的事,好心的為他揭開紗布,露出裏麵猙獰的傷口。


    “長得差不多了,可還疼?”


    顏辭用的傷藥效果極好,不過一個晚上,他的傷口已愈合大半。


    新長出來的血肉粘在紗布上被生生剝開,奚挽玉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他對疼痛仿若未覺,仍舊笑著麵對她:“多謝殿下關心,奴身子好多了。”


    “不疼了便好,不然挽玉難受,本宮也會跟著心疼。”


    顏辭將髒了的紗布丟掉,把玩著他從肩上垂下來的頭發。


    “殿下,可是醒了?”


    小網子老早站到了門後候著,聽到動靜後扯著嗓門兒喊。


    “需要奴才進來替您更衣嗎?”


    “不用,打盆熱水來。”


    顏辭不打算讓他幫忙。


    他給她把衣裳穿好了,那奚挽玉是留著幹嘛的?


    小網子滿腹疑慮的端著水盆進來,在看到奚挽玉後,臉上的粉子抖了兩點下來。


    他家殿下喜新厭舊的心理太過嚴重。


    前兩天還天天泡在百裏聞那兒,現在就換了一個人疼著。


    “放下吧,你出去。”


    水送到了,顏辭開始趕人。


    當牛做馬的小網子偷偷呸了一聲,扭著腰肢走了出去。


    真煩人,天天都要裝太監。


    也不知道等他恢複身份的時候,還能不能再展男子雄風。


    “挽玉的傷口需要清洗,可能過程會有點疼,辛苦你忍著了。”


    顏辭擰幹了熱氣騰騰的毛巾,覆蓋在了奚挽玉的腿上。


    熱氣無疑擴大的痛感,得虧奚挽玉還能維持著無所感覺的樣兒。


    他乖順點頭,一舉一動都按照她喜歡的樣子來:“殿下放心,奴受得住。”


    顏辭就喜歡他這口不由心的樣子,手下的動作說不上溫柔,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粗暴的掠過皮肉,蹭下那些發黑的血痂。


    奚挽玉始終維持著笑意,好似不是在被折磨,而是享受。


    顏辭重新給他上了藥膏,仔細幫人給繃帶纏好。


    “挽玉,本宮幫了你這麽多,你是不是也該幫幫本宮?”


    鮮豔的紅唇落在他的耳廓,奚挽玉盯著下方近在咫尺的脖頸,輕笑:“殿下想要奴如何幫您?”


    “幫本宮穿衣。”


    顏辭挑了一件穿戴十分複雜的衣裳,今日宮宴還要繼續,她總不能穿的太素不是?


    奚挽玉撐著還在疼痛不止的雙腿下來,慢慢為她褪掉了淩亂的衣袍。


    房間裏燒了地龍,在被子裏感受不到其他。


    如今站在了空氣裏,指尖觸及到她的身體,奚挽玉不由雙手一緊。


    很冷。


    顏辭的身體好似是一塊化不開的寒冰,冷得他的指尖都帶著痛。


    衣裳穿戴起來很是複雜,奚挽玉本就身上帶著傷,稍微站久了一點,他就有些支撐不住。


    偏生顏辭仿若未覺,懶洋洋的催促:“挽玉可是沒睡醒?穿個衣服都這樣慢。”


    奚挽玉替她扣上最後一個扣子,溫聲細語的:“奴也是第一次替他人更衣,殿下切莫責怪奴。”


    顏辭可舍不得責怪他,疼惜的捏過男人的下頷,輕輕落下一個吻:“辛苦挽玉了……乖乖的在這等本宮迴來,嗯?”


    奚挽玉羞澀的推開她,臉上帶了一抹子紅暈:“殿下真壞。”


    顏辭推了門出去,奚挽玉再支撐不住,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他本就中了軟筋散,身上沒有力氣。


    靠著內力耗了那麽久,已是強弩之末。


    “真是……該死呢。”


    奚挽玉撫上膝頭,那裏的皮肉被重新撕開,血順著紗布蔓延出來,大有止不住的意思。


    “主上,可要服用解藥?”


    錢來無聲無息的出現,看向男人時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心疼。


    再過幾日又到了主上毒發的日子,若是配上軟筋散,不知是否能夠撐住。


    “不用。”


    奚挽玉冷聲拒絕。


    “去找點斷腸散來,我要親自為她做一份獨一無二的糕點。”


    錢來明白,主上這是要開始動手了。


    原本之前他還擔心主上會失了分寸,如今看來,卻是他多想。


    “是。”


    宮宴上本熱鬧非凡。


    可因顏辭的到來後,群臣多了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這位可是個殺神,昨兒個死的是李大人,今天不知道又會死了誰。


    顏辭對自己沒有什麽清晰的認知。


    她百無聊賴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疑惑詢問:“諸位大人怎的都不聊天了?可是今日的宴會節目不盡人意?”


    扭著柔軟腰肢奮力跳舞的妓子一抖,差點當眾跌了下來。


    “不不不,殿下誤會了,並非是節目的問題。”


    群臣趕緊解釋。


    他們相信,隻要自己說一個是,那顏辭必定會讓幾十個妓子血濺三尺。


    “那為何不曾言語?”


    顏辭好奇得緊,沒人講話,那也就意味著沒人會說錯話。


    她找不到由頭殺人,一點樂子都沒有。


    “太子,你又在胡鬧些什麽?”


    關鍵時刻,燕未皇及時救場。


    群臣鬆了口氣,還得是陛下能鎮住這位殺神。


    他們都快嚇死了,根本想不出來有什麽要說的。


    “父皇明鑒,兒臣何時胡鬧了?”


    顏辭很是不滿,她越看扭腰奉承的妓子越不高興,隻覺得醜陋不堪。


    單手一抬,樂聲陡然止住。


    “扭來扭去的有什麽可看,諸位大人千裏迢迢趕到燕未,可不是就為了看這幾個蟲子撲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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