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瞧著這是要哭呢,大殿下,這樣嬌柔的美人落淚,臣等要心疼呢。”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臣最瞧不得姑娘落淚了,嘿,我去給她接住眼淚吧。”


    說著,殷鶴魯手下中一位長得粗壯兇猛的男子站了起來,朝賽台上走過去。


    張梓然頓時嚇得向張守望求救道:“父親,救救女兒。”


    張守望也急得直跺腳,演奏琴藝搞砸了不說,女兒還被東福國的人如此羞辱。


    他邊起身,快步走去攔住那名男子,邊喝道:“你給本國公站住,不許靠近我女兒!”


    那男子豈會理會張守望,他用力一推,將張守望推了開,又徑直走向賽台。


    賀蘭昊熙見狀,心中也有些慍怒,沉聲道:“殷大皇子手底下的人這是要作甚?當眾欺負我國的人?”


    “太子殿下,我的人都還沒靠近那小美人兒呢,她就哭哭啼啼的告狀。”殷鶴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瞥了一眼欲哭的張梓然,狂妄道:“本皇子倒是有個想法。太子殿下,我這手下看來是看上了張大小姐,不如將她賞賜給他如何?”


    “殷大皇子還請慎言!”賀蘭昊熙臉色驟然一沉,冷然道。


    賞賜?


    該死的殷鶴魯,他以為是在他東福國嗎?


    張梓然可是他南風國鎮國公府的嫡女,可不是那些可以隨意打發的奴婢!


    “哈哈哈,別生氣,太子殿下,本皇子說笑罷了。迴來,步圖。”殷鶴魯瞅見賀蘭昊熙臉色不悅,對那叫步圖的男子揮了揮手。


    步圖嘖了一聲,不甚滿意的走迴了座位,“嗐,小美人失之交臂呀。”


    可惜咯。


    “步圖,這位小美人怕是被太子殿下看上,才舍不得給你呢。哈哈哈。”


    這話一出,東福國的人頓時哄堂大笑。


    北秋國和西雅國的人好整以暇看著這出大戲。


    “殷鶴魯,你的人吵到本都尉了!若再吵,本都尉不介意將他們的舌頭一條一條割下來喂狗!”


    正當南風國眾人想著怎麽迴擊東福國的人時,蘇君瀾沉冷的聲音飄到東福國這邊。


    “你敢!”聽到蘇君瀾的話,殷鶴魯身旁一個矮小的男子瞬間暴起來,指著蘇君瀾暴喝。


    可不過一眨眼,眾人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之後就聽到~


    “啊~”矮小男子一聲淒慘的嚎叫。


    那名矮小男子指著蘇君瀾的那隻手瞬間斷成了兩半。


    而且是整隻手從中間位置被利器切斷,傷口處平整無比。


    眾人抬眼望過去隻見矮小男子身前,燕綏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那兒。


    而燕世子手中握著的那把短刀上,鮮血正一滴一滴落到地麵。


    再往下一看,矮小男子那被整齊切斷半隻手掌,赫然掉落在地。


    “你的手不要,本世子替你廢了便是!”燕綏之的聲音隨即也響起,陰鷙又冷寒。


    而他壓迫性的氣勢令東福國眾人半天沒有迴過神。


    “燕世子,你,你這是何意?”殷鶴魯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燕綏之涼涼看了他一眼,道:“殷鶴魯,你手底下的人你管不住,本世子替你管便是。”


    “燕世子是不是有點欺人的意味?”


    “本世子的未婚妻也是他能用手指著的?想死本世子也可以成全他。”燕綏之轉動了一下手中還在滴血的短刀,語氣輕緩。


    可東福國的人一個都不敢輕舉妄動。


    眼前這位可是隻三年便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兵馬大元帥,敢動嗎?


    “太子殿下,貴國的~”


    將領太囂張五個字還沒說出來,燕綏之狀似隨意晃了晃手中的短刀。


    殷鶴魯頓時閉上了嘴。


    “殷大皇子,本世子的脾氣可不是如你這般嘴上說說不好哦。”


    隻要有關蘇君瀾的一切,他能動手絕對不會跟人瞎叨叨動嘴皮子。


    見殷鶴魯都不敢吭聲了,燕綏之這才漫不經心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短刀,


    而後他又瞥了一眼捧著自己斷掌在痛唿的矮小男子,朝一旁吩咐了一句:“來人,讓太醫過來替東福國客人瞧瞧。”


    一旁候著的小太監連忙迴過神,應道:“是,世子爺。”


    賀蘭昊熙:......


    雖然有些不太好的樣子,但這好爽的感覺是怎麽迴事呢?


    眾人:!!!


    燕世子爺平時一副文質彬彬、斯文爾雅的模樣呢?


    燕綏之:在東福國人麵前它可以隨時不見。


    待到太醫狂奔過來為那矮小男人療傷時,燕綏之又道了一句話。


    眾人沒聽清,可卻看到殷鶴魯的臉色在燕綏之說完後變得青紅交加,最後又變得陰沉。


    燕綏之迴到蘇君瀾身旁後,蘇君瀾悄聲問他:“世子爺說了啥,他臉色既白又黑的?”


    “說了一個他藏了很久的小秘密。”燕綏之附在蘇君瀾耳邊迴道,說完睨了一眼殷鶴魯,扯唇笑得很是狡黠與邪魅。


    “小秘密?”


    蘇君瀾忽而想到了什麽,也跟著輕笑一聲。


    兩人的你來我往落在殷鶴魯眼中特別刺眼,此刻,他不滿的情緒瞬間爆漲。


    “適才是本皇子的手下不對,冒犯了柔惠郡主。本皇子代他道個不是。”殷鶴魯收斂了一下心神,緩緩吐了一口氣。


    蘇君瀾微笑點頭道:“本郡主接受了。”


    能讓不可一世的殷鶴魯道歉,那真是開眼界呢。


    殷鶴魯:......


    他隻不過象征性說一句罷了,這蘇君瀾可真敢接!


    “各位,琴藝的最終評審結果馬上就會出來。”賀蘭昊熙見氣氛一時有些凝重,趕忙出聲圓場,又對殷鶴魯道:“殷大皇子,喝杯茶,消消火。”


    “這麽快就評結果?”


    自己的手下在眼前被如此碾壓,殷鶴魯本就暴躁的脾氣立馬就上了頭,隻是這會兒被他壓製住。


    賀蘭昊熙還想讓他喝茶,將這事就此揭過?


    殷鶴魯可不會如他的願,他朝自己人使了個眼神。


    那人立馬會意站起身,朝賀蘭昊熙拱手拜道:“太子殿下~”


    “請說。”賀蘭昊熙客氣道。


    這架勢怕是要找事了!


    “小人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請柔惠郡主幫個忙?”


    賀蘭昊熙心中一頓:果然~


    “哦?說來聽聽。”蘇君瀾望向那人,輕聲道。


    那人小心看了一眼蘇君瀾,心底有些忐忑,怎麽柔惠郡主不問什麽事啊?


    “嗯?本郡主聽著呢,說吧。”


    少女突然輕笑,揚起手撐著下巴,洗耳恭聽的模樣,慵懶且愜意,令在場眾人一時迷了眼。


    殷鶴魯輕咳一聲,那人頓時收斂心神,幹巴巴出聲道:“小人曾聽人說起,柔惠郡主的琴藝乃是天下一絕。不知郡主可否彈奏一曲,讓我們開開眼界?”


    看吧,很小的忙。


    可在場南風國眾人卻都倒吸一口氣,這人竟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


    南風國國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柔惠郡主從小和護國公學習武術兵法之道,從未聽說有習過琴棋書畫等。


    “嗬,我說你們東福國人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啊?這是小忙嗎?”北秋煙蝶終於逮著機會,“連我北秋國的人都知道柔惠郡主乃天下絕頂武功高手,一柄紅纓槍耍得虎虎生風。可從未聽說過她會琴藝啊!”


    雲亦風也不由點頭,就事論事道:“本皇子也不曾聽聞熠輝都尉擅這些。”


    “是啊,東福國提出來這個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明知道我們柔惠郡主不會閨閣女子們會的事,他偏偏要提出來,太不厚道了。”


    連高台上的太子妃都忍不住出聲道:“殷大皇子,您的人大概是聽錯了吧?”


    眾說紛紜,那人卻不為所動,隻看著一直微笑的蘇君瀾,又道:“小人還聽那人說,此生聽過郡主彈奏一曲,死都無憾呢。”


    觀眾席外,曲桑桑也沒忍住從座位上跳起來,“喂,我說你們不要太過分啊!不就是燕世子斷了你們的人一掌,你們就要找事麽!”


    “就,就是,是不是想找事!”


    觀眾席上的學子們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那人站在原地,倒是不慌不忙起來。


    沒錯,他們東福國的人也知曉名動天下的熠輝都尉不會琴棋書畫,隻會排兵布陣,上陣殺敵。


    所以,才會提出這個要求。


    不過眾人著急上火,可當事人還是風輕雲淡,氣定神閑的模樣。


    坐在蘇君瀾身旁的燕綏之都是麵色如常,還給蘇君瀾繼續剝起了瓜子。


    那人瞧兩人如此,不由迴頭看了一眼殷鶴魯。


    “柔惠郡主不說話是何意?您要是不會,就直接說唄。又不是很丟人的事。”殷鶴勤身後坐著的一位東福國官員說道。


    殷鶴勤迴頭瞥了他一眼,心中自然也是好奇。


    而殷蓉蓉臉上已經是看戲的神情。


    北秋煙蝶見蘇君瀾半會兒都沒動靜,眼底劃過譏笑,麵上卻善意解圍道:“都尉,您若是不會,沒人會說的,我們大家都知道您是將帥之才,閨閣女子們小打小鬧的,也就供人笑笑罷了。”


    “笑笑的玩意兒?”賽台上的張梓然忽然出口,“北秋五公主認為這些隻是供人笑笑的玩意兒,那您倒是別報名參加比賽啊。”


    居然說琴棋書畫陶冶情操的藝術,是供人娛樂笑鬧的玩意兒。


    聽到張梓然出聲,蘇君瀾有些微驚訝,她不是看不慣自己的麽?


    張梓然看到蘇君瀾微訝的眼神,傲嬌的瞥過眼。


    她才不不是幫那個女人呢。


    隻不過剛才她被東福國的人言語侮辱輕薄,是,是她開口製止罷了。


    哼,她當投桃報李好了!


    “你!”北秋煙蝶被張梓然嗆住,訕訕道:“我,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東福國的人待兩人不再說話,又追問道:“所以,我等隻是想請熠輝都尉幫個忙,求證一下您的琴藝是否如那人所說天下一絕。”


    如此咄咄逼人,在場南風國人心中氣憤,卻又沒想到如何反駁。


    就在大家氣惱時,護國公府席位那邊,蘇靜怡突然起身,緩緩走向了賽台中間。


    “既然大家都這麽好奇熠輝都尉的琴藝,不如讓小女子先演奏一曲給眾位鑒賞鑒賞吧。”


    蘇靜怡邊說,邊朝連翹揮了揮手,“去幫我把琴取來。”


    “是。”連翹點頭迴道,隨後轉身去取琴。


    “你是何人?”那人問道。


    這女子與熠輝都尉有三分相似之處。


    蘇靜怡溫柔迴道:“家父乃當朝禦史大夫蘇欽雲。”


    “是蘇家嫡係排行第六的蘇禦史。”


    “我說她的眉眼麵容與柔惠郡主有相似之處,原來是她的堂姐。”


    “是個沉靜溫柔,美麗大方的人兒呢。”雲亦寒悄聲嘀咕。


    但糙漢子北秋赫成就直爽得有些讓人招架不住,“敢問姑娘可否定親?”


    蘇君瀾剛喝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咳咳咳~”


    “小心一點。”燕綏之趕忙為她拍了拍背。


    不過,北秋赫成倒真是,好吧,確實太直率了。


    蘇靜怡都被北秋赫成的問題嚇了一跳,連忙拍了拍心口。


    “她定親了!”坐在座位上的陳學聽到北秋赫成的話,急的直接從位置上竄起來,“北秋三皇子,靜怡已經定親,我前日才下定聘禮。”


    “這樣啊,是本皇子唐突了。”北秋赫成語氣裏有些許遺憾。


    雲亦寒聽到蘇靜怡定親了,也低下頭,心中微微一歎。


    如此溫柔嬌美的姑娘怎麽就定親了呢?


    “北秋三皇子,你這冷不防的,是看上人蘇家小姐麽?那你向南風國陛下求個和親,想來陛下應該也會同意啊。”


    有好戲看,殷鶴魯眼神閃過戲謔,又道:“不過是定了親,下了聘而已,又沒有正式成親。三皇子要是喜歡她,南風國陛下為考慮兩國邦交,說不定會恩準呢。”


    陳學臉色霎時一白:“殷大皇子莫要說笑,已定親之事,豈能說笑!”


    “本皇子可沒有說笑,是認真建議呢。”


    看熱鬧嘛,自然不嫌事大啊。


    “你!”


    “殷大皇子確實說笑了,北秋三皇子,蘇小姐的婚事已定,拆人婚姻之事就別做。若您想和親,大可選過別的女子。”賀蘭昊熙打斷陳學,親自說明道。


    這也就擺明了,皇室不會拿蘇家嫡係已經定好的姻緣來做籌碼。


    現在的南風國不需要,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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