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林摩斯如聽天方夜譚:「你…你是認真的嗎?」


    景栗憑藉女人的第六感,相信這個故事不是空穴來風:「女鬼安娜和八年前的案子有關係,我剛剛向學生們打聽了一大圈,了解了這個鬼故事的基本情況…」


    「等等…」林摩斯怎麽想都覺得不合理:「你穿著警服,學生們不害怕嗎?」


    景栗言語中帶著幾分得意:「我從沒鎖門的雜物間找到了一件外套,以勤雜工的身份和學生套話,問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是不是很機智?」


    「機智…真機智…」林摩斯腦子有點懵,迴神後迴歸正題:「那個女鬼到底是怎麽迴事?」


    「領導請坐,且聽我慢慢道來!」景栗清了清嗓子,踱步開講——


    「安娜是在聖德女中就讀的第一批學生,她畢業後出國留學三年,學成歸國,至母校任教,兢兢業業,盡職盡責,她不僅僅是學生的好老師,更是大家的好朋友,還會特別熱心地幫助有困難的同學,簡直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一次偶然的機會,安娜老師路過三樓的學生廁所時,聽到了裏麵有喧鬧和打鬥的聲音,她立刻進去製止,學生們一鬧而散,剩下的僅有三位遍體鱗傷的可憐女生。


    安娜老師詢問過後,明白了事件詳情,原來學校之中家庭背景最好的一批女生成立了一個組織,名為玫瑰社團,會徽是白玫瑰,她們利用家族權勢,從校領導手中得到了諸多特權,從課程設置到評獎評優,學校裏的大事小事,她們都有權利幹預。


    當時的聖德女中特別黑暗,玫瑰社團一手遮天,內部成員的地位堪比女皇,普通學生要想有安生日子,就必須得做社團成員的小跟班,有敢不從者,就會收到可怕的『白玫瑰令』。


    所謂白玫瑰令,就是一朵沾了紅墨水的白色玫瑰,收到此令者,將會受到玫瑰社團和全校學生的欺淩,廁所裏的那三位女生便是受害者。


    安娜老師聽聞此事後非常憤慨,立誓要盡最大努力肅清校園亂象,她一邊向校領導反映情況,另一邊積極保護每一位收到白玫瑰令的學生。


    但是,她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因為玫瑰社團中的學生皆出自非富即貴的家庭,學校的領導根本不敢約束懲罰,隻能任由她們肆意妄為。


    很快,學校便出現了一起人命案,一位被折磨到精神崩潰的女生在宿舍割腕自殺,死的時候手裏緊緊攥著一朵沾滿血跡的白玫瑰。


    這是第一樁慘劇,但不是最後一樁,很快又有其他女生自盡,或跳樓或上吊,方式不盡相同,可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們死時都帶著一朵白玫瑰。


    警察前來調查,校方和玫瑰社團為了避免陷入輿論非議,就強令學校裏的老師和學生保持緘默,不準任何人透露白玫瑰令一事。


    偌大一所學校,唯一堅守正義原則的,唯有安娜老師一人,她不顧校方的阻攔,向前警探揭發了玫瑰社團的惡行與校領導的包庇之舉,還把這件事告訴了記者。


    可是,不幸也在此時降臨,第二天安娜老師就因車禍而身亡。


    自此之後,三樓西南角的那間女廁所裏就開始有鬧鬼的傳聞,大家都說那是安娜老師的靈魂,而且她留在學校不是為了害人,而是為了幫助受欺負的學生。


    依照傳言,如果有人在學校遭受了欺辱,那就於午夜十二點去三樓西南角的女廁所,對著鏡子把委屈講出來,安娜老師便會伸張正義。


    這件事聽著玄乎,可是結合案情想一想,白玫瑰案的死者中有十一人是當年聖德女中的學生,她們很可能就是玫瑰社團的成員,全部都因為舊日的惡行而遭到了報應!」


    「霸淩…白玫瑰…」林摩斯低聲念著幾個關鍵詞,又道:「這些特徵確實能和案子對得上,不過殺人的肯定不是鬼,而是裝鬼的人,定是有人假借安娜的名義裝神弄鬼。」


    「英雄所見略同!」景栗已經有了查案思路——


    「如果在這些文件裏找不到安娜,那我們可以查八年前的教師資料,或者查女中第一批學生的名單,假如真的找到了安娜,那就說明這個鬼故事的可信度非常高。」


    林摩斯點了點頭:「你先看剩下的資料,我去聯繫校長要新的文件。」


    上蒼相助,無意中從廁所聽來的鬼故事,竟然真的成為了案件的突破口。


    他們二人從第一批學生名單和八年前在職教師的名冊之中都找到了安娜的名字,激動的差點擁抱旋轉舉高高慶祝。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景栗轉頭望去,見是一位高挑時髦、珠光寶氣的美女,身後還跟著四位女學生。


    美女倩笑嫣然:「摩斯哥哥,你來聖德女中辦案,怎麽不聯繫我幫忙呢~」


    聽到她這聲嗲掉人雞皮疙瘩的「摩斯哥哥」,景栗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此人和林摩斯的關係一定不尋常,至少得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哼,男人,每一個好東西!」景栗在心裏悄悄吐槽一句,然後很識趣地拉遠和冰山臉的距離,走到桌邊整理所找到的有用資料。


    無視是最大的藐視,她才不在乎冰山臉渣男有幾個好妹妹,反正等案子一破,就頭髮甩甩,大步地離開。


    四位女學生依次走入,站成一排,其中三人先頷首齊聲喊「堂哥」,最後一位姑娘單獨喊「表哥」,所有人的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接受過軍訓一般。


    原來她們就是林摩斯的堂妹和表妹,難怪五官頗有相似之處,髮型雖有差異,不過都帶著同款不用色的格紋寬發箍,從四位小姑娘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她們皆對冰山臉哥哥心存敬畏。


    「正好下課,我就把妹妹們都帶來了,學校附近有家西餐廳不錯,我們一起去吃吧!」而後美女看向景栗,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怎麽稱唿?」


    「我姓李,是林探長組裏的探員。」景栗敷衍地自我介紹,連全名都懶得講,她並無興趣和冰山臉的紅顏知己social。


    美女嬌媚輕撩大波浪捲髮,語氣中帶著三分傲嬌,遞上名片道——


    「幸會,我是孔琳,聖德女中副校長,上海對外文化交流協會副理事長,南方慈善總會副會長。」


    一口氣講三個高大上title,絕對稱得上是裝逼界的王者,景栗本來不想多搭理,可是此人的矯情勁兒完全是在挑戰人類的忍耐力底線,她非得替天行道懟一次不可——


    「孔小姐真了不起,好幾個『副』字把我都聽懵了,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正』探員,和您可沒法比。」


    她的重音特別放在「正」和「副」這兩個字上,刻意貶損。


    望著孔琳陰沉下來的臉色,景栗露出戲精式的無辜笑容,仿佛剛才那句隻是純粹的玩笑,不摻雜絲毫惡意,但是轉念之間,她迴想起了學籍文件裏的內容,即刻停止表演,問詢道——


    「孔琳…八年前你是聖德女中的學生,對嗎?」


    景栗看資料靠的是後援設備,不過最初的兩份她剛好掃了幾眼,其中就有「孔琳」這個名字。


    孔琳的語氣已不似方才那般客氣:「沒錯,我父親是聖德女中的校董,這裏就是我的母校,有什麽問題嗎?」


    「你應該知道玫瑰社團吧!」林摩斯即刻便理解了未婚妻問題之中的重點,以劉琳的家庭背景,她應該是玫瑰社團的成員,可是奇怪的是,聖德女中舊案的嫌疑人和證人名單之中並沒有她的名字。


    「什…什麽?」孔琳顯然對此問題沒有心理準備,她本以為玫瑰社團這個名字已經被八年的漫長時光深深掩埋,下意識間慌了神——


    「沒…沒聽說過…學校裏社團五花八門,我不一定每個都有印象…」


    林摩斯看出她在說謊,開始了犀利的鷹眼威懾神功,孔琳的眼神越是閃躲,他眼中的利箭越是鋒利。


    他們說話的過程之中,四位小姑娘也沒有閑著,一直在竊竊私語,趁著這一安靜的空擋,個子最高的堂妹開口問景栗:「姐姐,你是今天《申報》頭條照片裏的那位女探員吧…叫…叫李福爾…對嗎?」


    僅僅上了一迴報紙,知名度便如此之高,景栗心中難免有些小得意,笑靨綻放如花:「沒錯,是我本人。」


    表妹好奇追問:「是…是表哥的未婚妻李福爾嗎?」


    尷尬來得猝不及防,景栗被噎了三秒,關鍵時刻林摩斯出馬,直接以紮心質問堵住了妹妹們的嘴——


    「你們上一次考試在全校排第幾名?」


    四位妹妹齊刷刷地低頭,不敢再多嘴。


    「原來你就是摩斯哥哥的未婚妻啊~」孔琳上下打量著眼前人,臉上有大大的「討厭」二字。


    「我和林探長即將解除婚約,孔小姐對我沒必要有這麽大的敵意。」分手這件事必須要搶奪主動權,景栗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李福爾先甩了林摩斯,這樣才有麵子,與此同時,她還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我有一個提議,林探長和孔小姐單獨去西餐廳享受二人世界,而我和四位美女妹妹一同去學校食堂吃飯,體驗一下聖德女中的美味,如何?」


    她這看似是提問句,實則是設問句,兩秒鍾過後,不待冰山臉提出反對意見,就搶先自我迴答:「大家肯定沒有意見,讓我們向著美食出發吧!」


    林摩斯猜出了她的意圖,不過不敢完全肯定,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下樓,我和需要李探員單獨談一談。」


    景栗清楚冰山臉要問些什麽,其他人一離開,她便眉飛色舞地說道——


    「我去食堂,是為了深入人民群眾,打聽更多和安娜與玫瑰社團有關的消息,而探長您就專攻孔小姐一人,我覺得她必定知曉當年霸淩案的實情,以您的魅力,隻需稍用美男計,就可以獲知真相。」


    「美男計?…」林摩斯心塞不已:「你確定不是在搞笑嗎?」


    「幹嘛裝出一連為難的樣子,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又吃不了虧,為了破案,一切犧牲都值得!」景栗攥拳揮臂為冰山臉鼓勁:


    「加油,證明魅力的時刻到了,我看好你喲!」


    她成為了民國坑未婚夫第一人,反正也沒有真感情,坑起來絲毫沒有心理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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