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通過原主的記憶,他覺得駱養性此人跟東林黨似乎過從甚密,而錢謙益又是東林黨的黨魁,由這貨查辦錢謙益,他多少有點不放心,便扭頭對王承恩說道:“王承恩,你覺得駱養性這個人可靠嗎?”


    王承恩愣了一下,連忙弓著身答道:“迴皇爺,駱養性是錦衣衛指揮使,奴婢不敢妄議。”


    “那又如何?”崇禎鄙視了他一眼,道:“大明立國兩百多年,誰不知道錦衣衛就是你們這些廠公養的狗?北鎮撫司就是你們的狗籠子?當年魏忠賢在的時候,錦衣衛指揮使在他跟前算個屁!你也應該跟人家魏忠賢學學,拿出點魄力來。”通過原主的記憶和這幾天的觀察,崇禎皇帝算是看出來了,王承恩這個人忠心是忠心,但是魄力和狠勁都不足,要想把他變成自己震懾群臣的利劍,就必須給他鼓鼓勁兒。


    聽到崇禎皇帝將自己跟魏忠賢比較,王承恩著實嚇了一跳,要知道,魏忠賢可是這位皇爺最恨的人啊,他平生的得意之作就是鏟除了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


    現在,崇禎卻要他學魏忠賢,搞得王承恩一時摸不準皇帝的脈搏了,連忙跪在地上叩頭,道:“奴婢不敢。大明朝萬事都該由皇上乾綱獨斷,奴婢怎敢效仿魏忠賢?”


    崇禎皇帝沒有叫他起來,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道:“當年是朕年輕,做事太過激進。魏忠賢妄圖以假皇子代替朕即位,此人可殺。但是,他的黨羽沒有必要查的那麽狠!畢竟有些人跟魏忠賢的關係並不大,隻是迫於形勢奉迎而已。”


    “朕把這些人都查處了,朝堂就亂了套了。之前搞黨爭還分個閹黨、東林黨,領頭的也是魏忠賢、楊漣這種大腕兒,而現在完亂成了一鍋粥,幾個言官就可以拉幫結派攻擊重臣,交待下去的事情,總是吵來吵去,互相扯皮,怎麽也辦不好!朕當年若是留下魏忠賢的班底交給你統領,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窘境。”


    王承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爺這是怎麽了,之前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主兒,最近怎麽開竅了?還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了,要知道,這位爺之前可是死不認錯,死愛麵子的。


    內心思緒亂如麻,王承恩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甚至是有點覺得,自己已經看不透這位皇爺的心思了,自己伺候了他二十多年,看來是伺候到狗身上去了。


    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啊。


    崇禎皇帝見他那副懵逼的樣子,也懶得再給他做思想工作,便直接下旨道:“總之,錦衣衛的事情你要抓起來。駱養性這個人跟東林黨過從甚密,你要給朕盯緊了。廠衛要在你的手裏整合成一體,變成一把利劍,時刻懸在眾臣的頭頂之上,這樣他們才會戰戰兢兢地為我大明賣命!”


    “奴婢領旨!”王承恩連忙彎著腰,恭恭敬敬地說道。不管怎麽說,皇爺這是在加重他的權力。皇爺肯這麽做,肯定是絕對信任他,皇爺給他臉,他不能不兜著,便彎著腰,試探性地說道:“皇爺認為錢謙益舞弊了嗎?”


    崇禎冷哼了一聲,眼中冒出一絲陰冷地光芒說道:“他有沒有舞弊朕不管,朕要你盡快查清楚他名下的財產數目,一株草,一棵樹都不能漏下。朕倒要看看,能花兩萬兩銀子買探花的人到底能多有錢。”


    王承恩身子輕輕震了一下,心道這錢謙益到底是怎麽惹到皇爺了,竟然讓他恨到了如此地步,然而,不管是什麽原因,既然皇爺對此事如此上心,那自己就必須要辦好,躬身道:“奴婢領旨。奴婢這就是派可靠精明的番子去查,一定會將他的財產查個水落石出!”


    這件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崇禎皇帝不敢閑著,立馬開始了下一步整頓,道:“擺駕英國公府。輕車簡從,不必聲張。”


    沒辦法,接手的攤子太爛,時間太緊,不趕緊抓緊時間整頓,不知道哪天就掛到歪脖子樹上了。


    “奴婢遵旨。”王承恩立即彎著腰說道,隨後便安排了幾個侍衛,和崇禎皇帝換上便服出了皇宮。


    王承恩不知道崇禎為什麽要去見英國公張之極,也不敢多問,隻是跟在崇禎的轎子後麵,緩緩地來到了英國公的府上。


    雖說是輕車簡從,微服出巡,但是必要的排場還是要擺的。在崇禎的轎子到達之前,早就有護駕的錦衣衛跑到英國公府裏通告了皇帝駕到的事情。


    英國公張之極帶著家老小在大門外恭候皇帝陛下的大駕,見到皇帝的車架之後,連忙齊刷刷地跪在地上,叩頭道:“臣英國公張之極率領家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張愛卿平身吧。”崇禎從轎子裏緩緩地走出來,負著手,淡淡地說道:“無辜叨擾,朕還要向英國公表示歉意呢。”


    “皇上說的哪裏話?”張之極從地上慢慢地站起來,拱手道:“皇上來到臣的寒舍,乃臣莫大的榮幸,臣正求之不得呢。”


    崇禎淡淡一笑,此時他也沒有閑心思跟張之極廢話,便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些年,建奴逐漸坐大,不僅吞並了整個遼東,還吞並了蒙古和朝鮮,其領土北已達極北之地,西已達西域一帶,單論領土麵積,已經不比大明小了。雖說他們控製的地方多是苦寒之地,沒有大明繁華,但是其民彪悍善戰,控弦之士數十萬眾,可比漢高祖時期的匈奴,不可小覷。”


    “皇上所言極是,如今建奴成了氣候,確實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張之極不知道崇禎為什麽跑過來跟他談遼事,見崇禎稍有停頓,便抓緊時間奉迎道。


    崇禎沒有接他的話,仍舊是負著手,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自顧自地說道:“建奴屢次侵我大明,足見其對土地的渴望是多麽強烈。雖說奴求皇太極屢次表示要議和,但是這件事朕也不能信,必須以戰求和,否則今年對方跟你議和,明年就有可能繼續劫掠。況且,我大明如今流寇肆虐,建奴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會放過這個對付我大明的天賜良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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