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日晚上,葉雲峰一行人剛剛上完晚自習迴到寢室不久,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門。


    “找誰呀?”


    蔣步良一邊問一邊打開房門。


    “各位校友,天冷了,你們需要襪子嗎?


    我這裏有各種各樣的棉襪,學校商店兩塊五一雙的,隻要兩塊錢一雙就行。”


    房門打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走進來,胸前掛著一個背包,他一邊說一邊從包裏取出幾雙襪子推銷說。


    “不要,不要。”


    蔣步良擺了擺手說。


    大學裏麵就是這樣,經常會有人敲門進來推銷各種東西,生活用品,學習用品,包括牙膏牙刷、毛巾、襪子甚至鑰匙扣、指甲刀、電池等等。


    “讓我看看呢。”


    葉雲峰卻走了過去,拿了一雙襪子一摸,發現有些粗糙。


    “還有一種好襪子,不過要三塊錢一雙。”


    眼鏡男看到葉雲峰皺起眉頭,似乎有些嫌棄,連忙拿出另外一種襪子推銷說。


    “這種襪子確實是純棉的,不過也太貴了吧。


    三塊錢在我們老家差不多可以買一斤豬肉了。”


    葉雲峰看了看,最後搖頭說。


    最終,大家都沒有買襪子,眼鏡男也不氣餒,說聲打擾後又去敲其他寢室的門了。


    “瘋子,要不咱們也去倒騰點襪子來賣吧。最近天氣開始冷了,大家都需要買襪子了。”


    王許建議說。


    “明天周六我們去批發市場上轉轉吧,看看襪子的批發價是多少。”


    葉雲峰點點頭,休息了一段時間,可以稍微找點事情做了。


    第二天,寢室六人一起往火車站批發市場而去,之前的西門批發市場正在改建,至少需要一年後才會重新啟用了。


    找到批發襪子的地方後,葉雲峰仔細挑選著,因為襪子的種類有些多,好的差的都有,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天晚上眼鏡男來推銷的兩種襪子。


    “老板,這兩種襪子批發價怎麽拿?”


    葉雲峰過去詢問價格。


    “這種半棉的襪子批發八毛錢一雙,這種純棉的一塊五一雙,至少五百雙起步。”


    老板看了看說。


    “嗯,利潤分別是一塊二毛和一塊五毛,如果賣得出去還是有得賺,但是賺頭不大呀。”


    葉雲峰迴頭對幾人說。


    從那天晚上眼鏡男來推銷就可以看出,差點的襪子兩塊錢一雙,好的襪子三塊錢一雙,對這些大學生來說還是太貴了一些。


    即使葉雲峰他們寢室個個都有一些錢,也沒有人願意購買,那麽其他學生願意買的肯定也不多,所以他覺得這個生意做不得。


    “那算了,我們再逛逛,看有沒有其他可以做的。”大家都打算放棄了。


    然而這天晚上,葉雲峰做了一個夢,夢見江州郊區一個代加工的襪子廠,因為代加工訂單取消,足有近千萬雙襪子積存,正打算低價處理為工人發工資呢。


    星期天,葉雲峰立即趕往這家工廠,直到中午時分才找到,其位置比較偏僻,而且廠子並不大,因為代加工的原因,廠子也沒有正規手續,所以現在處境相當麻煩。


    “請問這個廠子是生產襪子的嗎?”


    葉雲峰找到廠子的時候,大門口隻有一個六十出頭的大爺守著,裏麵的院壩裏空空蕩蕩,地麵上淩亂地散落著一些雜物。


    “你找誰?”


    大爺眼神有些不善地問。


    “大爺,我是做襪子生意的,聽朋友說起這裏有襪子搞批發,所以想來看看能不能做生意?”


    葉雲峰說道。


    “你是來買襪子的?”


    大爺一聽,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連忙問道。


    “當然,不賣襪子我老遠跑過來幹啥呢?”


    葉雲峰淡然地說,


    “你們廠長在嗎?”


    “在在在,你坐一會兒,我馬上叫她過來。”


    大爺連忙讓葉雲峰在門衛室坐下,給他倒了杯開水,然後急急地跑了。


    大約十分鍾後,兩人跑了過來,最前麵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一頭時新的大波浪卷毛,圓圓的臉蛋,氣喘籲籲地跑過來。


    葉雲峰看到兩人後站了起來,女孩跑到門口停了下來喘氣,大爺慢慢地從後麵跑上來,口裏直說:


    “慢點,慢點,那麽急做什麽?”


    “你好,我叫葉雲峰,聽說你們的廠子有一批襪子要處理,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合作機會。”


    葉雲峰當先開口說。


    “你好,你好,我叫張燁,這是我父親張建忠。


    你是聽誰說起的?


    你朋友怎麽知道我這裏的襪子要處理呢?”


    女孩自我介紹道,原來守門的大爺是他父親。


    “張叔你好。


    我也是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聽席上一個朋友提了一句,具體他是怎麽知道的,我也不太清楚。”


    葉雲峰含糊地說。


    張燁感到奇怪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代加工的對方撤單是前幾天的事情,而工人們知道後鬧著要工資是昨天的事情。


    她也是昨天才決定處理掉廠裏積存的襪子,先把欠工人一年的工資發了,然後再考慮轉行的事情,甚至他願意拿襪子來抵工資,隻不過沒有工人願意要。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人知道了這個消息,跑來找她買襪子了。


    張燁估計是不是自己廠裏的哪個工人說出去的,不過這倒是有可能的。


    “是呀,我這個廠子本來就不是正規工廠,隻是為湖江省那邊某個外貿公司代理加工的,本來利潤就薄,沒想到這生產了差不多半年的襪子,他們說不要就不要了。


    不過好在其中大部分原料是他們提供的,我損失的主要是工人工資部分,所以我想低價處理了先把工人的工資給發了,畢竟馬上就年底了。”


    張燁隻道葉雲峰已經通過她廠裏的工人知道了一切,所以沒有隱瞞什麽,直接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


    “我能去看看你們的襪子嗎?”


    葉雲峰點點頭說。


    “跟我來吧,都在庫房裏麵呢。


    我們每個月生產一百萬雙襪子,如今積存的還有半年的六七百萬雙襪子。


    不知道你能夠要多少呢?”


    張燁帶路,邊往庫房走邊問葉雲峰。


    “多了不敢保證,至少要百萬雙吧。”


    葉雲峰想了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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