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紀元,混沌世界。


    帝蒼和九彩蝶祖憑空閃現,仿佛原本就在那裏,從未消失過。


    帝蒼翩翩一揮衣袖,再次看了一眼璀璨浩大,如混沌明珠般的盤古洪荒,悠然一笑,淡淡說道:“此紀之後,星空巨獸一族的命運,當由本尊說了算!”


    清越淡雅的聲音,蝶祖卻聽出了一種如金石般不朽的堅定感,又似言出法隨,口含天憲,永世不移,萬古不磨。


    蝶祖這時渺渺道:“道友,你這一番施手舉動,最終引發的結果,怕是要徹底占有第三千紀元未來,從而反過來逆改三千紀元大勢。”


    想起了帝蒼對於第九十九紀元內的星空巨獸一族諸般落子之舉,看似都是從微不足道著手,且完美契合後麵的紀元曆史大勢。雖如此,但蝶祖已然預料到,這些微不足道的落子,在沉寂了兩千多紀元後,將會在最後的第三千紀元,爆發驚天動地的威能。


    第三千紀元,正是帝蒼的主場。


    帝蒼隻是微微一笑:“但這確實是從小勢引導落子,且不改已經發生的紀元曆史,也未曾逆改紀元已有的大勢……至於第三千紀元,是混沌界正在衍化的紀元,它最終如何衍化,呈現誰的可能未來,不是各憑手段嗎?”


    蝶祖無言,帝蒼說得沒錯,祂確實沒有違反無上者契約。


    也正因此,蝶祖在親眼目睹了一番帝蒼無聲微小的落子行為後,便用時間演化推演,在得知最可能的未來之後,也禁不住浮現絲絲震驚,這才忍不住問話而出。


    熟悉帝蒼布局風格的諸化身分神都知曉,本尊的謀劃之舉從來都是於無聲處靜然落子,一時根本看不出什麽威能,諸般棋子間亦看不出絲毫聯係,似天馬行空的隨心幻想,又仿佛隨手抓了一把棋子一扔,留下的是一地零散亂子。


    唯有待這些棋子開始真正發揮作用,演化最後的局麵之時,方才浮現一絲原來如此的感覺。


    等到這時才驀然發覺,那些天馬行空的零散亂子無聲無息間已然化成一張千千絲網,早已纏繞在一起,將目標全方位籠罩,億萬種可能被湮滅消散,最終唯坍縮一種被欽定的可能。


    這被欽定的可能,就是帝蒼想要的結果,占有未來。


    似是感受到蝶祖的詫異,帝蒼輕笑解釋道:“蝶祖,從已有的過去落子,布局未來,在遵循的紀元大勢前提下,我等所有施手每一種落子改變,都要能完美契合過去紀元曆史,最終達成一個圓滿的輪迴,方是功成。”


    “就像我替代了族長,為了契合各個紀元大勢,我此後所有的舉動表演都跟昔日發生的曆史一般無二,立族祭天,稱霸星空,攻伐洪荒,最終逆戰洪荒天道……看上去我與自然衍化的泡影沒啥區別,都是在維持曆史進程,而這正是我想呈現出來的。”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既然紀元大勢需要什麽局麵,那我就呈現哪一番局麵,以維持契合紀元的曆史。我契合了紀元,融入大勢,浩浩蕩蕩而去,待來日,億億年後,輪迴圓滿,就是扭轉大勢,甚至逆轉大勢的時候……”


    蝶祖渺然道:“原來如此,道友最後舉動,親自給星空巨獸一族每位族人施展了封印,封印靈性,同時將其生命印記融入每一顆星球,就是為了契合紀元曆史?”


    帝蒼微微點頭,道:“然也,第三千紀元的星空巨獸既然被布下封印,靈性皆無,那麽,我要契合這個未來既定結果,不如主動施為……將其生命印記融入星球,二者融為一體,那麽,哪怕千百紀元流轉,星球就是星空巨獸,可隨時化生歸來。”


    “待第三千紀元,成就一個圓滿的輪迴,就是此等再次複生之時。”


    “至於族長,本是黃金巨獸之身,第三千紀元,我初始同樣是黃金巨獸之身,我即是族長,族長即是我……”


    帝蒼說到這裏,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奇異。


    他這時赫然明曉了一切。


    昔日初生之時,祂以為星空巨獸的靈性封印是大道施手而為,目的是為了防止星空巨獸的崛起逆天,但其實,真相是,並非大道而為,至始至終,都是祂的手筆,是帝蒼親自封印了星空巨獸的靈性。


    帝蒼昔日偶爾也會浮現一絲疑惑,為什麽平靜死寂一片的星空世界,會突然出現一隻完完整整的黃金巨獸,要知道,那個時候,天地才剛剛開辟未久,整個第三千紀洪荒世界,一個生靈也沒有,眾生都在孕育之中。


    現在這一切都已揭開明白。


    那一隻完整的黃金星空巨獸,同樣是祂自己落子的手筆。


    是古老的祂,抑或未來的祂,將之放在了星空世界,這是帝蒼的開始。


    而這般施手目的,就是為了衍化一個圓滿的輪迴。


    緣起於此,又止於此,如一個圓滿閉環,一直在衍化。


    至於族長……


    可能是昔日紀元的真實存在,但最終道化湮滅;也可能並非真實存在,隻是一個泡影般的虛幻,至始至終,都是帝蒼自己的行為。


    然而,帝蒼卻深知自己的風格,既然有族長的殘魂泡影呈現過,又有宇皇存在,那麽,說明必然是這麽一個族長曾經存在過。


    若是沒有,古老抑或未來的祂,沒必要因此而虛構一個;但若是有,那麽,哪怕現在呈現的紀元未來,族長已是帝蒼,從古至今,再到未來,都將是帝蒼,族長將再不複存在痕跡,祂也會施手凝住時空,截取道之痕跡,殘存族長的存在痕跡。


    所以,一切很顯然,唯自己最了解自己。


    族長,是存在的!


    帝蒼內心其實還有一句話未說:“哪怕族長真是不存在,隻要在他心目中認為有這麽一個族長,那麽,族長就會因於此一直存在,亙古不朽。”


    蝶祖在剛剛帝蒼思索,神遊古今之時,蝶祖也因帝蒼的一席話,特別是圓滿輪迴這幾個字,似乎深受觸動,九彩蝶翼翩翩,渾身氣息隱隱而動,有一股深邃似古淵的浩瀚,仿似能貫穿各個紀元時空。


    隨後,蝶祖恍然大悟,九彩蝶翼舞動,飛到帝蒼跟前,渺渺而又震驚說道:“道友,原來如此,一切竟是如此……至始至終,道友的落子已然起作用了,第三千紀元衍化開始扭轉的大勢,不在即將發生的紀元未來,就是在現在,在過去的未來,已然發生,就是道友你。”


    “你的存在,正是來源於紀元大勢的逆改所致,而且,執棋落子占有這般結果的人,同樣亦是道友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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