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川家船眾的到來,隨船還捎帶了眾多的河源者,拖家帶口足有一萬五六千人,頓時讓流民大營人聲鼎沸,秒變一個熱鬧的町市。


    因為家船眾繁衍眾多,口糧滿足不了半數所需,賣兒賣女是家常便飯,得了疫病根本無錢醫治,隻能全家等死。


    下間軍募兵放糧的消息,對家船眾無異於福音天降,雖然賣命一年隻有兩石糧食,但也能讓家人喝粥果腹,勉強餓不死人了。


    況且前期入伍的家船子弟都已經晉升徒士(頭目),不僅俸祿翻倍還有了姓氏,算是跨越階層,當上了常備足輕。


    對賤民出身的家船子弟來說,隻要奮勇作戰就會出人頭地,這就是一條通向光明前途的康莊大道啊,所以當天到流民大營報名參軍者踴躍如潮。


    旗頭右京亮與般若三郎主持募兵登記,忙得不可開交,當天就招收了兩千六百多人,不但滿編了三個備一千八百人,而且還超編了八百多人。


    而這還是嚴格把關,隻要適齡與相對健康的男丁,否則至少還能多招募一千人,這樣下間軍的兵力瞬間暴漲到三千二百多人,後勤供應的壓力頓時沉重起來。


    因為這些流民當民的最迫切需求,便是發放口糧來養活家小,否則也不會拖家帶口來流民大營就糧。


    按照當時募兵不成文的規定,壯丁通過審核成為下間軍足輕伊始,下間軍就要向他們發放切米,即足輕年俸的三分之一的口糧數,每年發放三次。


    旗頭右京亮粗粗一算,發現若加上原來六百鴨川常備足輕,一次性要發放三千二百石糧食,而流民大營裏儲備的糧食,不過二千五百石,也就是說糧食不但不夠發,而且發完切米全軍就斷糧了。


    於是右京亮不得不去營中屋敷二樓,打擾了正與咲鴨子、皂子與由美子三國肉搏大戰的家主夏小星,向他稟報了這一嚴重情況。


    夏小星正與三女纏繞廝殺得難解難分,聞報正好抽槍歇戰,借此迴了迴力,其實辦法是現成的,那就是發放現錢,右京亮隻是來請他批準罷了。


    而夏小星沉吟了一下,他卻知道本間幸之助沒有運來足量糧食的小心思,因為現在米價很貴,今年新糧還沒運到京堺。


    如果再等待一段時間,糧船把新米大批量運到堺港,米糧就會大幅度降價,那時再供應糧食,就有更大利潤可賺。


    隻不過本間與夏小星都沒料到,一下子會湧來這麽多流民,這樣下間家可真就成了賑災濟貧了,得解決這近二萬人的吃飯問題。


    可以說一來二去,本間幸之助這一番私心運作,讓下間軍的流民大營不得不按照當前米價發放薪俸,至少要多付出五百石米的價錢,不由得讓夏小星痛罵了一聲;


    “特麽的,這個該死的本間,真是十足的奸商!”


    現在擺在夏小星麵前的,就有三個選擇,一是全部以現錢代替切米發放,呃,這是不現實的,下間家太虧了不說,而且流民們眼巴巴等米下鍋呢。


    二是發放一半切米,一半現錢,這樣下間家財政損失小一些,士卒眷屬也不會說什麽。


    三是發放三分之一切米,三分之二現錢,這樣對士卒眷屬最合適,他們沒吃完切米,就趕上新米上市,糧價大跌,可以用手中現錢購買更多糧食。


    夏小星想了一下,就作出抉擇,開口說道;“既然士卒們都報名加入下間家了,他們的家眷就是咱們的族人親眾了,本家主怎麽會讓家人們吃虧!


    就發放三分之一切米,三分之二現錢,讓族人們省著點吃,等新米下來,再購買更多的糧食吧!”


    “嗨!”旗頭右京亮在門外叩首道;“主公仁慈!”


    “廢話!”夏小星狠狠刺了一槍,在古尺皂子驚唿聲中,恨恨說道;


    “讓本間奸商加速運糧,再囤三千石粗糧,老子稍後讓由美子在營中開個糧店,把大米和現錢再兌換迴來,貼補上虧空還有賺呢!”


    說完,再鶯聲燕語的呢喃聲中,又埋頭鏖戰起來。


    “哈,主公真是英明,臣下佩服。”


    右京亮又點了下頭,下樓執行命令去了。


    不消說啊,隨著切米發放下來,得到實惠的廣大眷屬喜出望外啊,無不感念下間家主的恩德,提著口糧袋子,捧著滿把的製錢與碎銀,紛紛向領主屋敷遙拜祝福;


    呃------他們大多祝福仁慈的下間家主子嗣豐茂,多子多福,因為古尺皂子與咲鴨子兩女聯手也抵擋不住家主攻伐,壓抑不住的驚叫尖唿聲,傳出很遠,很遠,大半個營地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得不說,家主夏小星確實龍馬精神,精力旺盛,到了傍晚時分,他居然神清氣爽的召集家臣們開會,檢討審核家臣們的工作成績,安排布置接下來的整編訓練工作。


    長話短說,夏小星首先對部隊整編作了調整,全軍三千二百人他隻編成了四個陸戰軍備,計二千六百人,其中三個火槍備,裝備三百火銃兵、三百長槍足輕,分別命名為;


    鴨川水色(藍衣)備、河源鼠色(灰衣)備、天狗赤備(紅衣)本陣,雜衣預備隊(後備補充大隊)。


    夏小星當場宣布了三個備主將的任命,鴨川水色(藍衣)備主將為般若三郎,河源鼠色(灰衣)備主將為旗頭右京亮。


    天狗赤備(紅衣)本陣要比尋常備隊多出一隊長槍足輕,一隊百人騎兵,領軍將領為姬君鳶千代,也是下間軍副將,不過她目前並不在軍中,便暫時由家主親領。


    當然,統領的士卒多了,家臣們的官職和俸祿也水漲船高,所以夏小星宣布提升旗頭右京亮為侍大將,俸祿從一百五十貫漲到四百五十貫,般若三郎同樣提升為侍大將,俸祿從一百貫漲到三百五十貫。


    至於領赤備本陣的姬君鳶千代,則是家老家格,為下間軍副將,呃---沒有俸祿,夏小星心說自己老婆還發什麽俸祿,自己經常寵幸她就當是賞賜了,保證鳶千代幹勁十足,不會背叛,還不鬧餉罷-工。


    這真是惠而不費,方便實惠啊,要是鳶千代再給自己生下一二個正常身高的男孩,也不用太高,一米七五在當地就是魁梧巨漢了,那下間家可就憑添兩個無敵勇將,自己真就爽歪歪的賺翻了啊。


    下間家兩位家臣得到封賞,自然歡喜不已,下間軍因為先期有整訓鴨川備的經驗,並且經曆過多次軍事行動,培養了大量基層軍官,所以對培訓新軍並不為難。


    旗頭右京亮表示,隻要給他兩個月時間,他就能訓練出一支能打硬仗的下間軍團,所以夏小星便也順勢點頭,讓右京亮與般若三郎兩人為正副教官,負責陸軍新軍的編組、裝備及全部訓練科目。


    安排完陸軍工作後,夏小星又向眾人介紹了兩個新來的家臣。


    隨著他的傳喚聲,兩個水夫的打扮的青年從屋外步入會議廳,向眾人俯身叩首,大禮參拜。


    夏小星哈哈大笑著介紹說,這是鴨川家船眾船頭的兩個兒子,也是寡婦阿寬的兩個兄弟,名叫寬永長命與寬永久歲。


    先前寬永倆兄弟在淡路水軍裏當水夫大頭(目),水夫小頭(目),各自指揮著一艘關船與一艘小早船,有多年的海上作戰經驗,這次在姐姐阿寬與側室咲鴨子的推薦下投奔下間家,乃是組建本間水軍的不二人選,


    故而夏小星任命寬永長命、寬永久歲為下間水軍船頭,水軍組訓教官,年俸暫定一百貫,各領三百人,將六百家船眾新兵交與兩人統帶訓練。


    讓夏小星略顯尷尬的是,水軍的四十艘新船還沒有到,還要等上兩三天時間,等到本家的家老供奉(本間幸之助)把船送來,才能訓練水軍。


    其實對家船眾來說,他們自幼就生活在船上,倒是不用訓練操舟行船等水夫的基本科目,幾乎配備戰船就能成軍作戰,而那時瀨戶內海的海戰形式正悄然發生著改變。


    從以弓箭為主,登船肉搏為輔的傳統模式過渡到以火銃、火炮、焙烙彈等燃燒投擲為主的火器時代,所以寬永兄弟的水軍反而需要與陸軍一起訓練,學習如何裝填使用火銃,以及肉搏作戰時的戰陣配合等實用科目。


    不過,相對於水軍組建,夏小星其實還有一個殺手鐧沒有說,那就是毛文清承諾過的海軍陸戰隊‘蕩寇營’,還有兩艘南蠻大海船。


    這是因為前些日子毛文清突然不告而別,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這讓夏小星有點鬱悶不已,不過他也算了解毛文清的性格;


    估摸這老小子八成偷偷潛迴京堺,聯絡南蠻海船之事去了,按照明朝讀書人低調內斂的性格,毛文清如果辦不成此事,他就會無功不受祿,從此無聲無息的退隱山林。


    反而這事要有了確實著落,這老小子就會高調現身,積極運籌聯絡練兵謀船之事,因為這關係到他晚年養老的生活質量,萬貫獎金足夠安樂終老了耶。


    不過夏小星也沒有把寶全壓在毛文清身上,他下令讓右京亮從全軍選拔出三十名神射手,組成一個奇兵特戰隊,歸赤備本陣直屬指揮。


    這三十名特戰隊員享受雙俸雙扶持米待遇,每人配備兩支國友良品火銃,一匹戰馬,一匹馱馬,成為自己的親隨部隊之一,不參與普通戰鬥,隻執行特別任務。


    不過這特戰隊隊長的人選,很出乎眾人預料,夏小星居然宣布自己未滿十四歲的養子,嘎子葛二蛋為馬廻役兼特戰隊隊長,領一百貫俸祿。


    當然,大家對此也很理解,畢竟下間家人才稀薄,必須及早培養將領,況且前些日出兵近江衫阪時,家主夏小星親自教授養子槍法,並且由旗頭右京亮帶著葛二蛋殿下完成了初陣。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葛二蛋殿下很可能不久就會舉行成人儀式,正式成為下間軍一員領軍將領,專門指揮最新銳的鐵炮部隊。


    對家主這一番安排,其實最高興的是旗頭右京亮,他認為自己被家主夏小星任命為嘎子葛二蛋的兵法師傅,這就意味著軍中般若諸將與未來的鐵炮大將,以後都唯他馬首是瞻了。


    這樣他右京亮作為武臣之首,就會在軍中確立起穩固的領軍地位,除了家主夏小星,再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了。


    所以右京亮對家主夏小星主動表示,今後他對葛二蛋會不遺餘力的教導培養,就連奇兵特戰隊他也會挑選最精銳的火銃手組建,並包攬了所有的訓練與裝備任務。


    作為家主夏小星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不過他第二天便不動聲色派人送出去幾封信,並派出自己的親衛侍從,將京堺的姬君鳶千代、湯屋館的嘎子葛二蛋全都征召到流民大營裏來了。


    在母子倆短暫的親熱團聚後,鳶千代與嘎子葛二蛋便在夏小星的嚴格指導下,當天就開始見習指揮行軍布陣,指揮作戰了。


    這是因為夏小星不會容許右京亮掌控軍權,成為家中權臣,所以他才將武備最強的天狗赤備交與姬君鳶千代,以後家中的鐵炮大將也由葛二蛋擔任。


    這樣一來,旗頭右京亮雖是嘎子葛二蛋的兵法師傅,但姬君鳶千代可是葛二蛋的親生母親,嘎小子肯定更聽母親的話啊。


    加上家主夏小星又扶持鳶千代為下間家的姬君(當家主婦),家臣勢力就會相互形成製約,日後不至於出現家族決策不統一時,出現個別將領把持軍隊,要挾主君,領著軍隊嘩變、分裂出走等不測事件。


    當然,隨著下間軍逐漸發展壯大,夏小星不但會增加大目付、渡鴉寮等各種監視機構來管控家政,他還會建立完善的軍備製度。


    將常備軍隊的後勤糧草、裝備供應、彈藥儲備與組建培訓等部門建立起來,統一製度,分割管理,杜絕家中某家老大權獨攬,一家獨大的現象。


    所以別看夏小星平時嘻嘻哈哈,枕於享樂,每晚都忙著造娃運動,但是他始終牢牢把持著家中財政與軍權,因為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比如鳶千代這次來到流民大營,夏小星就沒與她圓房,這倒不是夏小星嫌她醜陋,呃,恰恰相反,老司機都不大看臉,主要看身材與腰臀,夏小星就非常迷戀鳶千代那修長結實的大長腿。


    不過夏小星還是克製住了,他早已過了饑不擇食的困難時期,這時候他選擇收納的妻妾,都是身體潔淨,姿容端正,能為他生育子嗣的健康女人。


    時隔幾個月再次相見,夏小星雖然看到鳶千代臉上的瘤子脫落,隻在額頭留下一個暗紫色疤痕,但是臉色褐黑發暗,顯然餘毒未清啊。


    雖然夏小星覺得她這瘤子不像傳染性疾病,但是聯想到嘎子與犬夜叉都遺傳了她的胎記臉,夏小星決定還是等個一年兩載,等鳶千代身體裏餘毒排清再圓房交合吧。


    呃------反正他現在不缺女人,夜夜笙歌有新人,肯定是等得起啊。


    嘎子葛二蛋對夏小星卻頗有微詞,一方麵是覺得他對自己母親雖然頗為重視和禮遇,給予了下間家當家主婦的地位,但卻從不與他母親親熱造娃,沒有履行丈夫職責,說白了就是喜歡俊俏的小老婆。


    另一方麵覺得大爹對自己越來越嚴厲了,在湯屋館就找了個特別厲害的老夫子教自己兄妹讀書認字,完不成作業就讓老夫子痛打自己,現在又被叫到流民大營,又從早到晚的,整天跟著右京亮一起訓練軍隊。


    雖然軍營生活對嘎子葛二蛋這個少年軍將來說,剛開始時充滿好奇與吸引力,但日複一日的枯燥訓練與動作重複很快讓嘎子葛二蛋懈怠了,開始偷懶耍滑起來。


    師傅右京亮還好糊弄,不過第二天就被家主大爹發現了,夏小星麵無表情的命士卒將嘎小子倒吊起來,把腦袋浸沒在水桶裏,一連浸了一百下,然後再讓士卒把他喝了滿肚子的水擠吐出來,夏小星再用小棍抽著趕著,逼他繼續跟著訓練。


    嘎子葛二蛋心裏清楚,大爹之所以不像懲戒士卒那樣抽自己鞭子,就是不想他以養傷為借口耽誤訓練。


    用大爹戲謔的話說,他至少有一百種折磨人還弄不殘廢的方法,比如說吊起來用蚊子叮,螞蟻咬,一點點的懲罰升級,讓他痛不欲生,死去活來,那滋味想想都難受啊。


    而第二天他隻要手腳俱全,還得爬起來訓練,不信他盡管偷懶犯錯來試試。


    嘎子葛二蛋畢竟是個孩子,聽完這三種懲罰方式就屈服了,那還有勇氣再跟蔫壞的領主大爹對抗啊,畢竟在下間家家督最大啊,找誰訴苦告狀也沒用,所以嘎子葛二蛋從那以後,真就收了玩耍之心,開始了漫長的軍訓生活。


    而對於鳶千代來說,現在最快樂的事,就是得知兒女都安然無恙,並且能和兒子葛二蛋住在一個營帳裏,天天親手照料兒子的飲食起居,看著他茁壯成長為下間家一員武將,報效養父下三郎,有一個光明前途,也就別無所求了。


    就這樣,流民大營裏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大練兵活動,大營外麵則萬民攢動,越來越多的賤戶與河源者也匯聚過來,依附在大營四周過活。


    俗話說有軍隊駐紮的地方,就有飯吃,很多老弱賤民即使不能服勞役,但是每天在河灘邊撿拾一些柴禾,送到軍營裏也能換一點飯團果腹,流民們隻要會點修修補補的小手藝,做點小買賣,為軍卒們漿洗些衣服,換些雜糧渡口就很容易。


    所以兩個月時間不到,營地周圍的流民人數竟然達到了二萬多人,船戶捧帳沿著賀茂川向下遊蔓延五六裏,儼然成為一個緊挨堺町的流民城鎮,這就對堺町的治安環境造成嚴重影響,而且也影響了京堺居民的日常生活。


    因為堺町當時是一個十萬人口的自由貿易城市,流民大營所在的河域上遊,也是京堺部分市民取用的水源地,因為大量流民聚集,這部分水源被嚴重汙染了,已經不能取用了。


    按照往常的慣例,居住在河源者是沒有任何人權的,堺町居民如果覺得他們妨礙了自己日常生活,隨便派些役所的奉公人(保安隊)把他們驅趕走就完事了。


    但是夏小星這次的流民大營聚集的人數太多,每天放槍訓練的,弄出動靜太大,百十個役所奉公人根本不敢過河來驅趕,所以這事又拖延了七八天,最後就上報給堺町的會合眾了。


    堺的會合眾類似於自由城市的城市議會,先是由堺町最有影響力的十位大商人組成,後來又陸續增加到三十人眾,堺町每有大事發生,都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規則,由會合眾全體投票表決意見。


    而對於妨礙堺町居民生活的流民大營,會合眾並不關心誰是賤民的首領,有什麽困難訴求,很快就全票通過,作出了武力驅逐的決定。


    而花屋的本間幸之助也是會合眾成員之一,他也有瑕去列席了會議。


    於是夏小星在稍晚些的時候,就收到了本間奸商的字條,他打開字條一看,不由得嗬嗬笑了,對旁邊給他捶腿的由美子道;


    “沒想到老子來這裏沒到兩個月,也沒招誰惹誰,會合眾居然要召集堺町的三千鐵炮手,過河來驅逐我們。”


    “哎呀,三千鐵炮手啊,那得花多少錢啊。”由美子驚訝道;“夫君大人的部隊雖然也有三千人,不過鐵炮手還不到一千人呢,他們會合眾不知道您是刑部少宰,政所任命的火盜改方職司嗎?”


    “嗬嗬,不知道更好,這不有過河給我送鐵炮的來了麽。”夏小星嗬嗬笑著道;“通知門外的親衛,召集眾將來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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