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星沒有喊人,他把美奈子關迴旁邊囚室,拎上把武士長槍,招唿報信的親衛弓手帶路,便快步出了庫門。


    庵堂距離很近,出了窪地,下個坡就到,不過幾分鍾路程。


    在他想來,自己在庵堂裏大概布置了五十人,外麵坡上還有二十名弓手,即使拿不下那四個家夥,至少也能保持優勢,逼迫壓製住對方,等到自己來主持圍捕。


    可等夏小星來到庵堂後院時,已經聽到拚殺聲,慘叫聲響成一片,顯然裏麵已經動手了。


    而更令夏小星感覺意外的是,慘唿哀嚎,惶恐大叫的,聽口音好像都是他的人!


    緊接著庵堂大門轟然大開,十幾個下間兵爭先恐後逃了出來,全都丟盔棄刀的,模樣非常狼狽。


    “呔!本家主在此!站住,結陣!”


    夏小星大喝一聲,急忙上前接應,打眼一掃,他發現這些士卒幾乎個個帶傷,亂兵裏一個班頭都沒有了,難怪恐慌。


    不僅如此,還有兩個戴鬥笠的鬼麵灰衣男銜尾追殺他們,不給他們組織結陣的時間。


    “嗚哈哈------喲嗬嗬嗬------”


    這倆鬼麵灰衣男手持雙刀,連聲怪笑,追到一個士卒便連砍帶剁,砍得鮮血四濺,手指頭亂飛,狀若砍瓜切菜啊。


    但因為士卒們都穿著練革具足,快刀並不能破甲,所以連砍十幾刀也殺不死一個,灰衣男往往最後在脖頸或甲縫刺進一刀,才能結果一個下間士兵,這就耽擱了殺人效率,否則這些士卒恐怕逃不出庵堂,就被屠戮一空。


    夏小星自後院幾步躥跳,飛速趕到倆灰衣人身後,他不去攔刀救人,而是一抖長槍,直接從背後刺敵,一聲也不吭!


    其中一個瘦削灰衣人正給一個倒地士卒抹脖子,長刀捅進去正在放血時,突覺右後腿一痛接著一軟,腿彎肌腱便被槍刃一挑而斷!


    “咦呀!”


    瘦削灰衣人大驚迴頭,這一瞬間,又覺左手腕一涼,手中刀連著左手掉在地上,偷襲者運槍如電,第三槍已深深紮進他左邊大腿,將他摜倒在地。


    這一襲擊發生太快,鑽心劇痛這才襲來,瘦削灰衣人開始慘嚎起來,人已經徹底殘廢了。


    “哇呀呀呀!叨叨叨叨叨叨!看刀!”


    另一個矮小灰衣人救援不及,未料到同伴一個照麵就撂了,驚怒焦急下,雙刀揮砍,潑風般攻向夏小星。


    因為長槍是鋌裝,槍頭刃寬扁平,夏小星拔了一下沒拔出來,隻得棄槍向前翻滾,躲閃矮個灰衣人的拚命追殺。


    這時因為失去趁手武器,就見夏小星連連後退,頻頻臥地躲閃,神情顯得非常慌亂。


    “殺殺殺!殺殺------”


    那矮個鬼麵人見狀更是瘋狂進攻,半步不落,夏小星步伐稍慢,後退不及,隻能再次迎麵倒地,躲避刀鋒。


    “哈哈!你完了!”矮個鬼麵人見夏小星幾次使出不要臉的懶驢打滾,於是就等這空檔,此刻高高躍起,雙刀反握,狠狠紮向夏小星胸腹,要把他活活釘死在地上!


    然而,不出所料的然而了,下一瞬間滄浪一響,弧光上撩,就見地上“撲哧,當啷,當啷啷!”,掉落兩隻握刀的斷手!


    夏小星手握雁翎刀,彈身而起,麵露冷笑的看著麵前失去雙手,不停尖叫的矮個灰衣人,搖頭不屑道:


    “傻雕!才賣一個破綻就上鉤了,老子不是要活口,了解你還費這個事麽!”


    說著,‘啪!’一個勾腿踹在矮個灰衣人後腦上,免費送他一個腦震蕩,踢暈後,院子裏噪音立即少了一半…


    額,門前還有個斷腿斷手,不停慘叫的瘦削灰衣人呢。


    “切!人不人鬼不鬼的廢物!把他們綁了!止一下血,別弄死了。”


    隨著夏小星一聲令下,驚魂初定的兵士們一擁而上,將拿把刀還想頑抗的瘦削灰衣人一頓胖揍,將兩個殘廢結結實實綁起來,拖到家主麵前撂下,然後在他身後整裝列隊。


    這時家主夏小星沒理這些敗兵,他正舉著手揮舞,在聯絡己方的其他隊官。


    神勇家主坐鎮,下間軍就有了主心骨,軍心穩固,庵堂後坡的兩個弓手班頭,立即露頭給予了迴應,表示準備就緒,隨時引弓待射。


    因為剛才戰鬥發生在庵堂裏,這二十名弓手沒參與戰鬥,這時隨時可以在坡上提供箭雨支援,覆蓋庵堂大門。


    這時庵堂裏麵的戰鬥已分出了勝負,戰敗的下間士卒湧在大門兩邊,紛紛潰逃出來。


    看見家主在門前克敵製勝,並且重新結陣,他們趕忙跑過來加入。


    夏小星沉著臉,接過士卒恭敬呈遞上來的長槍,揮揮手讓他們入列,沒有斥責他們。


    期間他暗暗數了下隊伍人數,總共隻剩下了二十三個人,還個個帶傷,灰頭土臉。


    這可真讓他這個下間家主光火,要知道庵堂裏埋伏了近五十人,竟讓人家四個人撂倒了一多半,看來這四個家夥就是鬼方四鬼,確鑿無疑了。


    尤其糟糕的是,還不見了主事的麻矢與野村權五郎兩人,可以說這次埋伏算是一敗塗地,麻矢開辦的包子鋪首次開張,賠個老底朝天不說,還把自己和老公都搭進去了。


    不過夏小星壓根沒想去找他們,因為他遊目四顧之下,有了新發現,他現在的目光全落在院門外的八匹馬身上。


    馬匹自然是這些鬼麵灰衣人騎來的,他們全程以騎代步,才會來去無蹤,迅捷詭異。


    這八匹馬都拴在院外籬笆上,距離院門二十幾步遠,其中有四匹是高大的木曾馬,兩匹為普通戰馬,全部鞍絡齊全,還有兩匹普通的馱馬,馬上馱著幾個鼓鼓囊囊的行李包。


    那時候的馬匹可是昂貴的代步工具,自然少不了看守人員。


    馬匹旁邊守著兩個鬼麵鬥笠人,他倆披著蓑衣,一直默默蹲在地上,這時候見局勢不利,兩人便要解開馬匹的韁繩逃跑。然而下間家主可是出了名的愛財如命,讓他瞅到一大注財哪會讓它跑了,夏小星瞅到馬匹的第二眼,人便不假思索衝了出去!


    灰衣人原本占著先機,他倆就在馬前,當時若是直接上馬割韁,分頭打馬而逃,夏小星隻來得及追殺一個,另一人可能就逃出生天,可這倆家夥居然解開了所有馬匹韁繩,驅趕著馬群一起跑路,這幾秒鍾的耽擱,這就給了夏小星攔截時間!


    但見夏小星不走院門,而是抄近路直奔籬笆牆,就見他發力奔跑,人影飛奔從籬笆牆上一躍而過,人未到槍先到了,


    就聽“嗚!”‘噗嗤!’一下,馬嘶悲鳴聲中,擲出的長槍連人帶馬貫穿,將騎著頭馬的灰衣人貫倒在地。


    “鋌!當!噗------骨碌碌------”


    與此同時,夏小星已躍身撲到馬群中間的一匹木曾馬上,與身前另一名灰衣人對了二刀,第三刀便削掉了他的腦袋。


    “駕駕!駕駕駕!”


    夏小星毫不停頓,接著打馬趕到了馬群前麵,對著領頭奔馳的另外一匹木曾馬的馬頭,‘啪,啪,啪!’拍了幾掌,以示警告,表達了自己要它馴服之意。


    馬匹奔騰起來的慣性很大的,夏小星不是這些馬的主人,陌生人貿然去拉馬群的頭馬,很可能馬沒拉住,自己卻被拉落馬下,然後被紛至遝來的馬群活活踩死。


    然而戰馬都是馴熟了的動物,越是好馬越是聰明,夏小星這幾掌不輕不重,既要稍微打疼頭馬,但又不能嚇壞了它,馬驚了就會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啊。


    所以夏小星打完幾掌後,便伴隨頭馬策馬奔跑,他的騎術其實並不出色,不敢跳到頭馬鞍上,頭前那跨牆一躍,那都是大腦發熱,那一刻光想著,別讓錢跑了耶。


    此刻他在奔馳中直盯著頭馬眼睛,直到看它明顯表現出屈服之意,然後才探身扯住韁繩往後一扯,讓頭馬前蹄騰空,嘶鳴著,踢騰著,慢慢停住了整個馬群。


    就這樣,夏小星僅僅犧牲了一匹好馬,就斃殺了兩個逃敵,將整個馬群又牽了迴來。


    當然,夏小星能輕易將馬群搶迴來,也是因為兩個看馬人的武功不高,跟庭院裏擒住的兩位殘廢相比。也就是倆打雜的嘍囉。


    但在院子裏的下間家眾士卒眼裏,自己家主一出手就連斃強敵,本來已經神勇無比,這又徒步趕上滾滾奔騰的馬群,再將兩名敵騎幹脆利落的擊落馬下,這簡直英雄無敵啊,於是不約而同,齊聲歡唿起來;


    “板載!(萬勝)板載!(萬勝)幺姨幺姨謠!板載!板載!卡卡類!”


    一時間下間軍士氣高漲,一掃敗軍之象啊。


    夏小星牽著頭馬,驅趕馬群迴到了院門口,將馬韁繩扔給前來接應的士卒,便神態從容的踱到庵堂正門的空地前。


    這是勝券在握的姿態,自從他夏小星出手,以一己之力,用了不到十分鍾時間,就生擒活捉了四鬼中的兩鬼,這又截獲了剩餘兩鬼的逃生工具,斷絕了他們獲得援軍的可能,可以說是把對方逼到裏窮途末路了。


    按照夏小星的思維來判斷,鬼子們惡行累累,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這時候兩個鬼頭不衝出來拚命,不管怕不怕死,這時候都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殺盡庵堂裏的下間家傷兵,然後揮刀自噶或者外帶放火自烤,或者是劫持人質,嚐試跟自己談判,謀求一條生路。


    果不其然啊,看到敗局已定,退路斷絕,庵堂裏的兩個黑衣人也在門後現身了,他們頭戴鬥笠,臉上戴著猙獰的鬼麵具,每個鬼子手裏各挾持一個人質,分別是蔫頭呆腦的野村權五郎,還有傷痕累累的麻矢。


    這兩個鬼子特意露麵展示俘虜,就是向夏小星亮明底牌,向他表露談判的意願。


    夏小星遠遠瞅了一眼,心中就暗暗有了數,因為他看到麻矢手腳俱全,神情倔強,顯然沒受什麽重傷,也沒落下什麽殘疾,這也是鬼子特別留意,沒下狠手,因為抓到的俘虜不但要有重要身份,還要有被搭救的價值。


    對於一名為主家效命的武士來說,如果落下殘疾,或者身負無法治愈的重傷,也就沒有付贖金的必要了,通常他們都會自我了斷,不給主公和家族蒙羞。


    所以夏小星看到野村權五郎也是如此,甚至他都沒負傷,可能就是挨了幾拳幾腳,看到老婆被抓也就束手被擒了,鬼子看到他憨傻憨傻的,更不敢對他下狠手,因為把他打得更傻了,可能他主公就不肯要他了。


    唉,要不怎麽說傻人有傻福呢,在夏小星眼裏,野村權五郎就是吉祥物的存在,一是自己的舅哥,必須得照顧,二是製約女認者麻矢,把她兩口子綁一塊兒,好給自己效勞。


    委任一個傻子當留守隊長,這也從另一個側麵說明了,下間家實在無人可用啊。


    雖然內心裏還是想盡力拯救這倆活寶,墊底的弱將也是將啊,不過這是底牌,卻不能讓兩個鬼頭看出來,否則就會漫天要價,說實話,夏小星還是想盡力爭取,拯救他們一下的。


    不過對方要是提出拿兩匹馬來交換人質,夏小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因為他真心覺得,他倆個沒有兩匹馬值錢,況且他也不可能放任兩個鬼逃走,那真是後患無窮。


    所以真要僵持起來,那麽撕票就撕票,嘎就嘎吧,就當他們為自己盡忠了。


    至於野村家也絕不了嗣,自己和幸子多生幾個,過繼一個姓野村,就足以激勵小幸子給自己備孕多生了。


    於是夏小星從容等待著,表麵上好整以暇,表現得毫不在乎,呃,其實他也真不在乎。


    “哇哈哈哈,嗚唿唿嗬嗬嗬-------嗚呀呀呀呀------”


    就聽兩個鬼麵灰衣人發出一陣接一陣的怪笑聲,似乎要恫嚇外麵的凡俗軍卒,然而這時候的下間軍卒們列陣而立,沒有一個麵露懼色的。


    他們都覺得,咱們家主嘎了兩個小鬼,這陣前還躺著倆殘廢的鬼子,誰還怕假鬼子啊。


    “啊呸!還特麽鬼方四鬼呢!狼哭鬼嚎的,簡直一群膽小鬼!”


    下間家主夏小星充滿輕蔑的啐了口唾沫,催促道;


    “怕了麽?怕了就說句人話,出來給爺爺們跪下,好好磕幾個,賞你倆個痛快!要不然趕緊把手裏那兩個沒用廢物宰了,出來再鬥一場罷,別特麽人不人鬼不鬼的哭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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