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郎聽了這話,滿臉冷汗,不停顫抖。


    他不敢答應,不敢奢望一頭惡虎會分享食物,會在血淋淋的獵物上撕一大塊給他,但是他更不敢拒絕,隻是將求助的眼睛不停看向約瑟夫神父。


    夏小星笑吟吟的望向約瑟夫神父,問;“教士,你有意見嗎?”


    化名約瑟夫的呂西安·萊維-布呂爾是個精明的外交家,自然不會為一個平民承擔風險,他隻是聳了聳肩膀,迴答道;


    “閣下,隻要不是那位受洗的玉子,加拉夏,任何平民女子去留,悉聽其兄長尊便。”


    夏小星又轉向晏九郎;“你還有什麽意見嗎,嗯?”


    晏九郎汗流浹背,哪敢還有意見,隻能俯拜道;“小人聽從大人命令,繪子!請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也為了你全家人的性命,拜托了!”


    繪子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能有什麽主見,隻是惶然點了點頭。


    “很好,孫七郎,”夏小星開始安排布置;“你帶些人,雇兩頂轎子,帶繪子去海港南蠻商館,把玉子姑娘接到花屋,五郎,你帶人護送神父迴花屋,找一間安靜客房休息,不得出屋,不得怠慢。”


    “嗨!”


    “哈,神父大人,請吧。”


    兩名屬下各自帶著人離開,夏小星又對晏九郎說;“嗯,你還不能休息,我還缺一些打手,你得跟我去後麵監舍,你待了這些天,應該對囚徒們很了解了,給我從中挑選二三十個人,這次就要用到他們。”


    “哈依。”


    晏九郎隻有恭敬應命,他在番所裏煎熬這麽多天,身體很是虛弱,然而夏小星並不憐惜他,隻是把他當條走狗使喚,就是那種不聽使喚就打,沒用了就殺,用死了拉倒,他這態度也不知道像誰,太沒人性了。


    到了後堂監所,夏小星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關著的囚徒又增加了不少,除了三十幾個暗部眾,十幾個老弱病徒,還有些二三十個青壯年囚犯。


    他們在牢裏涇渭分明,聚集成夥,看神色模樣都不是老實人,都是些町市上的浮浪子,市井流氓,地痞無賴。


    按照夏小星的本意,當下急缺人手,就是強中選優,趕緊挑出人手簡單訓練一下,以便投入戰鬥,對他們戰鬥力沒報多大指望,純屬濫竽充數---呃,人多勢眾,也會提升士氣嘛,多少頂點用就行。


    不過這時般若三郎突然開口,自告奮勇道;“主公,請把挑選新兵的工作,交給三郎執行吧,三郎保證,立即選出一隊能夠認真作戰的士兵!”


    “哦?”夏小星很感興趣的問道;“三郎,難道你有什麽行之有效的好辦法麽?”


    “哈!”般若三郎又鞠了一躬,神情灼灼的大聲道;“啟稟主公,在下會用訓練認者的方式,不計傷亡的訓練淘汰他們,請給屬下一個機會!”


    “呦西!”夏小星聽了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屬下急於建功立業,作為家主他非常高興,必須鼓勵支持啊,於是把手一揮,大聲下令道;


    “在場的人都聽著,這次篩選新兵由般若三郎全權負責,任何人不得違抗他的命令,違者軍法處置!”


    “嗨!嗨嗨------”


    所有人應聲遵命,家主夏小星便站在門邊不再進去,完全由般若三郎主持工作,監舍裏進去十二個背弓持槍的鞣村獵手,排列在牢房兩側,全部聽從三郎的指揮。


    但見這個鬼子軍曹手扶指揮刀,不,說錯了,是認者組頭手扶太刀刀柄,牛逼哄哄走到監舍中間,撅著八撇胡子,威嚴掃視一下全場,嘴巴一呶,命令晏九郎道;


    “你!開始吧!”


    牢房門打開,晏九郎從兩側監舍裏各選了十二人,一共二十四名稍微精壯點的囚徒,讓他們出了監舍,在十二名鞣村獵手的持槍驅趕下,慌亂的站成一排,等待著般若三郎檢視。


    般若三郎檢閱的很認真,他從排頭看去,從頭到尾走了一個來迴,篩出四個神色惶恐,眼神驚疑不定的慫貨,打開沒上鎖的監舍門,都趕了迴去。


    然後,般若三郎又挑出兩個桀驁不馴,對自己不夠恭敬的刺頭,命令屬下當場拿下,兩兵摁著一個刺頭,強力摁著跪倒在地。


    緊接著又下命令,從牢裏拿出兩個尿桶為容器,擺在兩刺頭麵前,就見般若三郎抽刀連剁,當場砍下兩顆頭顱,泡在接血用的尿桶裏,然後無頭的屍身就堆放在一邊。


    這樣的教學效果很顯著,很深刻,剩下十八人立刻明白了服從領導的重要性,沒人再敢藐視般若三郎的命令,於是進入第二個教學科目。


    般若三郎讓士兵在地上扔了四把小肋差(匕首),又從十八人中,隨意點出四名囚徒,命令他們撿起刀來,進到左麵有病號的監牢,每人殺掉一個囚徒再出來,時間限定隻給一刻,也就是六分鍾。


    四個人知道不可抗命,拿著匕首進了牢房,在囚徒們恐慌驚叫中,每人殺死一個老弱囚徒,然後走出監舍,把染血匕首拋在地上待命。


    般若三郎點了點頭,命令殺過人的囚徒站到另一麵,又挑出四人執行殺人命令,以此類推,直到十八人都輪了一遍。


    這期間,一組人中有兩個時間到了,還下不去手,般若三郎立刻下令鞣村獵手射箭,當場把兩人亂箭射殺了。


    夏小星在一旁皺著眉頭看到這裏,就明白般若三郎的訓練意圖了,就是用簡單直接的血腥殺戮,激發殺人者的兇殘習性,從而讓人變成沒有人性的殺戮工具------這種滅絕人性的軍隊,他不陌生,在後世見識過,不由極為反感厭惡。


    可是,作為家督當主,他已經發布了命令,既然授權讓般若三郎全權負責,他就不能無端幹涉,否則對士氣打擊相當嚴重,甚至會導致般若組離心離德,再難以收拾人心。


    天生壞種轉念一想,唉,管他幹啥啊,反正禍禍的是他們自己人,願意怎麽禍禍就怎麽禍害吧,自己就當沒看見,隻要結果滿意就行。


    於是他就冷眼旁觀著殺戮繼續,剩下十六人又被分成兩隊,每隊八個人。


    般若三郎命令先把一隊人趕進了左麵監舍,關上牢門。然後每人配發一把肋差(短刀),還是限時一刻(六分鍾),把牢裏人犯全部殺光,時間到了沒完成,全隊享受亂箭洗禮。


    這八個家夥剛殺過人,知道沒什麽好說的,掄起武器就開始屠戮模式,不多時就將二十多名囚犯砍殺殆盡,很快完成了任務。


    般若三郎將其中殺人最多,殺得最快二人,按成績任命為隊長,副隊長。


    然後讓他們把武器交給另一隊人,命令第二隊進右麵監舍,同樣是限時一刻,殺光監舍內所有囚犯。


    第二隊八人也人人造過了殺孽,徹底蛻變成殺人禽獸很是簡單,於是慘叫哀嚎聲不絕於耳,很快又歸於平靜------


    監舍內老少不分,膳惡不赦,倒著四五十具屍體,血腥味濃鬱刺鼻。


    殺戮完成後,般若三郎同樣按成績選出兩人,提拔為隊長和副隊長。


    如此一來,十六名新兵快速完成了晉級訓練,滿身滿臉的血汙,目光呆滯而默然,變得如老兵一樣對殺戮麻木不仁,成為合格的殺戮工具。


    這種殘酷的訓練方式,並不是般若三郎發明的,乃是島國特有的亂波傳承。


    後世當那支獸人軍隊橫行中土世界時,訓練新兵的方式,就是拿活人練刺刀,刀挑老人孕婦,百人斬殺人競賽,殺人為樂的方式層出不窮,真是畜生生畜生,生出一欄而勝一欄,有過而不及啊!


    接下來進行的,應該就排隊收編儀式,即每名新兵依次來家主麵前跪下,喊出自己的名字,發誓向家主效忠,並在批發起草的誓書上摁上血手印,就成為家主的新家臣。


    而家主則坐著接受每位家臣的叩拜,然後每人賜長刀短刀一對,素槍一支,封地若幹,然後說一句,今後我的安全就仰仗你了,以此為封建。


    夏小星隻要這樣來上一遍,就可以收獲十六名新家臣,然而他並不願意接受這些人效忠,有一種來自心底的憎惡,讓他排斥這類人成為自己部眾。


    怎麽說好呢,就如後世飼養一些以腐肉為生的鱷魚,你可以抽筋扒皮,物盡其用,但是不可能拿這些冷血動物當寵物,讓孩子與它們玩耍。


    這種方式訓練出來的士兵,隻能成為六親不認的嗜血獸兵,忘八之徒。


    目睹屠戮無辜的夏小星心緒複雜,滿是懊悔的勉強一笑,隻是簡單頒布一些賞賜;


    十二名新人每人賞錢二貫,二名隊長賞錢五貫,兩名副隊長是四貫。


    另外每人賜打刀一把,素槍一支,四名隊長各賞練革胴丸一副。


    接著夏小星宣布這兩隊十六人,全部歸屬般若三郎統領,立功之後,再提拔成為家臣,賞賜俸祿和土地,這已經讓這些赤貧的家夥欣喜不已了。


    最後家主夏小星對般若三郎頷首道;“三郎,你做的很好,迴去後我獎賞你三十貫,並且頒發給你一份感狀,在加賀惣中村再賜你二十石知行,你也該找個妻子成家了,延續家名子嗣,才能為我下間家更好的盡忠。”


    “嗨!謝主公隆恩!”


    般若三郎當即跪倒在地,激動的眼淚直流,成為武士,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他自幼夢寐以求的渴望,終於可以實現了。


    一旁的鞣村獵手們羨慕不已,紛紛嘖嘖讚歎,十六名新兵更是看到了未來可期,士氣人心大振啊。


    “很好,時間緊迫,我們快些迴程,召開軍議吧。”


    夏小星說完出了番所,翻鞍上馬,門內兵士們一貫而出,前唿後擁而行。


    他們卻不知道,微笑而行的家主,麵對自己這批用錯誤方式招募的新兵,已經動起了人道毀滅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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