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策在官場為人低調,甚至是不合群,很多時候都在當透明人。


    在朝中,大部分官員因他是忠烈侯府的人,所以敬他幾分,平日裏卻也沒有太多親近。


    甚至有言說,如果不是因為忠烈侯府,他一生或許連正五品都做不到。


    南策離開後,南羽一個人在那裏坐了許久才出來,朝雅竹苑走去。


    “郡主,您迴來啦!”


    正在坐在竹亭裏忙著的孫奶娘一抬頭便看見了走進來的南羽,立即向南羽行了一禮。


    “嗯,奶娘,你在做什麽呢?”


    南羽頷首,看著孫奶娘麵前放著的事物問道。


    “奴婢這不是沒事嘛!就想著給郡主做點首飾。”


    聞言,南羽朝竹亭走去,笑著問道:“奶娘準備做些什麽首飾?”


    “喏,你看看!這一支竹枝型的步搖,奴婢準備叫做‘竹間雪’。風中綠竹、雪裏白梅,咱們雅竹苑冬日的景色好看,奴婢就想著為郡主做一支白梅竹枝的纏花步搖。快做完了,這不,正在加珍珠流蘇呢!”


    奶娘拿著桌上的一支快完成的白梅竹枝纏花步搖展示給她看。


    南羽接過孫奶娘遞過來的步搖,拿在手裏認真看了片刻誇道:“好看、別致,奶娘的手藝可是府中少有的。”


    “郡主喜歡便好。”


    孫奶娘又拿出幾個樣品:“這些奴婢準備做一套幽蘭絨花發飾:這個是簪子,這個是步搖,這是後壓;還有這對,是耳墜。”


    南羽道:“辛苦奶娘了。”


    奶娘道:“哪有什麽辛苦的。奴婢沒事的時候做這些打發打發時間,將它們做得漂漂亮亮的,能得郡主喜歡,奴婢這心裏呀就高興。”


    “奶娘,現在該做什麽?我和你一起做。”


    南羽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從中挑選了一個還未做完的樣品。


    孫奶娘連忙將東西從南羽手中拿過去後道:“哎喲!這些哪能讓您做呀!這些東西有奴婢做就行了,您呀!累了一天了,剛迴來,就去休息休息。”


    南羽又從孫奶娘手中將東西拿過來,笑著說道:“我好久沒與你們一起做這些東西了,今日剛好。奶娘,你一會兒看看我這手生了沒有。”


    奶娘拗不過她也就不說了,也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給南羽講著:“郡主,這個還在纏線,要用這種顏色的線來纏。”


    “好。”


    按奶娘說的,南羽拿著一條淡青色的線開始在一個銅製的樣品上慢慢纏了起來。


    夕陽西下,夕陽柔柔的光芒照在亭中兩人的身上。


    “郡主,吃飯了。”


    在光芒消失之際,隱菊來到亭外喊道。


    “好,我把這點做完了就來。”


    南羽手中活不停,眼睛也不曾離開片刻,直到將其做完。


    “好了,奶娘,你看看?”


    做完之後,南羽將手中的作品遞給奶娘。


    孫奶娘接過來認真看了看,沒發現有線頭與散的地方,笑著道:“郡主做得還是那般好。”


    南羽道:“手沒生疏了就行。”


    幾人收拾好所有東西後,南羽才起身朝小樓用飯的側廳走去。


    第二日


    南羽沒有去軍營,更沒有出府,一早從樓上下來便吩咐道:“品竹,一會兒你去把幾位小姐與七公子喊來雅竹苑。”


    “是,郡主。”


    用過早膳的南羽正在小書房看書,聽到了院子裏傳來的聲音,偏頭看去,隻見南湘幾人帶著南諾凡來了。


    嘴角微微一笑,南羽放下書便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三姐姐。”


    “姑姑。”


    南羽站在廊上微笑著頷首,走下廊去看著她們說道:“今日我無事在府裏,就讓品竹去叫了你們來。多日沒問過你們的情況了,今日瞧瞧。”


    “好啊!”


    聽見南羽要抽查她們學習的情況,瞬間興奮起來。


    南羽帶著她們朝院子裏走去,自己則走到竹亭裏坐下,說道:“先一樣一樣來,就先看看你們的刀練得怎麽樣了。”


    “是。”


    四人應完,便從旁邊的兵器架上一人拿了一把刀比劃起來。


    學的都是南氏刀法與赤焰刀法,很快幾人便演示完了已學刀法,收刀站在原地期待的看著南羽。


    “練得不錯,基礎也紮牢了,看來我沒有盯著你們的這些時日,你們也沒有放鬆、偷懶。”


    雖然有些小瑕疵,但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有了很大的進步。


    聞言,幾人立馬喜上眉梢了,南嚴霜笑著道:“三姐姐,雖然你沒有盯著我們,可我們都知道,練武主要還是在於自己不能鬆懈,想要早日像姐姐這般,隻能刻苦練武才行。”


    “笨鳥先飛和勤能補拙的道理我們還是知道的,沒有異於別人的天賦和能力,就隻能靠刻苦努力了。”


    南羽點點頭,欣慰道:“很好,就應該這樣,就算沒人監督你們也要自己自覺,這是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要懂得對自己負責。”


    “我們明白的。”南湘迴道。


    “好。那我看你們的劍練得怎麽樣?”


    幾人將刀放好,又拿起劍練了起來。


    隨後長槍、弓箭等都一一看過,其中有不足或不對的地方,南羽一一指正,並親自示範。


    在指導她們的同時,也在教南諾凡基本功。


    一連幾日,隻要南羽沒出府,都在自己院子裏教她們,不管文的武的,全都教。


    時間一晃,又到了南羽該去國子監的日子。


    “姑姑,明日我可以與你一起去國子監嗎?”


    在雅竹苑呆了一天,南羽牽著南諾凡的手送他迴青鬆居,路上南諾凡抬頭明亮的雙眸看著她。


    南羽低頭看著他問道:“你想去國子監?”


    南諾凡搖搖頭,道:“我隻是想跟著姑姑,想去看看姑姑的風采。姑姑,你之前在國子監說的話我都聽過了,雖然有些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我知道姑姑說的都是對的。”


    聞言,南羽蹲下身端看著南諾凡糾正道:“凡兒,你要記住,沒有人永遠都是對的,也沒有人說的話都是對的,包括姑姑。至於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以後就要靠你自己去分辨了。”


    “凡兒不懂這些,我隻知道姑姑說的有理便是對的,我相信姑姑說的。娘親也說了,讓我聽姑姑的。”


    一時之間南羽不知道說些什麽,便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將他擁入懷中輕輕抱了片刻才起身牽著他繼續往青鬆居走去。


    第二日一早,南羽牽著南諾凡的手走出南府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一身紅衣的鳳西遙站在馬車旁。


    墨色的長發僅用一根長長的紅色發帶束著,右側有幾縷頭發半搭下來形成斜劉海,長發半披在肩上,額頭戴著一根半指寬的紅色抹額,抹額中間墜著一顆小銀玲,整個人看起來驚豔又慵懶。


    “你怎麽在這兒?”


    收迴眼中的驚豔之色,南羽走近馬車看著他。


    哪怕見過無數次這般驚豔的鳳西遙,但每一次南羽還是忍不住被他吸引了目光。


    鳳西遙輕搖著畫著桃花的折扇,漫不經心道:“給你當護衛。”


    “不必。”


    南羽想也沒想便立即拒絕了。


    聞言,鳳西遙嘴角扯了一絲如嘲似諷的笑意,瞟了她一眼後收迴嘴角的笑意,將折扇一合,二話不說轉身便上了馬車。


    “喂!你不是說你當護衛嗎?我還沒上去呢!你倒是先上去了?”


    站在馬車旁牽著南諾凡的南羽見他頭也不迴的鑽進馬車,看著那微微晃動的門簾瞬間有些無語又無奈。


    見裏麵沒有動靜傳來,南羽輕輕歎了一下,微微彎腰、雙手輕輕一舉便先將南諾凡抱上了馬車,隨後自己才輕提裙擺走了進去。


    一掀開馬車門簾,便看見鳳西遙倚靠在左側窗邊。


    側眸看了南羽一眼,隨即便低眸把玩著手中折扇,悠悠道:“你不是說不需要我當護衛嗎?”


    “你...我.....”


    南羽看著他,竟難得的有些語塞。


    馬車在國子監門口停下。


    車一停,鳳西遙便率先跳下馬車,轉身將南諾凡抱了下來。


    南羽走在最後,彎腰微提裙擺走出馬車。


    下了馬車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走進國子監。


    今日的國子監有些不同,平日裏進來,還時不時的有學子、博士、助教等人走過,今日卻是異常的安靜,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沒有遇到一個人。


    待走近武義堂時,那邊才有聲音傳來,穿過月洞門便看見了武義堂外站滿了人。


    有國子監的學子、助教,也有些不是國子監的學子。


    “他們都圍在這裏幹嘛?”


    走在南羽右後方鳳西遙在看到這一幕時,那張美豔中帶著玩世不恭的臉瞬間嚴肅起來,眯著眼睛看著前麵。


    南羽輕語道:“不知道,過去看看吧!”


    話音落下,幾人麵帶肅色朝武義堂走去。


    走在前麵的南羽聽到鳳西遙的腳步聲,側眸瞥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


    圍在武義堂外的人群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走近,轉頭朝後看去,見是南羽,眾人紛紛往旁邊讓了一步,中間留出了一條道。


    “郡主。”


    待南羽走過來時,眾人紛紛向她彎腰行了個揖禮。


    見狀,南羽也麵帶微笑、不失禮貌地微微躬身還禮。


    穿過人群走進武義堂,南羽便被裏麵的場景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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