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注定忘不掉的日子,天剛蒙蒙亮,大佑便悄悄離開了講武堂。登上高高的山崗,迴望講武堂,迴望家鄉,一種無法抑製的情緒讓他淚水充滿了眼眶。


    “再見了,講武堂!再見了,家鄉!”他默默的在心裏說道。


    大佑從一個懵懂的孩子到今天一個大小夥,就像一棵柔弱的幼苗,經過了春夏秋冬,經過了酷暑嚴寒,把歲月當成了磨煉自己的礪石,把苦難當成了滋潤自己的營養,如今已成長為一棵能獨擋風雨的大樹,他沒有辜負自己的少年時光,現在他要去遠方,去闖蕩江湖,為了心中的英雄夢,為了青春少年的理想。


    太陽從東邊的山坳裏冉冉升起,金色的陽光穿過飄逸的長發照在大佑的臉頰上,讓他那神情莊重的模樣更顯得青春帥氣,他笑了笑,毅然轉過身去,下了山崗,大步向著通往遠方的山路走去。


    大佑一路向東,一連走了幾十天,他年輕力壯,一路疾行,也不知走了多少裏地,這天,趕路途中見路邊有一茶肆,便走了進去。茶肆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婦,中年夫婦不停地張羅著生意,旁邊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盡興地玩耍著,很是可愛。


    “大叔,前麵是什麽地方?”大佑向老板問道。


    “前麵慶陽鎮,過了慶陽鎮,就是東聖帝國了。”


    大佑謝過老板,正要趕路,看到前麵有兩匹快馬疾駛而來,全然不顧路上行人的安全,兩匹馬快要路過茶肆,那速度也是一點沒有減慢,這時茶肆裏的孩子突然向路上跑去,眼看快馬就要撞上小孩,情況萬分危急。


    “孩子……”老板娘大聲叫喊著。


    老板娘的話音未落,大佑一個淩波曳步衝到前麵,死死地勒住快馬的韁繩,好險啊,快馬奔馳的慣性把大佑拖帶了好幾步方才停了下來。


    老板娘奔過去,把受到驚嚇的孩子抱在懷裏。


    “小子,找死!”一個滿臉橫肉的武者打扮的家夥揚鞭向大佑打來。


    大佑側身避過,這家夥不依不饒,又是一鞭打來,大佑早有準備,順勢抓住鞭捎,說道:“哪裏來的野漢,橫衝直撞,還蠻不講理?”


    “你敢罵西摩帝國的武者,不想活了?”滿臉橫肉的家夥向另一個長著大長臉的家夥使個眼色,兩人翻身下馬,抽出腰刀就向大佑刺去。原以為大佑年少好欺負,沒想到連刺帶砍好幾刀都沒有傷到大佑一根汗毛。


    “來,再來啊!”大佑逗著兩個家夥。


    這兩個家夥相互對視了一眼,便一前一後對大佑進行夾擊,大佑急忙躲避,兩人以為計謀得逞,也就窮追不舍,又把大佑夾在中間,兩人久走江湖,配合默契,幾乎同時揮刀刺向大佑,隻聽得“啊!”的一聲,兩人慘叫起來。


    原來大佑在兩個武者行刺的刹那間,輕移腳步,讓兩人的腰刀刺在了同夥的身上。


    兩個家夥痛得哇哇大叫,大佑在一旁打趣道:“你倆這是幹什麽,都是西摩帝國的武者,有話不能好好說?這有多大的仇啊,就相互行刺?”


    好在兩個家夥傷的不是要害,捂著傷口登上快馬,說一聲:“小子,算你狠!”就一溜煙似地逃走了。


    茶肆的老板、老板娘這對中年夫婦對大佑冒死救下自己的孩子不停地感謝:“大兄弟,這孩子的命是你給的,以後有啥事隻管說!”


    “大嬸,快別這麽講,應該做的。”大佑接著問,“大嬸,他們到底是些什麽人?”


    “還不是西摩帝國的人,到咱們這裏炫耀武功來了,在咱們這裏還耀武揚威,明目張膽地欺負人。大兄弟,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出門在外,你可要小心啊!”


    大佑離開茶肆,繼續向前行去,來到慶陽鎮,天已向晚,便找個小店住了下來。第二天出了小店,來到鎮裏大街上,這裏還算熱鬧,因為慶陽鎮靠近邊境,中原帝國和東聖帝國又是友好國家,所以生意人很多。他邊走邊看,不一會兒,來到一個經營珍珠的攤位前。


    “客官,有相中的嗎?價格優惠!”一身異國打扮的攤主熱情地打著招唿,“如果您家裏有皮毛或名貴草藥之類的可以拿來交換,價格好說的,我是做易貨生意的。”


    大佑看到攤子的後麵堆放著不少的動物皮毛:“老板,你發財了,這麽多貨物怎麽運走啊?”


    “大家一起發財了,這點貨物不算什麽,來往車輛商船很多,運輸方便得很。”


    “這枚珠子不錯的,老板,多少錢啊?”身邊有人說。


    大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原來是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姑娘家,兩人眼神不約而同地交流了一下,微笑著點了下頭。大佑有種觸電的感覺,這是從未有過的,他又無法抑製得近乎失態地看著這位姑娘。


    這姑娘實在太美了,天生麗質,氣質高貴,一襲霓裳恰到好處地罩著她那修長的身段,瀑布似的秀發隨意地飄灑在肩上,那張精致的麵孔,那雙清澈得如湖水般的眼睛讓人過目難忘,整個人就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超凡脫俗,寧靜裏帶有幾分野性,卻又不失少女的溫婉嫵媚,單憑那淺淺一笑即可把人的心兒化掉。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兩人從未見過,卻又似曾相識,顯得那樣自然親切。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嗎?


    “客官,珍珠還要不要啊?”


    老板一句話仿佛把兩人從夢中驚醒。那位姑娘問:“還有沒有更好一些的?”


    “有啊,有啊,”老板轉身從攤子下麵端出一個像鐵鍋一樣大小的海蚌,他打開蚌殼,裏麵有一顆核桃般大小的珍珠,質地溫潤細膩,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姑娘問:“這個多少錢啊?”


    “這個要一萬八千塊,我看您也是個識貨的人,它可是稀罕物,值這個價。”老板說,“這顆珠子可是有故事有來曆的。”


    “什麽故事啊?說來聽聽!”大佑湊上去,充滿好奇地問了句。


    老板頗有興致地介紹道:“我們那裏有個姓張的人,在家排行老二,也就是張二郎,他老實厚道,不善言辭,有些木訥,大家都叫他張二憨子,其實他一點都不憨。去年他和同村的人一起出海經商,說好了賺的錢和換來的東西大家平均分,但迴來時商船突遇暴雨,錢也刮到了海裏。後來商船被風吹到一個小島上,大家上岸休息,此時又饑又餓,有人說,要是能找點吃的就好了,二憨二話沒說,自告奮勇地找吃的去了。”


    “二憨走後,又有人說,沒想到弄成這樣,錢也沒了,不如現在就把東西分了吧,大家都有這個念頭,等到二憨找到吃的東西迴來,大家早就把船上的東西分光了,哪裏還有他的份。也許是大家真的把二憨給忘了,但到手的東西誰還願意再拿出來。”


    “領隊的船老大走到二憨麵前說,‘二憨啊,剛才大家都把東西分了,你一路辛苦,東西不能沒有你的,’又指著沙灘上的一個海蚌,也就是這個海蚌,‘大家商量過了,把這個海蚌分給你,這可是稀罕物,老值錢的’,轉身還警告大家,誰也不能眼紅!”


    “二憨沒有辦法啊,海蚌就海蚌吧,在家當個擺設也是挺好的。迴到家裏,二憨的老婆就埋怨,‘說你憨你還真憨,不愧是個二憨子,這些挨千刀的是在欺負你,你就不知道嗎?’說著捧起海蚌就摔在地上,封閉嚴實的海蚌被摔得裂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這顆珠子,原來這珍珠寶貝就藏在裏麵。”


    老板滔滔不絕地講述著無法證實的故事:“我知道這事後,便上門購買,天地良心,我沒有虧他,好人應該有好報,我足足給了他一萬二千塊呢。明人不做暗事,在商言商,我要你一萬八不過分吧?”


    “不過分,成交!”姑娘高興地拿出銀票,一看銀票卻失望地說,“老板,我現在隻有一萬六千塊。”


    “真的不能少了,我本來是想賣兩萬塊的。”


    大佑看到這裏,對姑娘說:“這位妹子,我這裏正好有兩千塊,不嫌棄的話,你就拿去用吧!”


    “這位哥哥,咱們萍水相逢,我怎好用你的錢呢!”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是高天佑,大家都叫我大佑,錢就當我借給你的好了。”


    “那就多謝了,改日定當奉還!”姑娘接過銀票,交給老板,把珍珠收好,並問了大佑家庭住址,說聲再見,便清風似的離開了。


    “傻子,又是一個二傻子。”圍觀的人有的撇嘴說道。


    大佑並不覺得自己傻,相反,他還覺得特別的開心。在他正想離開的時候,人群裏一陣騷動。


    “大哥,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打傷了我們兩個。”原來是那個滿臉橫肉的家夥,昨天騎馬滋事受了傷,今天帶著同夥過來了。


    “就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傷了你們?真是丟臉!”一個身材高大留著絡腮胡子的家夥說。


    “大哥,可別小瞧了這小子,他鬼得很。”


    絡腮胡子的家夥不屑地看著大佑:“是你打了他們?”


    “是他們作惡,自己傷了自己,關我什麽事?”大佑迴應道。


    “小子,接著!”這家夥突然對大佑出手,大佑側身躲過,淩厲的掌風把商販的攤子打得塌了大半個,讓商販叫苦不迭。


    這家夥見一掌不中,又來了一掌,大佑躲避不開,便揮掌迎了上去,兩掌相對,讓雙方各自後退了數步,心裏都明白對手不是好惹的主。


    絡腮胡子的家夥一揮手,打手們一擁而上,大佑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大佑前麵跑,打手們後麵追,看得出這些打手都是具有一定功力的武者,麵相兇惡,不像好人。幾個腿快的打手眼看就要追上大佑,突然出現一根竹竿,當中前麵路上,打手們收不住腳步,被摔得嗷嗷直叫。


    原來是買珠子的那位姑娘,見有人找大佑麻煩,便暗中相助。


    “大佑哥哥,快到這邊來!”


    大佑看到是剛才買珠子的姑娘,便跑了過去。姑娘拉著大佑的手跑進一條巷子,跑到巷子的岔口,又被那幫打手堵住去路,姑娘急中生智,推倒一摞堆放著的籮筐,和大佑一起趁機逃走了。


    慶陽鎮外的山道上,大佑和姑娘看著遠處並不存在的山峰,久久沒有言語,過了一會兒,兩人又看向對方,幾經反複,最後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叫雲霓,叫我雲兒好了。”


    大佑輕輕地叫了聲:“雲兒!”心裏像吃了蜜糖一樣的甘甜,從未有過的幸福感讓他飄飄欲仙了。


    “大佑哥哥,你下步要去哪裏啊?”


    “我想先去東聖帝國遊曆一番,再到其他地方去看看。”


    “很好的想法,其實,我也是很喜歡行走江湖的。”雲兒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刀來,“這把金刀就送給你了,它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或許你能用得到。”


    “這怎麽好……”


    “你要再推辭我可就生氣了!”


    “好吧,卻之不恭,我就收下了。”


    “大佑哥哥,我要走了。”


    “我們還會見麵嗎?”


    “當然會了,我還欠你錢呢,一定會再見的!”


    “好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雲兒,我們就此別過!”


    大佑和雲兒互道珍重後,便分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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