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姈,你是不是不想嫁入伏家?”知女莫若母,尤母聽到乖巧懂事的女兒,開口的第一瞬間,就隱約曉得她的心思。


    尤歡姈一愣,沒想到母親竟然會這般問,但畢竟是相依為命多年。


    也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所以她不打算隱瞞。


    “嗯,我從一開始就不想嫁入伏家。”


    尤母聽完女兒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


    看母親這樣,尤歡姈心也跟著忐忑起來。


    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這樣會不會讓母親覺得自己離經叛道。


    但尤歡姈顯然低估了母親對她的愛。


    尤母伸手,摸著女兒的頭,一下又一下,仿佛小時候哄她入睡般,溫柔慈愛。


    “都是娘親沒本事,讓我的歡姈跟著受委屈了。”


    “娘親您別這樣說,能成為您的女兒,我一點都不委屈。”尤歡姈因為母親的話,眼眶發澀,強壓著淚水,搖頭。


    尤母沒有和女兒辯駁,她又沉默著。


    過了許久,歎了口氣。


    “歡姈,你逃走吧,我這裏還有些積蓄,足夠你在外麵安穩落腳,娘親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就算不當尤家的大小姐,也能生活得很好。”


    說完,尤母從自己破舊的箱子裏,最底層找到了一個匣子。


    打開一看,裏麵有不少金條,以及一些款式老舊的首飾,還有幾張房契。


    尤歡姈震驚了,她沒想到自己母親竟然能在如家的家裏,攢下錢財。


    雖然跟現在尤家那些家業相比,娘親手上的這些不值一提。


    可,也讓尤歡姈大為震驚。


    “娘,這些都是你什麽時候攢下來的?”


    尤母看著女兒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沒忍住笑了。


    “傻孩子,你娘親畢竟跟著你父親白手起家,很早的時候我就察覺你父親靠不住,所以給咱們母女留了後路。”


    隻是她沒有想到丈夫不喜歡她就算了,連帶著對女兒也不喜歡。


    現在更是為了利益,好猶豫犧牲女兒的幸福。


    這讓她更加心寒。


    母親的話,讓尤歡姈迴想這些年她們在這個家過的日子,心中更是對父親失望徹底。


    “這些你都拿著,房契不在申城,不用擔心被你父親他們知曉。”


    “等離開後,直接北上,守好這些房契,今後你也能安穩過日子。”


    “不行,要走一起走。”尤歡姈從來沒有想過獨自離開。


    “傻丫頭,我們一起目標太大了。”尤母並不是不想一輩子陪著女兒,隻是現實不允許。


    所以為了女兒,她甘願留下給女兒掩護。


    “不行,娘你留下必死無疑,那些人早就打算讓你給他們騰位置了。”


    尤歡姈說到此,眼裏是無法壓製的恨意。


    尤母愣住,畢竟當了那麽多年的夫妻,如何能不知道丈夫那些心思。


    但她驚訝於女兒的敏銳。


    可是她又能改變什麽,她早就妥協了。


    隻等女兒出嫁,她這輩子也沒什麽遺憾了。


    現在女兒跟她說,不想嫁入伏家,無論是什麽原因,她都支持女兒。


    盡自己的全力幫女兒逃脫,是她這個母親唯一能做到的了。


    “放心吧,我不是軟柿子,你看我都能在你父親不知道的情況下,攢下錢財,還能被算計了去。”


    尤母從來沒想過,在女兒麵前維護丈夫。


    因為她不想讓女兒對一個不在乎她的父親抱有幻想,否則將來受傷害的也是她。


    就像尤母了解女兒一樣,女兒同樣了解母親。


    尤歡姈知道母親說這個話隻是讓她毫無負擔的離開。


    但她怎麽可能放下母親,獨自一人。


    “娘你騙不了我,就算是你很厲害,但身邊無恥之人那麽多,你又如何能夠全部應對。”


    就算這些人愚蠢自大,可是他們人多,就是他們最大的優勢。


    她們母女就算再有謀略,手無寸鐵,又毫無助力。


    也隻有被魚肉的份。


    “歡姈我知道你聰明,可是你要知道世間很多事情都無法兩全其美,母親隻有你一個孩子,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尤母知道不可能隱瞞女兒。


    索性就把話攤開來說。


    “娘,你也是我唯一的娘,我不可能讓你陷入危險的。”


    “那你想怎樣?嫁入伏家嗎?”尤母突然冷靜的問。


    “不,不嫁。”尤歡姈毫不猶豫搖頭。


    “那你留在這裏,以什麽方法不嫁入伏家?”


    尤母繼續問,但不等女兒迴答,她又道。


    “別以為裝病什麽的,你父親弟弟他們,讓你嫁入伏家,就是為了穩固兩家的利益結合。你就算是剩下一口氣,也會被抬入伏家。”


    尤歡姈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她沒有反駁。


    “娘,我有個很好的朋友,今天我和她一起去吃飯,遇到了伏家的周琳,和他藏在外麵的女人,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


    “什麽,豈有此理,欺人太甚。”尤母沒見過周琳這人。


    一開始想著伏家家大業大,女兒嫁過去就算不得寵愛,生下孩子,也能好好過日子。


    但沒承想,她女兒還沒進門呢,養在外麵的女人就已經懷孕了。


    這壓根就是把她女兒的臉往地上踩。


    這是尤母無法接受的。


    “母親,那個周琳還說厭惡裹小腳的女人,就算我嫁給去,也會被冷落。”


    尤歡姈想要激起母親的怒火,她越可憐。


    以母親對她的愛,母親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死看淡。


    為了她,也會振作起來,好好保護她。


    果然聽到女兒說自己的小腳。


    尤母心狠狠的痛了。


    這是她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當初不敢忤逆婆婆,讓五歲的女兒,被迫纏足。


    迴憶過去,她仿佛聽到了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尤母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歡姈,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尤歡姈沒想到自己扮可憐,對母親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心中有些內疚。


    “娘,你別這樣,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而且你知道嗎,我的腳是可以恢複的。”


    “怎麽可能?”尤母顧不上悲傷。


    “是真的,我朋友她和我一樣,現在她已經恢複了。”


    “你說的朋友是你經常提起的,叫做許杉的姑娘嗎?”如果可以,尤母自然是希望女兒擁有一雙正常人的腳。


    而不是,現在這樣,每時每刻都要承受痛苦的腳。


    “嗯,就是她,她今天讓我看了她的腳,所以我才能確定她沒有騙我。”


    尤歡姈沒有說,許杉的雙腳是什麽模樣。


    她不想加深母親對自己的擔心。


    “好,好,好。”尤母連說了三個好,擦了擦眼角的淚。


    “隻是我手術結束後,很長時間需要人照顧,娘我需要你。”尤歡姈可憐巴巴的看著母親。


    尤母心軟了。


    可是想到如今的處境,她又為難。


    “娘,我知道你的顧慮,杉杉答應了幫我,我相信杉杉,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尤歡姈握住母親的手,眼神懇切。


    “人家這麽幫咱們,會不會有什麽條件?”不是尤母把人心往壞了揣測。


    朝夕相伴的枕邊人,都能要自己的命。


    更何況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外人。


    “有,隻是杉杉沒有說,但她說不會讓我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


    當然這是她臨時編造,讓母親放心的說辭。


    實際上許杉什麽要求都沒提,她也因為太高興,忘記問。


    但無論是有什麽條件,隻要能脫離這個家,她都願意接受。


    隻是這些不方便讓母親知道罷了。


    女兒這樣說,倒是讓尤母安心了不少。


    “這樣也好,隻是你那朋友有多大能耐,助我們離開這裏?”


    尤母還是很擔心道。


    “放心,杉杉既然說有辦法幫我,就一定有辦法的。”


    對許杉,尤歡姈是盲目的信任。


    但尤母卻不甚樂觀,可她不會打擊女兒的積極性。


    她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心中已經開始謀劃了。


    轉瞬日子就到了婚宴。


    伏家和尤家一派喜慶,張燈結彩,賓客如雲。


    就連風頭正盛的胡大帥也出席了。


    這讓申城的達官顯貴們,自然是更加熱切巴結兩家。


    兩家的當家人,看著這副場景,眼睛都快笑沒了。


    可惜這份熱鬧並沒有感染作為主角的兩位新人。


    新人之一,尤歡姈此刻穿著紅嫁衣,坐在床沿上。


    尤母曾經平靜的眼神,此刻滿是焦慮。


    “歡姈啊,這真的可行嗎?”


    “娘,你盡管放心,等女兒出門,你就稱病,離開人群。現在父親他們心願達成,沒有人會注意您的。”


    “可是,我走路,你那不呢?”


    尤母還是很不放心的樣子。


    “杉杉會派人來接應我的,母親隻要你走了,我沒有後顧之憂,就一定會和你匯合。”


    尤歡姈怕母親因為自己,猶猶豫豫錯過了時機。


    所以她不得不反複叮囑。


    尤母知道女兒的意思。


    現在都這會兒了,沒有迴頭路,她選擇相信女兒。


    尤母咬咬牙。“好,我先走,但你一定要平安,否則我一個人不會獨活。”


    尤歡姈感動於母親對她的愛,含著眼淚點頭。


    時辰一到,喜帕蓋上,尤歡姈被攙扶著離開了房間。


    而尤母按照計劃,直接裝作傷心過度,暈了過去。


    這事讓傭人匯報給了尤父,男人隻道了句晦氣,就什麽都沒管了。


    直接光明正大帶著二姨太太主持大局。


    二姨太自然樂意至極,心中還不住暗暗祈禱,尤母最後一病不起,死了給她讓位。


    幾人各懷心事,誰都沒發現,暈過去的尤母,被人接應,悄無聲息離開了尤家這個禁錮了她幾十年的牢籠。


    這邊欣明作為申城的新起之秀,也在被邀請的成員內。


    隻是她身份神秘,沒有知道她這副還未長成,稚嫩的外表,實際上幾乎掌握了申城過半的商圈。


    欣明沒有暴露自己的興趣,更對別人的恭維不感興趣。


    她喜歡悶聲發大財,扮豬吃老虎。


    所以,這次出席,就是過來看熱鬧的。


    順便把恢複得和普通人差不多的伏冥,帶到人前。


    沒道理他好好一個人,天天躲在暗處吧。


    當初初來乍到,她無法抗衡伏家,為了保護伏冥,不得不隱藏他的蹤跡。


    如今伏家她可不放在眼裏。


    她家阿冥受了那麽多委屈,總得幫他報仇不是。


    今天天氣不錯,是個適合複仇的好日子呐。


    “今天伏家真是熱鬧啊,這給一個表少爺辦婚禮,都這麽大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周琳是這個家的繼承人呢!”


    福伯語帶嘲諷,背著光,走進了廳堂。


    他的話將在場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全部吸引了過去。


    紛紛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當有人看到他身後的伏冥後,沒忍住驚唿出聲。


    “這不是伏家那個失蹤了三年的少爺嗎?原來他沒死啊!”


    有人認出了伏冥,雖然三年的時間,讓伏冥慢慢褪去了青澀,變得成熟。


    又不是換臉,所以被認出來很正常。


    當伏家夫妻二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兒子,臉上的表情很是驚訝。


    但都沒有多少喜悅。


    伏金華甚至惱怒這個兒子不懂事,什麽時候迴來不好,非要在今天琳兒的婚宴上。


    而且還是跟著福伯這個老東西,看看他進門開口說的話。


    陰陽怪氣地,難聽得要死。


    至於伏父對於兒子沒有死亡的消息,無波無感,本來就沒多少感情,死沒死他都不在意。


    而且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他出現與否,又能改變什麽。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個腦子不好的,隨便養著唄。


    心中雖然是這般想,但臉上還是表露出驚喜。


    “冥兒啊,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你這孩子這些都到哪裏去了,讓我們好找。”


    伏冥不動聲色躲開了伏父伸過來的手。


    語帶嘲諷。


    “我沒了對你們影響不大啊,這不是早就培養了繼承人?”


    說著眼神戲謔,看著一旁的伏母。


    “都是母親的孩子,伏家都打算給了,幹嘛不讓表哥,啊不,大哥認祖歸宗呢!”


    伏冥的話如一道驚雷。


    讓在場的人,臉色各異,但都是一副吃瓜的表情。


    因為,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伏母是伏家唯一的孩子,而伏父則是入贅的。


    伏冥這話,不就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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