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等待這幾日,也沒閑著,將黑衣人審問了,得知奸細是誰後,派人去將人拿下,關押在牢房裏,等迴去後再處置也不遲。


    一路上,顧武已經將,河對岸發生的事,事無巨細說了一遍,看著對方怔愣的模樣,深吸一口氣,兩眼放著光:“爹啊,我說得都是真得,此人實在深不可測。”


    “要不是對方腦子靈活,真是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個傀儡啊,誰家好人挖通道,連續幾日不休息,還一點疲色都沒有,我都沒聞到汗味,真是很奇怪的一人。”


    “好了,能人異士都這樣,有點常人無法理解,實屬正常,你莫要在外胡言亂語,不然吃了虧自己熬著,就你這皮糙肉厚的,揍一揍也無妨。”


    “……爹,我沒有!!”


    *


    一行人帶著糧食,還沒到軍營,薑玄燁帶著人出來迎接,看向下馬的人,輕聲說:“元帥辛苦了,這次接糧能如此順利,多虧了元帥。”


    顧墨搖頭:“殿下,此次老夫確實沒做什麽,真正立功的另有其人,具體經過我們進營帳詳細說,至於那些南越兵都是俘虜,直接關押起來,讓他們去開荒。”


    “開荒?讓俘虜開荒嘛。”


    “對,這還是王教頭提出來的,等下讓他一起來,這次多虧了他,要不是他的話,隻怕我們這次,不僅糧食帶不迴來,還會損失慘重。”


    薑玄燁挑挑眉,帶著幾分訝異,信中隻說了奸細是誰,其他的都是一筆帶過,隻知道很順利,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波折。


    “好,王教頭你也一塊來,這次你有功,晚上慶功宴也準備了,到時不必客氣,我們不醉不歸。”


    雲憂老老實實迴答:“喝酒可以,但吃肉不行,我喜歡吃素,已經十幾年了,屬下早已習慣,吃肉的話會很難受,還望王爺見諒。”


    低沉好聽的笑聲傳來:“哈哈好,既然不喜歡吃肉,那本王也不強求,你跟著來,詳細說說接糧的事,晚上本王陪你喝兩杯,不醉不歸。”


    “嗯”


    喝就喝吧,反正喪屍也嚐不到味道,沒什麽意思,肉是堅決不吃的,吃了真會惡心吐,誰知道喪屍的味覺,會退化成那樣……


    營帳內


    薑玄燁倒了茶,招招手示意他們坐下。


    “都來坐下,嚐嚐看這雲霧好不好喝?若是喜歡的話,本王這裏還有,你們每人帶些迴去嚐嚐。”


    兩人坐在他對麵,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一個臉上露出幾分陶醉,一個依舊是麵無表情,心裏瘋狂尖叫著,難喝,這什麽怪味道,消毒水一樣的茶水。


    嘔~~~


    薑玄燁看了眼兩人,目光看向雲憂。


    “王教頭,味道如何?”


    雲憂沒打算撒謊,也沒這個必要,除了她是喪屍這件事要瞞著,其他的小事沒必要,圓一個謊太累,對喪屍腦子不友好,她隻要坦誠就好,不費腦子。


    老老實實迴答:“不知道。”


    兩人眼神詫異,似乎完全沒想到,會有人迴答不知道,薑玄燁挑挑眉,鬼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挑:“哦,為何,是因為以前沒喝過,不太能說出來嘛。”


    雲憂搖搖頭:“不是,是我沒有味覺,就是吃什麽都如同嚼蠟,小時候中過毒,自那以後,我的味覺就不行了,直到現在徹底喪失。”


    沉默著,氣氛有些凝滯。


    薑玄燁捏著杯子,指腹不自覺摩擦了下,輕聲說了句:“抱歉,本王不知你沒味覺,以後不會了,希望王教頭莫要生氣,這次你立功,你想要什麽?”


    “休沐,去城鎮逛逛,看看民間百姓的日子。”


    “隻要這個,可有別的想要。”


    雲憂思索了下,直白道:“銀子,若是可以的話,給屬下些銀子,碰上喜歡的東西,可以買。”


    薑玄燁對上,那雙沉寂空洞的眸子,心裏還在想,到底是經曆了什麽,能讓一個人的眼睛,像是遲暮老者一般,通透中又帶著絕望,死寂,無奈……


    “青木,拿一百兩銀票來。”


    “是,主子。”


    青木從袖子裏,掏出一張銀票來,雙手遞過去。


    薑玄燁伸手接過,輕輕推過去:“王教頭,這是給你的賞賜,立下的軍功攢著,到時本王寫折子給陛下,到時候給你論功行賞,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哦,畫大餅,隻是給一個喪屍畫大餅沒用,吃不行喝不行男人也不行,那些名聲聽著好聽,但沒什麽實際用處。


    心裏想著,嘴上答應得爽快:“好,屬下會努力的,爭取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北疆被收迴的一日,看到大乾國強盛,百姓安居樂業。”


    薑玄燁目光有些動容,腦中不由得想到,當初父皇在世時,經常站在城牆上,眺望著北疆,輕拍他的腦袋,用一種很複雜的語氣,跟他說:“小七,父皇想再看看北疆,完完整整的北疆啊。”


    小小的他那時候,還不知道父皇為何,會用那種複雜的語氣說,但他記住了,以後一定要完成父皇的心願,這也是為何,皇兄忌憚他的時候,他會主動要求來北疆的原因。


    皇家兄弟之間,本就沒那麽簡單,皇兄忌憚是應該的,畢竟當初要不是父皇早逝,那個位置會是他的,皇兄怎麽能不忌憚。


    雲憂隻是掃了眼,繼續垂眸發呆。


    薑玄燁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輕聲說:“兩位,現在還未天黑,不如去地牢走一趟,見見那個奸細如何,他可是跟了顧元帥很多年呐。”


    “王教頭你先迴去休息吧,晚上慶功宴,別忘了來。”


    “是”


    兩人來到地牢,顧墨麵沉如水,看向地牢裏的人,沉聲問:“劉老,你跟了我那麽多年,為何要背叛我,想要蠻夷人殺了我是嗎?”


    劉文謙嗤笑一聲,抬起頭眼底帶著怨恨,嘶吼著:“為何,你說呢,十年前我女兒病重,我求你去太醫院,你怎麽跟我說的,你說你會去請,可結果呢,你根本沒有去,我的女兒就那麽,在我眼前慢慢咽氣的。”


    “你體會過,那種絕望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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