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寶河因盛產紅寶魚而出名,每年的八九月份,是紅寶魚最肥美的時候,全國各地的食客都會在這個時候慕名來到寶河鎮,為的就是品嚐這裏的清蒸紅寶魚。


    這幾年,隨著曝光度的增加,野生紅寶魚早就供不應求了,市麵上流通的十之八九都是人工養殖的。因此,本地人會選擇到水流平緩的下遊去垂釣,久而久之,一傳十,十傳百,如今紅寶河下遊也已是人滿為患了!


    九月的清涼,在寶河鎮感受尤為明顯,因為地處山區,一早一晚的涼意仿佛在提醒著人們,秋天已經來了。秋天給人們帶來了豐收,帶來了喜悅,然而,對某些人來說,秋天帶來的不僅僅是豐收……


    清晨,鳥鳴於林,霧隱於穀。


    紅寶河畔,一名年輕的俊美男子坐在河邊垂釣,眼見水中浮漂晃動,他卻不為所動,直到魚兒逃走了,這才收起線查看,如此操作魚鉤上自然空空如也,不過他卻很滿意,取新餌掛上,重新投入河中……


    其他垂釣者見他的竿上中魚會出言提醒,他卻一笑了之,不做應答。河邊垂釣的人很多,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魚獲,唯獨他的桶裏空空如也。


    “這人有毛病吧?魚都咬鉤了還不收,等魚跑了再收,這哪是釣魚啊?這是來喂魚的吧!”


    “你懂什麽,這才是釣魚的最高境界,釣勝於魚!”


    “釣勝於魚?狗屁了,我就知道釣不著魚沒得吃,哈哈哈。”


    “這叫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你懂什麽。”


    一些離男子不遠的人此刻正好把他當成談資,來填補等魚上鉤的空閑時間。


    興許是坐的久了,男子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環顧四周後,和之前議論他的人們點頭示意,臉上掛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和善!


    “山靜聽流水,


    魚躍驚飛鳶。


    曉來執新翠,


    暮去空餘醉。”


    男子很享受,不由得吟詩一首抒發情感。


    “祝老怪,你好興致啊!”


    男子的詩剛吟完,一個胳膊上掛著兩把雨傘的老人便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來人正是三界巡查使,韓江宋朗!


    “是您二位啊,今天是什麽風把二位吹過來了啊?”


    “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有要事相商。”


    “看二位的氣色,好像最近煩心的事不少吧?”


    “是啊,比不得你啊,還有閑情雅致在這裏遊山玩水。”


    “這裏的紅寶魚二位可曾嚐過,真乃人間美味啊。”


    “隻是祝兄今天怕是要空手而歸吧?”韓江看了眼空空的魚簍道。


    “魚在河中還是簍中,與我又有何區別呢?”年輕男子輕笑。


    若是旁人看來,明明隻有一位拿著黑白雨傘的老人在與男子對話,可男子卻稱其為二位,一定會感到奇怪。可在男子眼中,早以將二人看了個明了。


    “祝離,你也算是火神嫡裔,為了一個虛名而倒行逆施,不覺得失了體統嗎?”韓江突然話鋒一轉。


    原來,釣魚的男子叫做祝離。祝離聞言並未氣惱,坐迴椅子上繼續悠閑的釣魚。


    “你看這些垂釣之人,為了一己口舌之欲而要魚兒性命,這算不算倒行逆施呢?”祝離反問道。


    “即為魚肉,定然難離刀俎,這是宿命使然,有何不妥!”宋朗細聲迴到。


    “宋兄好霸道啊,一句命運使然便將芸芸眾生定了歸宿。那何為魚肉?又何為刀俎呢?你們位列仙班便可采天地奇寶,我修煉功法就是倒行逆施!這是何道理呢?”


    “祝離,你我不必在此做口舌之爭,今日找你就是為了那十二靈煞之事,望你迷途知返,不要讓我們難做!”韓江的語氣越來越冷,完全沒有了起初聊天敘舊的樣子。


    “好一個迷途知返?二位可否告訴我這個迷途究竟是迷了何途,這知返又該返向何處呢?”祝離的語氣還是一樣的輕鬆愜意!


    “三界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十二靈煞乃是你精心挑選的十二名生辰八字對應十二地支之人,抽魂吸魄再以邪術豢養成為靈祭,待時機一到便以邪法煉化吞噬,好助你火功大成!到時候恐怕這天下必將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證據呢?二位不是想憑這莫須有的罪名就要了我祝某人的項上人頭吧?”


    “有沒有證據隨我們走上一遭便知。”


    “我若不去呢?”


    “那就莫怪我兄弟二人動粗了!”


    “呦!這是要動手了?”祝離還是一貫的風輕雲淡,仿佛從未將這堂堂三界巡查使放在眼裏。


    “那就得罪了!”言罷,四周風景開始慢慢變得模糊,繼而又恢複如初,不同的是剛剛還有很多人的河邊此刻隻剩了祝離,韓江,宋朗三人。


    祝離看了看四周道:“何必如此麻煩呢?讓這些肉眼凡胎見識見識神仙打架不好嗎?也好省去這空間禁製的力氣多出幾招。”


    “祝離,你若現在改口還為時不晚,否則,這河中美味以後怕是無緣品嚐了!”


    “這就不勞二位費心了!今天我也盡一下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招待二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說罷,祝離抬手一挑魚竿,一條河魚應聲躍出水麵,片刻間身形暴漲三丈,口眼之中烈焰翻騰,夾雜風雷之聲撲向韓江宋朗。


    韓江宋朗見此情形也是不敢小覷,隻見韓江在前,手攆虛空,在身前撒下點點金光,宋朗在後,自懷中取出一物,劍指驅動直擊虛空而立的祝離麵門。


    二人的配合可謂天衣無縫,大魚飛至眼前被點點金光罩住便再也無法前進分毫,一陣金鳴之聲後,化作虛無不見了蹤影。


    有了這個空當,祝離也看清了宋朗拋來之物,乃是宋朗的本命法寶,拘神印。


    此印上可拘神,下可鎮魂,是宋朗的本命法寶,也是宋朗的官印。祝離不敢硬接,留下一個假身,瞬間移動到韓江祝離二人身後。


    “祝某不才,勞二位如此看中,竟然以本名法寶相博,真是三生有幸啊!”祝離嘴上說著恭維的話,實則是極具諷刺之意。


    以他們這種身份鬥法來說,基本上都是走走過場,你我各出幾招試探試探對方實力,便可知曉高低。要麽服軟,要麽跑路,畢竟一旦傷到根本可就虧大了,所以不到生死關頭不會以命相博。


    “看來二位今天是不想善了了?”祝離居高臨下,言語中已經沒有了起初的輕鬆愜意。


    “祝兄的手段我兄弟二人早有耳聞,自然是不敢怠慢!”


    真正的高手過招很少有纏鬥在一起,大戰三百迴合不分勝負的,如果有,那這個過程一定是有一方在放水。


    “好一個不敢怠慢!那我也得拿出點誠意了!就一招定勝負吧,也省得麻煩了!”祝離言罷,身後浮現出一頭三足金烏。


    此金烏通體被烈焰包裹,雙翅展開足有十丈開外。在祝離法令催動之下一聲嘶鳴直震的韓江宋朗耳中翁鳴,胸中氣血翻騰!


    “本命金烏?!”韓江大驚!


    雙手變換法印,拇指相扣,四指並攏成獸足之勢,俯身按於地上,口中法訣急若落珠!


    隨著法訣的吟誦,在韓江和宋朗周圍凝聚的光點越來越多,逐漸的勾勒出一副玄武圖案,不多時,接近實質化的玄武神獸已經立於大地之上,將韓江和宋朗護在了身下。


    兩隻上古神獸相見,分外眼紅。三足金烏盤旋在半空之中,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玄武獸,殺意凜然。


    “祝離,你要想清楚,若是金烏受損,怕你集齊十二靈煞也於事無補!”


    宋朗出言,表麵上看是勸祝離想清楚後果,不要傷到本命金烏,否則即使集齊十二靈煞吞噬也彌補不了金烏的損失。實則是害怕祝離以命相博兩敗俱傷!


    “怎麽?怕了?”祝離以一敵二,竟然隱隱占據了上風。


    “祝離!我們兄弟一再好言相勸,你莫不是以為我們當真怕你不成!”韓江控住玄武神獸,嘴裏話說的很硬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說明他此刻心裏很緊張。


    “你還是先考慮考慮你的龜殼能不能接得住我金烏一擊吧,還有,你這空間禁製可要看好了,要不然,外麵這些凡人要是有什麽閃失……這筆賬是不是會記在你們倆人頭上呢?”


    韓江宋朗聞言,具無言以對。祝離說的沒錯,他們剛開始確實有些虛張聲勢的成份,以為三界巡查使的名頭足以震懾祝離,可是沒想到祝離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杠到底。


    若真如祝離所言,因神差辦案影響到凡人生息,這更是是重罪,就更別說死傷無數了。


    道理就等同於今天的jc辦案,如果辦案過程中造成平民傷亡,那上麵是一定會追查失職之責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見祝離沒有罷手的意思,宋朗將本命法印收起,抬手喚出一柄七彩魂幡。


    宋朗將魂幡插入地下,原本魂幡上流轉的七彩光華便像流水般褪去,片刻後,玄武神獸四足下麵光華閃動,不多時,原本金光閃閃的玄武神獸就換了一身七彩光華的行頭。很明顯,韓江宋朗準備合力要硬接祝離這一招。


    宋朗並非怕死耍小聰明,之所以收起本命法寶,怕的就是一擊過後沒有底牌繼續戰鬥,他與韓江並肩作戰多年早以心意相通。


    祝離慢慢伸開雙臂,注視著下方的韓江宋朗二人,“祝某討教了!”三足金烏身形再次暴漲,居高臨下攜萬鈞之威殺向韓江宋朗。


    “來的好!”韓江咬緊牙關,可心裏清楚,這一戰,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轟~~”


    一陣巨響,空間禁製應聲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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