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忐忑不安,阿史那鷹全看在眼底,他從座位上起身,將臉色微微一變的她拉起,往與寢宮相連的浴池走去。


    這是以岩石堆砌成的溫泉浴池,帶著氤氳水氣,但對左瀠瀠來說,霧氣顯然不足,要不,當他褪去所有衣裳,身上僅有胸口那條皮繩項鏈,露出強健體魄時,她不會呆愣愣的瞧得那麽清楚。


    直到瞥見他性感的嘴角揚起,她才迴了魂,急急別開羞紅的臉,心髒狂跳。


    他靠近僵立不安的她,動作輕柔的為她褪去衣裳,帶著欲火的雙眸灼熱的盡覽春光。


    這樣的目光太過熾烈,左瀠瀠忍不住以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羞慚的低頭,不知所措卻又心有不甘。


    是啊,他要她認清事實,他不會放她走,她不屈服,又能如何?


    他是這裏的王,也撂了狠話,說她此生隻能老死在這裏,深愛他的她,要如何跟他對抗?


    或許,真的讓他厭了、倦了,不愛了,他才能大發慈悲的還她自由吧?


    盡管這麽想,她還是不夠大膽,壓根不敢看他,隻敢將眼神定視在他肌肉糾結的胸口,凝睇她為他刻的木墜。墜子上的俊美臉孔是她細細雕鑿而出,是她以她的眼、她的手記錄的溫柔與深情……


    思緒翻湧間,他陡地將她打橫抱起,踏入冒著氤氳白煙的水池裏。由於她始終不敢將目光對上他的,他不得不捧起她的臉,讓她不看他都不成。


    左瀠瀠即便不斷說服自己配合他就好,等他厭倦了,說不定就不會再留她,可一對上那雙眼,臉仍是不爭氣的陀紅一片。


    那張英俊的臉上噙著一抹邪笑,眼神又是如此露骨,黑眸中清晰可見欲火竄動,打量她的感覺,就像是用眼神在愛撫她,品嚐她一樣。


    「我等你等了好久,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我日日為你淋浴,那是多大的煎熬,你不會懂。」


    他的聲音唔咽,憶起當時,心也跟著激動起來。


    他也是在那時才發覺她對他有多重要,他不能失去她,一定要她活過來,那樣的渴望是強烈而巨大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情感,超越他所能想象。


    所以,當他撫摸她、擦拭她美麗的胴體時,麵對那極限的誘惑,天知道他要用多麽大的自製力才可以抵禦對她的狂野欲火,她不會懂的!


    他束在腦後的濃密黑發早已散下來,俊美的五官因而多了一抹粗獷的危險魅惑感,就像隻看準獵物的豹,猛地發動攻擊,狂熱的攫住她誘人的唇,雙手也強勢的將她壓向他的胸懷,聽見她嬌喘一聲,他的吻更為熾烈,霸氣的索取她更多的迴應。


    左瀠瀠根本無法抵抗他特意挑起的情欲,體內像有一把火在燒,火苗還往她的四肢百骸流竄,她渾身顫抖,長發同樣散在身後,雙眸因被挑起欲火而迷蒙,臉頰豔紅,唇瓣紅腫,一副勾人心魂的誘人模樣。


    阿史那鷹的眸子一黯,驀地將她重新抱起,迴到他的雕花大床上。


    另一波的挑逗再起,他用他的唇、手在她身上探索,兩人汗涔涔,肢體交纏,當確定她已為他準備好,他的欲望也已高漲不下後,他粗喘著氣挺身進入,但臉色也在刹那間變得難看無比。


    她並非完璧!


    可惡!他雙手握拳,身體緊繃且僵硬。


    突厥人或許生性豪放,對情愛態度大膽,但被選入宮中當他妃子的,仍都是清白的女子,所以他從未想過會有例外,更沒想過這個例外會是讓他不惜舍命相救的重要女子!


    他無法不妒忌,無法不發火,因為,她曾經屬於另一個男人,可讓他更氣惱的是,就算如此,他也仍是想要她!


    不知他心情的左瀠瀠仍陷在情欲中,迷蒙的眼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隻知他驀地擁抱住她,粗魯且帶著怒氣的啃吻她的唇,要她的動作也變得猛烈。


    他的動作太狂野、太粗蠻,她很快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試著想掙脫,但是他卻以幾近箝製的方式將她推拒的雙手拉高到她頭頂。


    「痛……」


    她唿痛,但他卻沒有理會,甚至用力吮齧她細膩的脖頸,留下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印記。


    「好痛!」她痛苦喘息。


    久違了六年多的歡愛,他的動作不帶任何憐惜,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卻不知道原因。


    她仍記得當初互許終身的美好,可是現在他隻讓她感覺到痛,一次一次的占有,她毫無快樂,隻能啞聲呻吟、求饒。


    阿史那鷹宣泄了欲火後,便迅速從她身上離開。


    這個動作令左瀠瀠感到一陣屈辱,她強忍住已在眼眶間打轉的淚水,顫抖著手,拉起一旁的被子遮住赤裸的身體。


    而阿史那鷹隻是沉默,不看她,也沒有離開,空氣頓時凝結,帶著一股幾乎使人窒息的沉悶。


    半晌,左瀠瀠幽幽的開了口,「為什麽……這麽粗暴?」


    這是埋怨?黑眸冷光乍現,他也不再客氣,直接質問:「他是誰?」


    她一愣,不解的轉頭,「什麽意思?」


    他突然翻身,再次將她壓在身下,冒火的黑眸直勾勾的瞪著她:「什麽意思?我在問你,那一個曾經教會你情欲,教會你享受激情的男人是誰!」


    她懂了!左瀠瀠身子一僵,望著他火冒三丈的模樣,覺得這一切真的太荒謬,太可笑了!


    是他!教會她一切的男人就是他!但要她怎麽說?他完完全全的忘了她,若她說是他,他會相信嗎?


    阿史那鷹不知道她的眼神想表達什麽,因為那裏麵有憤怒、淒涼、嘲笑,還有一種複雜難懂,不想再在乎的悲哀,似乎是死了心,放棄了什麽……


    難道是想放棄他?「該死的!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裏?迴答我!」他咬牙低吼,拒絕承認因思及自己可能被放棄而感到慌亂。


    左瀠瀠神情木然的瞅著他,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了。


    原來被遺忘還不是最痛的事最痛的是即使被遺忘,依然很愛很愛對方,卻又被質疑自己的忠貞……


    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可惡?怎麽能忘記她忘得如此徹底?是因為一個個的女人持續不斷走進他的生命,讓他無暇迴首嗎?


    「該死的你為什麽不說話!」


    「那個男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他一怔。


    左瀠瀠悲哀的苦笑。不是嗎?愛她的他隻存在於過去,隻存在於她的記憶裏,如同死了,也一如她娘曾經對外撒的謊,她都差點忘了自己是一名「寡婦」了。


    沉沉的吐了口氣,她推著他的肩。


    阿史那鷹蹙眉從她身上離開,看她抓著被子就要下床,立即伸手攔阻,「你去哪裏?」


    她咽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平靜反問:「我該離開不是?有人告訴我,你在歡愛過後,不喜歡女人遺留在你的床上。」


    他立即抿緊唇,「在這裏,你隻要聽我說什麽就可以,不必管別人說什麽!」


    她擰眉。


    「我才是這裏的天,我沒要你走,你就不許走。」跳下床,他擄過她,硬是把她重新放迴床上,可也僅止於此。


    今晚他心頭一片混亂,無法再若無其事的抱她,但還是不許她離開他半步,他不曉得這樣的舉動代表什麽,隻是順性而為。


    而左瀠瀠隻是靜靜的任他擺布,被放在床內側的她,在發覺身邊人側過身背對自己後,更加心灰意冷,緩緩閉上眼,不再說話。


    反正,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可她不知道,在她疲憊睡去之後,原本背對著她的男人才悄悄的轉身,無聲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把她擁進懷中。


    沒人知道,同樣一個夜晚,位於皇城外的森林裏,一棟偏僻、隱密性極佳的宅第裏也上演著激情戲碼。


    臥房的地下密室裏,一對男女在微亮的燭火下赤裸交纏,黑暗中,不時傳來女人的呻吟及男人的粗喘,還有肉體激烈交撞的拍打聲。


    驀地,男人發出釋放欲火的低吼,可女人卻不滿的埋怨道:「怎麽迴事?這樣就完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夠了,也不想想自己還挺個肚子!」這話顯然讓男人也不滿起來。


    「那也是你的種啊!」


    「對,所以我要保護它,而你也要克製一下。」


    「明明自己不行,還要找借口搪塞……」


    「你!好,再來!」


    激喘聲再起,然而男人似乎遲遲無法重振雄風,到最後女人都開始冷嘲熱諷了。


    「我看是你前一陣子耗損過多,如今才會玩個一次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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