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縣令和劉縣丞一人拿一份卷子開始閱卷。


    拿到明韜卷子的餘縣令眉目舒展,神色怡然。


    雖說不要求卷麵整潔,但誰會不喜歡幹淨整潔的卷子呢?


    明韜的卷麵沒有墨點,字跡清晰工整,隻比正規縣試的卷子略微潦草些許。


    內容更是令人驚喜,言之有物,引經據典,還帶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便是放在正規縣試上,這份卷子也能進前十之列。


    餘縣令是笑著批完明韜卷子的,反觀劉縣丞,眉頭緊鎖,麵色一言難盡。


    楊大寶的卷子沒答完不說,上頭墨跡不均勻,有幾處墨點太大,字都蓋住了。


    等他磕磕絆絆的將卷子閱完,眼睛像是受了很大的罪一般,


    幸好楊大寶沒寫完,否則自己還要再看上許久,多看一眼,眼睛就多受罪一分。


    明韜卷麵整潔易批閱,楊大寶卷子沒答完,也縮短了批閱的時間,


    餘縣令和劉縣丞幾乎同時完成閱卷,兩人交換卷子,再一次批閱起來。


    劉縣丞理解餘縣令為何批閱得快,餘縣令理解了劉縣丞閱後為何捏眉心。


    很快,最終成績定了下來,明韜卷子為優上,楊大寶卷子為中下。


    楊大寶身體僵硬,失聲道,“不可能!怎麽可能?他怎麽會是優上?”


    明韜卷子評為優上的事實比他自己是中下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餘縣令神色不耐,命人將兩份卷子遞到楊大寶跟前,淡淡道,


    “楊秀才自個兒看完兩份卷子的差別自然就明白了。”


    “話說迴來,我也挺驚訝你為何是中下的,這不該是一個秀才的水平。”


    楊大寶白著臉接過卷子,粗略一掃便發現了兩份卷子的不同。


    他不甘心道,“大人,若是因為卷麵而將我的成績定在楊明韜之後,我是不服的。”


    “畢竟一開始就說過考試時間緊,卷麵不作要求,字跡能看清就行!”


    餘縣令抬了抬手說,“楊秀才稍安勿躁,請全部看完卷子再說。”


    楊大寶不出聲了,拿起明韜的卷子開始看起來。


    一開始他還不屑一顧,慢慢的開始擰緊眉頭,再到麵色發白,嘴唇顫抖。


    他將卷子翻來覆去的看,想找出一點錯漏出來,可他的水平有限,實在找不出反駁的話。


    “楊秀才還有何話可說?可還認為楊小公子作弊?”餘縣令問。


    楊大寶神情恍惚,思緒繁雜,他心裏好像有某樣東西坍塌了。


    他雙目赤紅,嫉恨的盯著明韜,“不可能,你憑什麽?”


    “我六歲就開始讀書認字,如今已過十載,付出了無數心血!”


    “你才讀幾年?你憑什麽讀得比我好?”


    楊晚很高興看到楊大寶吃癟,很樂意再插他一刀,笑道,“大概,這就是天賦吧!”


    “你白白浪費了楊家那麽多資源,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不!我不信!你肯定用了什麽高明的手段作弊,隻不過沒被發現罷了。”


    楊大寶不死心,他不願承認明韜比他優秀。


    他可以承認其他任何人優秀,唯獨楊家的其他人,那些他曾經看不上的人!


    餘縣令神色不耐,隱隱有送客的意思,“楊秀才若要繼續胡攪蠻纏,恕本官不奉陪了。”


    說到底,陪他鬧這一場,也不過是怕他仗著秀才身份四處抹黑楊明韜罷了。


    這樣好的苗子,若是因為流言蜚語毀了,是整個青陽縣的損失。


    “另外,本官提醒楊秀才一句,與其花心思盯著別人,不若將心思放在學業上,興許還有趕上來的機會。”


    “來人,送楊秀才出去!”


    楊大寶麵色慘白,晃晃悠悠的被衙役請了出去。


    街上熙熙攘攘,他像失了魂一般。


    柳家二十兩的欠條遠沒有明韜給他的打擊大,死咬明韜作弊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楊大寶迴到村裏,錢氏和楊老頭期待的看著他,


    “怎麽樣大寶?那賤種是不是被抓起來了?賞銀拿到了麽?”


    迴應二老的,是重重的砸門聲,以及屋裏震天動地的嘶吼。


    楊老頭沉聲對錢氏說,“不用問了,他自己欠下的債,自己想辦法吧!”


    錢氏質問,“你什麽意思?你不管大寶了?”


    楊老頭糾結良久,沉聲道,“我已經管不動了,老楊家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為大寶,”


    “老婆子,你還看不清麽?”


    錢氏怒了,推了楊老頭一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你看大寶遭難了,不想管他了,想去貼二房的人?”


    “我告訴你做夢!大寶是我的寶貝乖孫,他如今是秀才了,馬上就能高中做官,到時候第一個就拿二房的人立官威!”


    “然後呢?”楊老頭淡淡的問,“他若真的有隱疾,楊家到他這一代便斷子絕孫了,”


    “錢金桂,你是要讓我楊家斷子絕孫嗎?”


    錢氏被楊老頭的樣子嚇到了,磕磕巴巴的說,“不會的,大寶身體沒毛病,以後會好的。”


    “希望吧。”


    楊老頭自顧迴了房,他也沒有完全放棄楊大寶,不過是沒以前那麽上心罷了。


    ………


    餘縣令留兩姐弟吃了頓飯,跟明韜說了許多府試和院試的注意事項以及一些經驗之談。


    又講了一些考官的文風和喜好,之後便派衙役將兩姐弟護送迴村。


    家裏人焦急地問,“怎麽樣?弄清楚是誰舉報的沒?”


    “是楊大寶,估摸著陷害的事也與他有關,不過我們沒有證據,不好輕舉妄動。”楊晚道。


    馮氏沉下臉,十分不滿,“我們都斷親了,還離得遠遠的,他為何揪著我們不放?”


    “誰知道呢,有些人天生是壞種,見不得人好。”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他沒什麽本事,以後咱們提防著點就成,”


    “若是咱們抓到證據,直接送他見官,一了百了。”


    府試在四月中旬,要去順安府考,楊大寶沒那麽大的能耐將手伸到府城裏去。


    翌日,


    楊晚帶著明澤進城接觸鋪子的生意。


    他如今該認的字已經認全,又一心不在科考上,強扭的瓜不甜,還不如順了他的意。


    楊記菜鋪雖不是一個大鋪麵,生意卻做的很大,集零售和批發為一體。


    凡是想買蔥蒜這些菜都得經過鋪子這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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