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可以。我把你們帶到地兒,看著你們玩兒!”曉威說:“得了,你裝什麽君子!這世上一共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不正經,一種是假正經。我倆是不正經中的航空母艦,你就是假正經中的宇宙飛船!”我說:“其實吧,你們都誤會了。我是第三種!“謝安好奇地問:”第三種是什麽?“”嗬嗬,我假裝不正經!”“呸!”“吐!”


    曉威長長歎了口氣,有些風騷地說:“少年安得長少年,海波尚變為桑田。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看著這花花的夜下古城,感覺好壓抑。我們一人來吼一句話,發泄一下好不好?”謝安說:“我也是啊,同意!”我也說:“準了!”謝安搶著說:“嗯,那就我先來。”他喊了一句:“處女我愛你!”曉威接著喊:“妓女我愛你!”


    我正要喊,話到嘴邊,卻止住了。謝安催我:“趕快喊啊,要緊接著!”我無力地低下頭,隻是喃喃了一聲:“語嫣,我愛你。”語嫣,我想你,真的好想。因為你,已經遠離有你的太和;因為你,我甚至正在遠離,沒有你的麗江。我無法想象,假如有一天,也是因為你。我想要遠離這個沒有你的世界了,該到哪兒去呢?


    每一個偉大的人,都一定渺小過。每一個渺小的人,或許也都曾偉大過。我沒想要成為一個偉大的人,我隻是想做,一件偉大的事兒。用一生的時間,去愛一個人,是一件偉大的事兒嗎?這是一個充滿愛的世界,但也是一個有愛,卻沒有天長地久的世界。


    即使我不能去永遠愛你,可我依然想,永遠守護你。你願,或不願。我隻想這樣對你,無怨無悔。我不敢忘記你,因為失去了記憶中的你。我一生的幸福,都會帶著深深的悲與寞。更何況,沒有幸福呢?或許曉威的話是對的,但我還是喜歡,元稹的“曾經滄海”。他山固有他山之美,而我隻願固守一座孤峰。哪怕在風中,寂寥地零落。


    我一直都知道,生活是童話的天敵。童話的王國裏,有安徒生,有格林兄弟,還有《一千零一夜》。這就夠了,所以我不想寫童話,去毀滅那個美好的世界。因為如果我去寫,白馬王子會和白雪公主離婚,灰姑娘也會被王子拋棄,賣火柴的小女孩兒會更加悲催。童話應該是美好的,而不是憂傷的結局。


    童話是夢想,神話是幻想,詩歌是理想。而小說,才是赤裸的生活。童話裏我們三個,會永遠快樂地在一起。而生活裏,就是一場別離。謝安在麗江隻待了幾天,就要趕迴他學校了。他走的那晚,是大一新生們報到的時候。想起一年前的我們倆,和現在的我們仨,不由自主的失落。就像米蘭.昆德拉說的那樣,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我倆從火車站迴來,走到旅院大門口時,幾輛校車正好停下。成群結隊的新生,手舞足蹈地衝向旅院。曉威說:“才走了一個謝安,上天就補償這麽多的學妹,來安慰我們的孤獨!”一切都像去年的那會兒,想起不禁有些感慨。男四院本來就是女生院,那一屆是被男生暫時占用了。這一屆又還給了女生,變成了十一號院。


    我們全體遷到新的男四院,就在旅院的高爾夫球場對麵。新舊兩院距離不近,幾乎橫跨了整個旅院。為了上課方便,我們買了兩輛二手單車。一輛250,這是個吉祥的數字。當我們走到原男四院的路口時,看見一個女生提著個小巧的行李箱,正站在那兒東張西望。曉威不失時機地走過去搭訕:“嗨,小學妹?”


    那女生應了聲:“嗯,學長好。”“哈。很有禮貌啊,你站這兒幹嘛?”“學長,我迷路了。”我問:“你在哪個宿舍院?”“女十一院。”曉威說:“擦,那不是我們曾經的男四院嘛!這都到門口兒了,往左走個十幾米就是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生忙說:“我叫安可田,謝謝學長。”然後留給我們一個甜美的微笑,拉著行李箱就跑了。曉威不正經地說:“哇。這名字真甜,聽著就想吃!不過,她跑得也太快了吧,咱倆很像壞人嗎?”“貌似不是什麽好人吧。怎麽,你又想要qq號?”“寡人的風騷,這世界不懂。隻有你懂!”“得了,有緣自會相見。”


    曉威搖搖頭說:“那是忽悠人的。有緣自會相見,那隻是在一個浪漫的世界裏。而在我們這個變態的世界裏,有錢才會相見!”“擦,狗嘴終於吐出了象牙!”“象牙有沒有你白?”“現在不扯淡。曉威,我突然想到了一年前,第一次見到李西的情景。你說,是不是很相似?”“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曉威有些落寞地,拽了一句詩。


    走在香柏1路上,抬頭從粗壯柏樹的縫隙間,望見了303的陽台。我想起了自己,曾倚著那陽台,和語嫣一起唱著《月亮代表我的心》。看來月亮啊,還是代表不了我的心,以後還是靠太陽吧。或許我和3真的有緣,現在我住在新男四院的,3幢303。


    每天的清晨,依然可以沐浴著,高原上怡人的清風。依然可以從陽台上望到,神秘絕美的雪山。李西曾經說過,每天清晨望見雪山,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美,那是一種信仰!或許我們每個人,都可能變成信仰的殉道者。但即使這樣,也要比沒有信仰,幸福得多。


    大一是春天,曖昧的季節;大二是夏天,戀愛的季節。大三是秋天,冷戰的季節;大四是冬天,分手的季節。現在看來,我在曖昧的春天,談了一場夏天的戀愛。反季節反潮流,必然要遭受,風霜雷電的迫害。所以我春天的戀愛,直接進入寒冬,連個小火爐都沒有。


    現在大二了,很多人都開始談戀愛。而我的世界,已經是一片廢墟,廢墟是沒有任何季節的。孫黃的女朋友是金融係的,周亮的女朋友就是我們本係的。他倆經常打口水戰,互相灌水拍磚。孫黃總是說,我女朋友是外係進口的,係產的就不行!周亮就反擊,nnd。崇洋媚外,是叛係行為!他倆戰鬥結束了,就開始調侃我倆。


    孫黃問我,燦哥,你女朋友呢?我說,飛了!周亮就說,煮熟的鴨子飛了,說明它都成精了,根本就不能吃!趁水還熱,再煮一隻!我說,擦,朕可不是你們這些賤人。你們一直是寧濫勿缺,朕一向是寧缺毋濫!孫黃說,哈,濫也比沒有好!我說,天要下雨,你要犯賤,我都不管。朕現在已經是,身如不係之舟,心如已灰之木!


    看他倆嘚瑟的熊樣兒,曉威就發狠說,你們給我等著,哥這學期要找兩個女朋友!孫黃說,有種的就兩個,同時進行!曉威說,行,沒問題!我已經想好了,找一個學妹,找一個學姐,不是高難度咱不談!周亮賤笑著說,膜拜!曉威認真地分析說,女朋友嘛,一個太少,三個太多。為什麽會說,左擁右抱呢?那就是要我們,找兩個女朋友,一邊擁抱一個!


    我們上網聽歌,我聽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他聽的是《遊戲人間》。“笑容太甜,淚水太鹹,山盟海誓到了最後,難免會變。煩惱太多,未來太遠,何不陪我一起放蕩,遊戲人間!”曉威對我說,寡人想通了。其實人生不過就是打遊戲,一場遊戲一場夢。生命不過是一場幻覺,一切都是tmd幻覺!


    我說,即使生命是一場幻覺,我們也應該努力使這幻覺,來得更美麗些!他卻自我陶醉地說,我現在的幻覺,就像吃了春藥一樣。每分都像在跟赫本接吻,每秒都像在和夢露上床。wonderful,great,perfect!我很喜歡奧黛麗赫本,不過那個什麽瑪麗蓮夢露,真心討厭。相比之下,我最愛的是費雯麗。或許這就是我為什麽,每一刹那都是《魂斷藍橋》吧。


    大二的第一節課,是周一上午的基日課。第一冊教材已經學完了,曉威望著眼前的第二冊教材,深情地對它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親愛的,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重新開始,怎麽聽都是一句很殘忍的話。因為它代表著,不堪迴首的過去,不忍展望的未來,不知所措的現在。


    新學期的第一課,用曉威的話說,是在激情中度過。後主講語法點的時候,不知怎麽就問了一句,知道‘我愛你’用日語怎麽說嗎?周青立刻接話把,i love you!大家爆笑,然後紛紛討論愛情。後主說:“人都是會變的,你們現在喜歡一個女孩兒,以後就不一定了。愛情是幼稚的!”


    曉威小聲對我們說:“這孩子一聽就知道,沒被人愛過,好可憐哦。信爺,你去追她吧!”“追你妹!”高信幽怨地瞪他一眼。後主又說:“你們拿什麽來愛女孩兒?難道你蓋一間茅草屋,買一輛自行車,去娶一個女孩兒?”高信說:“擦,拜金女。堅決不要!”周青說:“我要。一輩子太久,隻要一次性!”


    曉威不滿地說:“燦哥。難道這輩子,咱們還買不起一套房一輛車了?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想了下說:“北上廣的房子,咱們可能真買不起,阜陽的沒問題。勞斯萊斯和法拉利估計買不起,不過奇瑞和比亞迪沒問題。算了,知足常樂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哪知道這小子,突然話風一變:”實在不行,我就去日本拍小電影嘛!”


    周青擠眉弄眼地說:“威爺,絕對能火!你的電影我決不看盜版,死命支持!”我說:“拍你大爺,你去烏克蘭吧!”“為什麽啊?”“聽說那邊‘女多男少,後患無窮。’你快去拯救水深火熱中的,烏克蘭姑娘們吧!”“我去,多謝指點!”“同去!”“走起!”“求帶走!”“求加入!”幾個人渣,一起附和。同時還不忘跟後主互懟,女生們竟然也倒向我們的陣營。


    最後她憤憤說:“行了。一提起愛情,你們這麽大興趣。有興趣的話,就下課討論去吧,接著上課!”曉威低歎一聲:“唉。聽說好多女孩兒啊,寧願坐在寶馬車裏哭,也不願坐在自行車後笑。我勒個去,可能寡人這輩子,真的開不起寶馬車啊!”我安慰他:“兄弟別擔心,生前開不起,以後我給你燒一首詞嘛。全都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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