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喜歡文字的人,喜歡看更喜歡寫。從初一開始,有空就寫寫小詩寫寫小說,隻是自娛自樂。高中時有個紅顏知己對我說,燦燦,你以後可不要寫那些黃色小說啊,我不敢看。我說你放心,我隻寫金黃色的小說。關鍵時刻,一筆帶過!有人說王小波的《黃金時代》,把以前所有的性小說全給槍斃了,這話有點道理。話說,看黃色小說,還看王小波!


    除去他的文字,我更欣賞他的犀利和灑脫。他說,這個世界自始至終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像我這樣的人,一種是不像我這樣的人。他說,我對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無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見些有趣的事。倘能如我願,我的一生就算成功。他說,強忍悲痛,活在這個世上。


    我還欣賞他的情書,他把情書寫在五線譜上。他說:五線譜是偶然來的,你也是偶然來的。但願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然而,誰和我是一支唱不完的歌?沒有,因為我不是一首好歌,或許我本是離歌。於是我開始瘋狂地,看一本又一本的小說。睡在另一個世界裏,獨自演繹自己的悲歡離合。


    笑,給太陽看;哭,給月亮聽。在平坦的操場上肆情奔跑,在隱蔽的角落裏醉心沉默。青春不過是說起來很珍貴,其實不過是最廉價的時光。在那段時光裏,是沉沉的白天,悶悶的黑夜,以及渴望飛翔卻斷了翅膀的少年。在最美好的青春裏,我們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做不了。哪怕是做一場夢,夢裏都在上課,夢裏都在考試,夢裏都在為一道道難題苦思冥想。


    教科書,資料書,一遝一遝的試卷,一本一本的筆記。一直在和作文,函數,語法,馬克思,故人舊事和經緯度,作著無休無止的糾纏。偶爾仰望一下天空,頸椎就開始酸澀地痛。其實那天空也不值得仰望,隻是一片一片無垠的蒼白。蒼白地刺眼,什麽也看不見。


    高中是沒有自由的,可大學呢?高中的我們,被淹沒在一個無底的深坑裏。隻有無盡的理想、夢想,和幻想。老師們總是說,大家努力吧奮鬥吧拚搏吧!大學,就是天堂!到了大學,你們就自由了!他們年複一年地,重複著這個善意的謊言。其實不隻是他們說謊,還有許多的人,都不斷地這樣對我們說:你要怎麽怎麽樣啊,之後就是天堂!


    現在大學了,大一,不過是另一種高四而已。從一片黑暗,走向一片昏暗。確實有了一點自由,卻又多了一些自由的惶恐。當被束縛太久了,自由突然而至,或許你已不敢要了。因為你已被養成了,恐懼自由的奴性!就類似於那個著名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盧梭說得對,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中!是啊,上帝不是我們的主人,我們卻都是生命的奴隸。


    通常我們都習慣,把美女和野獸連在一起。人說最好看的玫瑰都帶著刺,看來這些都是很有道理的。王薇的身上有多少野性我看不出來,但絕對是帶刺的。上她的課,全班同學都是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特別是男生們,都有種被美麗女主剝削的奴隸感,但是還偏偏有些喜歡,愛恨交加!最緊張的,就是她找人迴答問題的時候。


    由於人少勢弱,更迫於王薇的淫威。我班男生都喜歡坐在最後一排聚成堆兒,平時抱團取暖。但是每當這時,就開始相互起哄,不斷地低聲喊別人的名字。被叫到的人戰戰兢兢,直到迴答完畢,才坐下拍著胸口說,哈哈,下麵沒我事兒了,你們等著吧!然後心思就從課本上移開,飛到其他地方去了。


    很快王薇就發現了這個情況,把男生集體調到第一排。還說暫時這樣坐,到時要按期中考試成績排座位。倒數前八名的同學,通通坐在第一排。她這麽一說,立刻讓我有了迴到高中的感覺。我拍你,你拍我;排排坐,吃果果。大學生還按分數排座位,這絕對是世界大學史上一大奇觀!可是最後,還得乖乖聽禦姐女王的話呀。就算是吃了一隻蒼蠅,隻要是女王給的,那蒼蠅也是甜的!


    小時候尖子生的名聲,那是遠揚江湖。很多人都問我,董燦,你長大以後是上清華,還是上北大?曾把我問的,為這個問題糾結不已。清華,還是北大?總不能左擁右抱吧,真是左右為難!後來這個問題,到了高一變成一本還是二本,高三就變成了上學還是退學?以後就變成了,活著還是死去。所以達爾文的進化論,明明是錯的嘛,朕就一直在退化呀!


    從我確定自己考不上麻省理工學院時,就開始思考一些問題。很多人都說,中國的教育,至少要落後西方教育一百年。高中時一位德高望重的地理老師,直接一句話,中國的大學教育,是徹底失敗的!素質教育空喊了那麽多年,到現在還是應試素質教育。據說科教興國是國家的基本政策之一,但是這樣的教育能興個啥國呢,我的天朝上國?


    貌似中國還是有很多名校的,可那隻是中國意義上的所謂名校。我眼中的名校,就是北大,清華,浙大,武大,南開,交大,同濟,廈大等等。不好意思,我說的,都是民國的。還有當初的學界霸主中央大學,和獨樹一幟的西南聯大,那才叫世界級的名校!在當時的世界大學排名中,中央大學已經超越日本的東京帝國大學,位列亞洲第一!


    學術自由、教授治校與大學自治,是世界名校的共同原則。蔡元培先生曾說,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學的通例。我絕對不能作,不自由的大學校長!梅貽琦先生說,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蔡元培提倡學術自由和科學民主,他“思想自由,兼容並包”的主張享譽中國。這些措施為中國培養了一大批人才,並使北大成為群英薈萃的學界聖地。


    當時的北大為了自由和真理,曾一度公開要求脫離教育部。對待教育部的坑爹政策,也是直接不鳥。清華校長的子女,考試分數不夠,毫不留情地被拒之門外。現在西方的大學,也照樣拒絕為總統授予榮譽學位,甚至拒絕總統對學校的訪問。我們的很多校領導呢,真是各種花式跪舔啊,看誰更像京巴。


    那些可愛的校長先生們,都很偉大。可是民國後,竟再也沒有看到過這麽偉大的教育家!有時候我就想,如果現在蔡元培先生是北大的校長,梅貽琦先生是清華的校長,竺可楨先生是浙大的校長,張伯苓先生是南開的校長。那我會不會在高中時玩命拚搏,誓死也要考上這四大名校呢?曉威說,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我說,忘了告訴你,我就愛吃醋!


    說大學是象牙塔,那都是以前了。我倒覺得現在的大學是比薩斜塔,正搖搖欲墜地,向真理的對麵傾斜。說大學是伊甸園,其實是渡邊淳一筆下的《失樂園》。一群群的西門慶和潘金蓮,節假日大學旁邊的小旅館,都是爆滿。旅院有一首流傳已久的打油詩,不知道是哪位天才學長遺留的:旅院自古無嬌娘,殘花敗柳排成行。對對看似天仙配,都是野雞伴色狼!


    有時我們在一樓的教室上課,課間休息就窩在走廊口。叼著煙斜著眼,觀賞來來往往的嬌花嫩柳們。大家一邊瞄著一邊評頭論足,說哪個腿粗了點,哪個胸小了點。朱自清寫背影,主題是親情;我要寫背影,主題就是欺騙。我覺得女生的背影,是這世上最能欺騙人的東西之一。另一種東西,就是女生的qq和微信頭像。


    高信說:“背影急煞百萬雄師,轉身嚇退千軍萬馬!”周青說:“從後麵看想犯罪,從側麵看想後退,從前麵看想防衛!”大家各有精彩評論,旅院日專2班全體男生大會,在熱烈討論過看的方向後,又積極溝通了看的角度問題。王宣說:“從上往下看,是審美;從下往上看,是色鬼;從中間往兩邊,是禽獸!”這個,我們統一點讚!


    從理論上來說,我是審美,而曉威是色鬼。但實際上我們都是,登徒子的後裔。我是把七彩毛發濃妝豔抹滿臉浪蕩的一律略過;曉威是把穿黑絲襪穿高跟鞋穿超短裙的一票否決。他最討厭穿黑絲襪和穿超短裙的女生,說這樣一來影響市容,二來有傷風化,三來誘發犯罪。


    為了維護華夏文明的道統,他要是當了總統,一定強烈號召把禁止這些玩意兒寫進憲法!我暈,都傷及文明了?不過有人類存在之年,他這總統也是別想了。我跟他有點不一樣,別人的女孩兒怎麽穿都行。甚至啥都不穿,我都舉四肢讚成!不過我的女孩兒,就在家裏穿一穿,給我一個人看就行了。


    晚上迴宿舍,就看見孫黃盯著電腦屏幕,獨自傷情。屏幕上滿是風光旖旎的畫麵,背景是日本,主角是女人。曉威開口就是嘲諷:“渣渣,你怎麽又在看?學習要是有這麽努力,不早成高考狀元了嗎!”孫黃歎了口氣說:“唉,兄弟心情不好啊。”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表白被拒。他看著我問:“燦哥,你說到底怎樣表白,才不會被拒絕呢?”


    吹牛隻是吹牛,其實我自認是個菜鳥,絕不是什麽撩妹聖手。但挺奇怪的是,從初中起就不斷有同學,讓我給出謀劃策做愛情軍師。到高中,向我求助的人就更多了。年少輕狂不走心的我,卻成了戀愛專家,竇娥冤!或許是我的悲情暗戀,感通上天了吧!所以一不小心,打通了愛情的任督二脈,就無師自通了。


    謝安曾暗戀他同班的女生,老纏著我問怎麽追。擦,我又不是她爸,怎麽會知道?他就開始誘惑我,燦哥,請你吃烤腸?不吃!請你吃泡麵?不吃!請你吃烤鴨?成交!然後,我就掏心掏肺地給他出了不少餿主意。雖然有情人沒有終成眷屬,可是成了令狐衝跟嶽靈珊似的師兄妹。最後我說,一分價錢一分貨啊!謝安懊悔地說,早知道應該請你吃烤豬!


    我拍了一下孫黃的腦袋說:“那就實行三不政策,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孫黃說:“可是不主動,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不拒絕,就隻能吃爛白菜了;吃了白菜不負責,會被唾棄的。”曉威接了一句:“就你這樣的豬,就算啃的是爛白菜,也少不了被人唾棄!”“丫兒的,你才豬,你連爛白菜都沒得啃!”孫黃立刻反駁。


    曉威頓時換了一副溫柔的麵孔,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說:“兄弟,那女的也就一中等偏下,別太放在心上。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花姑娘,足夠讓你精盡人亡!”“中等偏下”這四個字,把我們都給逗樂了。其實仔細想來,這世上好看和難看的人並不多見。大部分人不就是中等嘛,隻是沿著中線,上下略微浮動而已。


    孫黃突然笑了笑說:“哎呀,聽了你這話,我這小心肝爽快多了。”周亮笑罵一聲:“真賤!”他倆開始引經據典地對罵,簡直是出口成章。一個比一個博學多聞,全是網上最流行的幹段子。我勸架說:“丕兒,植兒。同是天涯下賤人,相煎何太急!”曉威聽了說:“經典,我借用了!”“本人原創啊,轉載請注明作者。”嬉笑了一會兒,我說:“你們玩吧,我要上床去了。”


    孫黃賤賤地問:“和誰啊?”曉威替我接了句:“和你妹!”“擦,我沒妹。”“姐也行。”“姐結婚了。”“正好mp3!”孫黃罵道:“人渣,我c你媳婦兒不給錢!”曉威說:“我c你媳婦兒,一定給錢!”孫黃說:“給啊,給啊,你去給啊!”直到幾秒靜默後,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他才知道自己給媳婦兒,拉了一手好皮條。


    然後向我們每個人,都豎了一下中指,憤憤不平地說:“我是獨一無二的王,你們都是我下賤的奴隸!還合起夥來了,想要造反了嗎!”我說:“對,你是王。人家是王子的王,你是王八的王!”“擦,還是你最狠......”經過一陣不設下限的玩笑,孫黃已經全麵忽略了,被女生拒絕的傷心事兒。人嘛,都是一個德性,好了傷疤忘了蛋疼。有時傷疤還沒好,就忙著去揭。


    可恨這小子睡覺之前,竟然唱了一首《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開在春風裏。在那裏,在那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nnd,還tm唱了兩遍!簡直是對我們這些祖國花朵的,一種不人道的摧殘!周亮用被子蒙著頭,捂著耳朵直接粗魯地罵:“想不起,想不起,你個傻b!”曉威吼道:“擦,鄧麗君來了!”


    等他唱完後,我說:“孫子哎,一般男生唱這首歌,給我的感覺是惡心。但你給我的感覺,真的不太一樣!”孫黃興奮地說:“哎,還是燦哥會審美!什麽感覺?”“嘔吐......”“我擦!”“好了,關燈睡覺!”燈滅如天黑,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了。躺在床上,我默默地想著。這首歌應該由我來唱,輕輕唱給我的語嫣。


    “夢裏,夢裏見過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夢見的就是你!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裏!”哦,上帝!可別隻是讓我在夢裏。傷不起,我是真的,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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