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咬著唇,過了半晌才開口。


    “我騙你什麽了?”


    趙景寒冷笑一聲,將桌案上的團扇拍落在地。


    那是之前太子贈予自己的那把......


    “我再問你一遍,你剛才到底去了哪裏?”


    趙景寒的眸子陰沉的駭人。


    “去了東宮,我是去……”


    為了不必要的誤會,明月打算將自己將計就計的事告訴趙景寒。


    “嗬,果然如此。”


    “你聽我解釋,這件事......”


    趙景寒一把將她推開,“不用再狡辯了!”


    他又從桌案上拿起一份書信朝她丟了過去。


    明月彎身撿起,將信打開。


    裏麵的內容透著露骨的曖昧。


    竟是寫給太子的情詩。


    而最後一行寫道。


    我之所以委身在四皇子身邊,都是為了太子。


    希望太子盡早將他鏟除,你我便能早日重聚。


    更讓明月驚訝的是,這字跡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她試圖解釋道:“這信不是我寫的......”


    卻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


    “既然你喜歡的是太子,也不用再這番惺惺作態的樣子。”


    宋明月紅了眼眶。


    究竟是誰要誣陷自己。


    還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她還想解釋。


    這時,餘瀟瀟走了進來。


    “四皇子,你找我?”


    她掃了一眼旁邊失魂落魄的宋明月。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趙景寒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攬到了懷中。


    “不,你來的剛好。”


    說完,他低頭親吻了餘瀟瀟的額頭。


    帶著她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正殿。


    看著他們的背影。


    明月心痛到無法唿吸。


    整個肩膀都在微微地顫動。


    ......


    ——


    東宮中。


    事情敗露。


    太子將一切的罪責都怪罪在了宋清鈴身上。


    他對她徹底的厭棄。


    給她賜了一碗毒藥。


    死前。


    宋清鈴卻顯得異常平靜。


    她似乎早已料到了這一刻的到來。


    不過,她就是死,也要剝下宋明月的一層皮,不讓她好過!


    沒人知道。


    她宋清鈴有模仿字跡的能力。


    照著宋明月之前練的字帖偽造了一封信。


    又編造了一些太子和宋明月偷情的事。


    沒想到,這趙景寒就信了。


    哈哈哈哈哈,愛情?


    也不過如此。


    她宋清鈴難逃一死,而她宋明月也將痛不欲生!


    宋清鈴仰天長笑,從宮女手中接過了盛著毒藥的碗,一飲而盡。


    須臾,她痛苦地在地上掙紮著。


    七竅流血而死。


    ——


    太子側妃病逝的消息,很快便在宮中傳開。


    也傳到了相府之中。


    老夫人很是悲痛。


    宋淵一家。


    死的死,瘋的瘋,殘的殘。


    若說這都是巧合,她自然不信的。


    莫非真的是因為保守了皇後的秘密,使相府遭遇了天譴。


    才落得了如此下場?


    她有些動搖了。


    皇後曾是她的兒媳。


    她的野心,老夫人怎會不知曉?


    這些人幫她做事,也獲得了不少昧著良心的錢財。


    如果真的如她所願,將宋歡扶持上了皇位。


    將整個江山交到了外姓之人手中。


    這是不是違背天理......


    這麽多年以來。


    老夫人的內心第一次動搖了,也許這麽多年堅持的都錯了。


    從前,她隻想守住相府,守住這個家。


    卻不料被楊嬌嬌抓住了把柄,才讓她在相府裏逍遙法外了那麽多年。


    迴頭再看。


    自己的雙鬢已經發白。


    該守住的沒有守住,該留下的也都失去了。


    錯了,興許自己真的錯了。


    “母親,這麽晚了,您還沒睡?”


    見到來人是朱氏,老夫人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


    “母親是為清鈴的事,傷心難過吧?”


    她走到老夫人身邊,替她沏滿了一杯茶,“母親千萬別過於悲痛,傷了身子。”


    老夫人接過朱氏遞過來的茶,喝了下去。


    “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嗎?”


    朱氏聽老夫人這麽問,也不掩藏了,露出了眼中的貪婪之色。


    “聽聞母親手中還留著京城裏的幾間鋪子,以後......打算怎麽處理?”


    老夫人輕笑一聲,“如今文兒已經恢複了官職,你也別打那些鋪子的主意了。那都是月丫頭的生母留下的。月丫頭出嫁前特意關照我,要將那幾間鋪子留給林婉和宋雨。”


    朱氏聞言,臉上布滿了憤恨。


    她為了相府付出了這麽多,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什麽都沒有。


    “不過,我也不會虧待你,我這裏有一份藍玉的嫁妝,是很久之前就給她備好的。可那丫頭......”


    說完,她深深的歎了口氣,“怕是也不用上了。”


    她轉身從裏屋抱出了一個木盒。


    看著那破破爛爛的盒子,朱氏心底一片冰寒。


    果真......是把自己當叫花子打發。


    她的眼中,逐漸醞釀了一層殺意。


    “母親,這些就不用了。”


    老夫人有些詫異,“你不打開看看?”


    朱氏的麵色逐漸猙獰,露出了一抹邪笑,“這有什麽好看的,妾為了相府付出了這麽多,到頭來得到的,還不如府裏的丫鬟,哈哈哈哈哈。”


    她伸手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將裏麵的茶水全部傾倒在地。


    “這桌案上的兩杯茶,一杯是毒藥,而另一杯是解藥。本想留您一命,可惜了,您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老夫人頓覺喉頭一陣腥甜。


    她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黑血。


    “你、你......”


    後麵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她徑直倒在了地上。


    手中抱著的木盒也掉落在了地上。


    撒了一地。


    朱氏震驚。


    那木盒裏頭竟全是珍寶。


    還有一疊錢莊裏的銀票。


    這些......若兌換成銀兩,比宋明月手上的那些鋪子還要值錢。


    她慌亂地跌落在地。


    伸手觸了觸老夫人的鼻息。


    已經晚了......


    朱氏沒有想到老夫人會存了這麽多錢。


    她後悔了。


    後悔下手早了。


    沒有打開看一眼。


    ......


    ——


    繼宋清鈴死後,老夫人也相繼去世。


    街坊上都在流傳,老夫人是傷心過度誘發了心急。


    宋明月得到消息後悲痛交加。


    祖母待她不錯,這突然的離逝,讓她難以接受。


    隱約中,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正好她也能借此機會離開皇宮幾日,迴去守孝,查明真相。


    也好遠離那對恩愛的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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