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不想理會林席,抬頭懨懨的問了許韓一句:“還有多久到臨江縣?”


    許韓剛要說話,前方的司機師傅就扯開洪亮的大嗓門喊道:“臨江縣到了啊,下車的記得你們的東西別忘了啊,丟了可就找不迴來了。”


    祁君慢悠悠的站起身,許韓伸手接了她一把,衝前麵拿行李的男生開口:“不好意思,能麻煩讓讓嗎,她暈車難受,想快點下車。”


    男生點頭,停住拿行李架上的行李,錯開身讓祁君先過去,許韓又不厭其煩的問下一個人。


    許韓跟著祁君往前走,還不忘招唿林席一句:“林席,記得我的書包,我在下麵等你。”


    “放心吧,丟不了。”林席扯開嗓子迴了一句。


    祁君一下車,便衝到汽車站的垃圾桶旁邊開始狂吐,她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胃,幹嘔半天,渾身發冷,頭皮發麻,腦袋暈眩,除了一灘苦水,什麽也沒有吐出來,苦水沒吐幹淨殘留在嘴裏,苦味刺激的她不自覺的擺了擺腦袋。


    許韓本想走過去問問她有沒有事,可是有人先一步朝祁君走過去,自然而然的遞給祁君一瓶礦泉水,伸手覆上祁君的背,一下一下給她順氣。


    林席說過,祁君不喜歡男生的觸碰,於是許韓等著祁君衝身後的人橫眉冷對。


    誰知道祁君抬頭要死不活的看了那人一眼,低頭繼續幹嘔,抬起接過礦泉水的手拍了拍男生的手,使勁的擺手,示意他別再給她順背。


    男生嫻熟的接過她手裏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她。


    祁君喝了幾口水漱了口,抬眼就看見不遠處背光站著的許韓,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敲擊她行李箱的拉杆,臉色陰鬱,眉頭緊皺,似乎不高興。


    她雙腿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就往下快要跌坐到地上,許韓剛動了半個步子,就看見她身邊的男生立馬架住了她的胳膊,關切的問:“怎麽暈的這麽厲害?”


    “沒買到前麵的位置,車裏開了空調不讓開窗戶。”祁君有氣無力的迴了一句,勉強讓自己站穩,身邊的人又問:“你箱子呢?”


    “祁君,你好點沒有?”林席和許韓並排站在一起,問她。


    祁睿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兩個男生,挑眉問祁君:“他們和你一起迴來的?”


    祁君點頭,仰頭衝祁睿苦兮兮道:“走不動怎麽辦?”


    祁睿走到祁君麵前蹲下身說了一句:“上來,我背你迴去,看你這樣子也坐不了出租車了。”


    祁君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爬上祁睿的背,祁睿猛的起身把祁君嚇了一跳,祁君罵了一句:“你起來就不能吱一聲嗎?”


    祁睿不想和祁君計較,背起祁君走到許韓麵前,騰出一個手要去拖祁君的行李箱,許韓的手兀自收緊,冷著臉看著祁睿,沒打算放開。


    祁睿收迴手,挑眉看著許韓禮貌的說:“箱子給我,謝謝。”


    祁君姐弟倆長得一點都不像,一個特別像父親,一個特別像母親,外人不知道的都猜不出來他們的關係。


    林席看了祁睿幾眼,問:“祁君,這是誰啊?你看你也走不了路了,許韓他爸在外麵等著,他爸開車來的,讓他爸送你迴去吧。”


    “不用了,我們走路。”祁睿冷淡的迴了一句,語氣有些不善,視線卻看著許韓,半點沒有移開。


    祁君懶洋洋的趴在祁睿的背上,現在她隻想睡覺,什麽都不想,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迴:“不用了,他背我迴去就行了,我坐不了車,現在隻想睡覺。”


    林席不明意味的看了許韓一眼,以為許韓會說些什麽,結果許韓直接鬆開祁君的箱子,轉身就朝汽車站外麵走,林席看了幾眼祁睿隻得跟上去。


    許韓並沒有直接出站,而是走向了一處陰影,林席跟著過去站在許韓身邊,順著許韓的視線就看見祁睿一手托著祁君,一手拉著行李箱正朝站外走。


    不遠處傳來很曖昧的對話。


    男生問女生:“你要不要吃點什麽東西墊墊你的胃啊?”


    女生軟糯的迴:“什麽都不想吃,隻想睡覺。”


    男生寵溺的開口:“那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女生小聲囑咐:“要走很遠的,你半路一定不能把我丟下了。”


    男生笑了一聲,促狹道:“不丟,肯定把你安全背到家,你就安心睡吧,我來的時候你爸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你安全帶迴去,我可不想挨財務總管的笤帚和戒尺。”


    “他是誰啊?看起來,他和祁君關係很親密啊。”林席看著祁君他們出了站,轉頭看著許韓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許韓冷冷的看了一眼林席,沒迴話,林席覺得無趣索性不開口說話了。


    祁君連睡三天才將那股難受勁給憋迴去,醒來之後精神抖擻,生龍活虎像個剛從牢裏放出來的饑餓囚犯,席卷了她媽媽剛做好的一盤紅燒獅子頭,意味未盡的吧唧了幾下嘴,衝廚房的母親喊道:“財務總管,我睡了這麽多天你也不說帶我去醫院瞧瞧,萬一一命嗚唿了呢。”


    祁君媽媽端著一盤菜走到客廳來,把菜放下拿起被祁君掃空的盤子沒好氣的迴:“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祁君就算想死閻王爺都不樂意收你,你就可勁蹦躂把。”


    祁君看著她母親往廚房去的背影,撇了撇嘴,“是是是,閻王爺都不收我,隻有您是個大慈大悲的活菩薩,不光生了我還養了我十八年,您簡直比毛主席都偉大。”


    “你少給我戴高帽子,我可比不上毛主席,啊。少貧了,過來幫忙拿碗筷,你爸和祁睿快迴來了,祁睿吃了飯還要去上晚自習呢。”祁君媽媽在廚房喊。


    祁君站起來走到廚房門口,扒著門棱問:“財務總管,您就不問問我去濮陽之後,大學生活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我啊?”


    “誰能欺負你啊,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趕緊拿碗筷出去。”


    祁君泄氣的走到廚房拿著碗筷往外走,邊走便迴:“原來我在您心裏這麽強大啊,好歹我也是個女生啊,您就不怕我被男生欺負啊,我這小胳膊小腿,可打不過男生啊。”


    祁君媽媽從廚房端著湯出來,“你要是被男生欺負了,祁睿早就衝濮陽去了,我還能不知道你們倆。”


    祁君一聽這話,點了點頭覺得她媽媽說的對。從小她和祁睿雖然總是互相看不上眼,但是隻要她和別人打架,沒打過別人,祁睿都會去幫她找補迴來,有時候還特霸氣的留下一句:“我祁睿的人你也敢動,皮緊了吧。”


    “財務總管,你太不了解實情了。”說話的是開門進來的祁睿,身後跟著剛從工地迴來的祁君爸爸,“祁君要是被人揍了,我肯定會手舞足蹈給別人加油助威,省得祁君老是氣我。”


    “嘿,我哪裏氣你了,明明就是你氣我。”祁君不樂意的反駁,“你那天背我迴來之後為什麽不把我外套脫了,害得我睡醒之後棉衣都起褶子了。”


    祁君把書包隨手放在客廳的小沙發上,坐到桌子旁邊,嫌棄的看著祁君迴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你讀這麽多年書讀迴娘胎裏麵去了吧,你祁君不害臊,我還怕長針眼呢。”


    祁君媽媽朝祁睿頭上重重拍了一下,輕斥道:“你要不要剖開她娘胎看看裏麵有沒有她祁君讀的書啊,嗯?”


    祁睿哎喲一聲,祁君衝祁睿得意的揚了揚下巴,無聲的說了一句:活該,讓你嘴欠。


    “財務總管,我錯了,錯了,趕緊吃飯,吃飯。”祁睿抬頭瞥見她媽媽眼裏的冷冽,當下認了慫。


    “你們從小掐到大,不知道哪來那麽多架掐。”祁君爸爸洗了手,坐過來笑著說了一句。


    “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啊,不然哪來的架掐。”祁君和祁睿異口同聲迴。頭上就被自家母親一人一巴掌,隻能低頭使勁扒飯,祁睿偷偷的衝祁君笑的一臉促狹,豎起大拇指,祁君朝他翻了個白眼,不再看他。


    當晚祁君感覺還是有些疲倦,早早就睡下了。


    祁君在家裏百無聊賴過了半個月之後,祁睿也期末考試完放了寒假,祁君看著祁睿皺眉看著書桌上放的一大推寒假作業的苦臉笑的格外嘚瑟,說道:“誒呀,好煩呐,大學竟然沒有寒假作業。”


    祁睿笑的一臉假,站在桌子旁邊,眯著眼睛看祁君,手裏的政治書被他卷起來,問:“祁君,你今天有點飄啊。”


    “飄嗎?沒有啊。”祁君一臉無辜打量了自己好幾眼,抬頭睜大眼睛看著祁睿,“難道是我太輕了嗎?”說著雙手做小鳥翅膀狀開始慢慢撲騰雙手,得意的看著祁睿唱起來:“我飄啊飄,搖啊搖,就是沒有寒假作業了。”


    祁睿氣得狠狠瞪了祁君一眼,揚起手裏卷成棒的書就要打祁君,祁君彎腰躲過,竄出房間去,兩姐弟就圍著客廳裏坐著的父親轉圈圈,一個打,一個躲。


    “爸,你看祁睿他打我。”祁君笑嘻嘻的衝祁睿挑眉,朝自己的老爸告狀。


    “我讓你給我嘚瑟。”祁睿越過父親的頭頂就要打祁君,祁君蹲下身子,又道:“爸,你看看祁睿,沒大沒小的。”


    “爸您別管啊,這是我和祁君的私人恩怨。”祁睿說了一句,擼了袖子,看著祁君咬牙切齒道:“我看你上個大學迴來,飄得很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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