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自己也知道,她的性格會有一些缺陷,但是正如祁睿說的,她的性格頂多就是嘴巴毒了一點,然後不合群了一點,實在沒有達到說能夠把一個團體搞得四分五裂的地步。


    祁君還想說點兒什麽,正巧電話響了,她掃了一眼洛基亞手機屏幕的小窗口,祁睿兩個字不停地騷動著。她拿著手機貼上耳朵喂了一聲,拉著行李箱直接走出了寢室,直到下樓了,掛斷了和祁睿的電話,她才後知後覺忘了和孫姝打一聲招唿。


    可轉念一想,剛剛那種氛圍真的要是和顏悅色和孫姝說一聲我走了,才是真的尷尬吧,何況她也做不來那些虛假的動作。


    等在宿舍門口的林席見祁君滿腹心事的模樣,不由得又揶揄一句:“又怎麽了你?難不成又和你們寢室哪個美女又大戰了三百迴合?”


    祁君搖搖頭,說了句沒什麽。


    林席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語重心長的安慰道:“別想了,性格不合也不是你的錯。說實話,你這脾氣還是得改改,不然以後有的是虧吃。你看人家薑懟懟,處理問題就比你好,最起碼寢室每個人對她都是禮貌有加。”


    這句話祁君聽見心裏去了,她還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了一句,“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也不多在乎幾次,再說了,薑女王要是遇上303這幫祖宗,她得把303直接連鍋端了你信不信?她才沒工夫跟你撕逼打架告家長呢。”


    林席煞有其事的點頭,衝祁君豎起大拇指,附和道:“薑懟懟會用一/導/彈/直接送她們去外太空。”


    祁君停下腳步偏頭看著林席問:“話說,你要去許韓家過寒假,你來接我幹嘛?知道的我倆純潔的就是普通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林席對我有意思呢!”


    “要不是......”林席一開口才知道自己差點說漏嘴,忙止了話。


    “要不是什麽?”祁君眯起眼睛,危險的看著林席問:“你肯定有事。”


    林席沒好氣的迴了一句:“我能有什麽事,要不是許韓他家也在臨江縣,我哪能想起你來啊。”


    他說著突然打趣祁君問:“說真的,你把許韓手機號給誰了,他老是收到騷擾短信,氣得他都想直接換手機號了。”


    祁君臉色收斂,歎了口氣迴道:“我能給誰啊,被別人算計了”說著她氣惱的瞪了林席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你,人家以為是你林席的手機號才費盡心機偷的。”


    “誰叫你當時不問我,你不會把許韓的手機號存的我的名字吧?”


    “哪能啊,你林大公子的手機號我可不敢存,我怕被你那些花癡女粉絲群毆。”


    一路上林席和祁君插科打諢,到了校門口祁君才知道原來許韓叫了一輛出租車,等在那裏。


    許韓見林席和祁君上了車,臉上帶笑若有似無的看了一下他倆又低頭看手機,連招唿都沒有打一聲。


    祁君搶先坐在前麵,林席爭不過她妥協的坐在了後麵。祁君偶爾透過前後視鏡便能看見許韓臉上的笑意,依舊是一如既往眉眼帶笑,笑意不達眼底,不觸及心靈,不帶感情的。


    祁君其實很不喜歡這樣的笑,也不喜歡許韓的眼神,總覺的那樣的笑太假,太客氣疏離,那眼神太具有侵略性,輕而易舉便能把人盡心包裹自己的偽裝看穿,很是挫敗。


    車子到了濮陽汽車站,林席當了甩手掌櫃,許韓隻背了個書包。


    祁君奇跡般的發現,許韓雖然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卻是繞到出租車後備箱把她那個黃色的大箱子拎了出來,嫻熟的拉著行李箱的拉杆越過她往前走。


    她愣愣的看著許韓的動作,忘了反應,出租車打了方向盤離開,汽車尾氣噴了祁君一臉,她連忙蹙眉伸手揮了揮。


    許韓走了幾步發現祁君沒跟上來,停住,迴身笑著問了祁君一句:“不走?你等人?”


    祁君立馬把頭搖的向撥浪鼓一樣,提起步子朝許韓走過去。她想要去拉自己的箱子,許韓卻是自然的把手機和箱子換了隻手,她的手落空看著許韓腳步不聽繼續往前。


    她停頓半晌,快步跟上去繞到另一邊又想故技重施,結果許韓就快走兩步輕易的就把她的手避開了。


    祁君也不知道許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明明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手機,怎麽能每一次都輕車熟路的就避開自己呢?


    “你倆快點行不行,迴家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林席站在不遠處,衝許韓和祁君揚聲喊道。


    許韓收了手機,步子加快朝林席走過去,祁君歎了口氣,立馬小碎步跟上。


    林席先跑去買了三張票,三個人又是一路暢通無阻的過了安檢,到了站裏麵,許韓把祁君的大箱子放到行李層先一步上了車,祁君隻得默默跟上,今天她感覺自己有點像是一個四體不勤的廢物。


    上了車祁君才知道他們的座位是在最後一排,祁君搶先坐了窗戶邊上,林席和祁君中間隔了個位置,許韓自然的坐在祁君的邊上。


    許韓一上車就雙手抱胸靠著椅背開始睡覺,祁君偷偷打量許韓一眼,見他閉著眼睛,局促不安和緊張的心情莫名的放鬆下來。


    一路上,林席一開始還處於興奮狀態,各種和祁君打聽臨江縣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


    直到車子開到一半,下了高速,在國道上堵了一小時沒有動,林席就開始抱怨這是要去什麽破地方啊,孩子生下來都會打醬油,車還沒挪一下。


    祁君笑著罵林席矯情,許韓慢慢睜開眼睛斜了林席一眼不說話,又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許韓比祁君高一屆,來往臨江縣多次,想必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


    車子走走停停,祁君開始頭暈,難受的臉色發白,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視線始終盯著窗外。天已經從烈日當頭逐漸日落西下,漸漸的降下夜幕,再然後,就隻能看見遠處零星的點點光亮。


    林席叫了祁君好幾聲,祁君因為暈車,強烈忍住胃裏麵的翻湧,不答話。


    她害怕她一迴頭,一張口,胃裏麵的酸水就能直接吐到許韓的身上,在許韓麵前出醜,等同於她自己拿刀抹脖子,都是找死的節奏。


    林席見祁君不說話,又喊了幾聲,想必是還不到臨江縣,他已經沒了興奮勁,如今隻想找個人劈裏啪啦的訴說他心裏的狂躁和不滿。


    見祁君不理他,心裏又憋著氣,又繼續喊,愣是要把祁君喊答應不可,沒人迴應他就隔著許韓林席去拉祁君放在前麵椅背上的胳膊。


    “祁君,祁君。”林席不厭其煩的叫祁君的名字。


    祁君此刻難受的隻想車子快點到臨江縣,下車去找個垃圾桶好好的吐一迴,她感覺腦子暈乎乎的,胃裏麵不停冒著酸水,眼眶氤氳。


    車裏的溫度有點高,她熱的有些唿吸不暢快,林席一遍一遍喊叫的聲音刺激她的太陽穴,她很不想搭理,被棉衣裹著的身體一陣冷寒,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頭皮也開始發麻,很冷。


    林席見祁君仍然不理她,收迴手拍了拍旁邊的許韓,許韓一路上本就沒有睡著,自然也知道祁君沒有搭理林席。


    許韓睜開眼睛麵無表情斜了林席一眼,坐直身子俯身偏頭看著祁君,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見祁君額頭冒起的細汗和慘白的臉,當下皺了眉。


    許韓溫聲問祁君:“你哪裏不舒服?”說著伸手覆上祁君的額頭,掌心濕濡一片,祁君額頭的冰涼刺激著他掌心的溫度。


    祁君把頭靠在抓著前麵椅背的手上,有氣無力的看著許韓扯開唇角說了一句:“我有點暈車。”祁君感覺腦袋有些懵,很暈,很想睡覺,也很想把胃裏翻湧的難受吐出來。


    許韓冷著臉看了祁君幾眼,突然起身往車頭走過去。


    “你暈車啊?”林席關切的問了一句,開始翻許韓的書包邊翻邊說:“你暈車早說啊,我就給你買點暈車藥了,你看看你難受成這樣,許韓他不暈車,他包裏估計也沒有暈車藥,我給你找找有沒有什麽吃的,你先壓一壓難受。”


    祁君苦笑的看著林席打趣一句:“不用了,我怕他毒死我,畢竟手機號的事情他還在生氣呢?”


    說話間,許韓迴來了,手裏還拿著塑料袋,居高臨下的看著祁君把手裏的塑料袋伸到她麵前,祁君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接,接過來能怎樣,當著許韓和林席的麵直接吐嗎?


    就算她祁君平時大大咧咧慣了,可是在帥哥麵前還是要保留一點形象的好不好,祁君很想裝作視若無睹,可是她不抬頭,也感受到了許韓灼灼的目光,不讓她逃避半分。


    “別為了點麵子,把自己憋死了。”許韓譏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將手裏的塑料袋又往祁君麵前送了送,“拿著,難受就別忍著。”


    祁君有些不好意思,遲疑著慢吞吞的把許韓手裏的塑料袋接過來,她在心裏做了無數設想,終是沒有下定決心當著許韓的麵直接掀開塑料袋暢快淋漓的吐一場,她把塑料袋攥在手裏,努力克製想要嘔吐的衝動。


    林席在一旁催促:“祁君,難受就別忍著,吐吧,我和許韓不會笑話你的。”


    祁君有氣無力的瞪了林席一眼,怎麽就你話多啊?我不想吐不行嗎?你好好坐著不行嗎?非得當她祁君的催吐劑,她祁君可經不住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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