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配了,難道你就配嗎?”


    “別吵了,說實在的,真沒想到太子居然會瞧上一個哥兒,怪不得皇後娘娘氣成那樣。”


    “,娶哥兒也沒啥,娘娘以後多替太子選幾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就是了。”


    “我還是覺得可惜,太子那樣神仙似的人物,怎麽就瞧上一個沒門第的哥兒了呢。”


    “你們三個竟敢躲在這裏編排太子和太子妃,吃了熊心豹子膽啦?”


    路景雖然沒有親耳聽見這些議論,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他和秦川的身份確實一個天一個地。


    但他可不覺得自卑,反而還抓緊了秦川的手,笑眯眯道:“太子殿下,娶了我是你的福分。”


    秦川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這下路景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嫁給你也是我的福分。”


    秦川心尖一軟,“待會兒母後若是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你……”


    “我不會在意的。”


    “並非如此,我是想說,你若不想聽,咱們直接離開便是。”


    路景笑著點點頭。


    本來要見家長,還是這種位高權重的家長,他心裏還挺緊張的,現在被秦川一安撫,他馬上就淡定多了。


    皇帝那邊沒什麽,路景按照禮數給他磕了頭,皇帝剛喝了藥正昏昏欲睡,聽見動靜也隻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很快就合上了。


    坤寧宮這邊要棘手些。


    可能是對他們這個時辰才來心生不滿,皇後讓他們在殿外站了一刻鍾才勉勉強強地宣他們進去。


    結果兩人一進來,又給她氣了個夠嗆。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什麽體統?”


    話音剛落,路景便把手鬆開了。


    皇後露出滿意的神色,她當然還是很不喜歡這個哥兒兒媳,但至少路景還識些趣。


    然而她這滿意的表情並沒持續太久。


    路景笑眯眯道:“手心出汗了。”


    秦川拿出一塊絲帕替他仔細地擦拭過,兩人相視一笑。


    皇後:“……”


    她氣的臉都青了。


    一直到秦川和路景給她磕完頭都沒恢複。


    “母後請用茶。”


    路景恭恭敬敬地奉上茶盞。


    皇後一抬手,茶盞啪地一聲砸在了地上,頃刻間就四分五裂。


    秦川立刻上前攔住路景,緊張道:“可有傷著?”


    路景搖搖頭,“沒有。”


    秦川摸了下路景的手指,茶水是溫的,並不燙,這下他才放下心來。


    他帶著路景站起身來,冷道:“母後,您若是不歡迎我們,我們這便退下了。”


    “站住。”


    “母後還有吩咐?”


    皇後努力給自己順了順氣,“你既已大婚,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但你必須要立側妃,必須是女子,至於人選,我會替你操心的。”


    第47章


    從坤寧宮出來, 路景問秦川,“皇後娘娘好嚴厲,她對你一直這樣嗎?”


    秦川笑了一下, “幼時還在家中的時候尚好些,隻要求我拚命讀書,好讓父皇高看我一些。後來入了京, 我當上了太子,母後便開始對我耳提麵命, 逼迫我修習帝王之術,討好當時還權勢滔天的首輔高祁,我不願意, 母後對我便一直不太滿意。”


    路景心疼道:“那個時候你幾歲呀?”


    “剛當上太子的時候,五歲。”


    “這麽小啊, ”路景感慨道:“我五歲的時候還在幼兒園呢,每日裏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中午吃什麽。”


    “幼兒園,是幼童讀書的地方嗎?”


    “嗯。”


    秦川想象了一下五歲的小路景,每日眼巴巴地等著幼兒園的夫子放飯的場景,有點被可愛到了。


    路景晃了晃秦川的手,換了個話題, “方才皇後娘娘說的事,你是怎麽想的?”


    秦川微一挑眉,“這事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除了你,我身邊再不會有旁人。”


    路景笑, “那替你排憂解難這種事隻能我一人做了, 行吧,我就辛苦些。”


    秦川失笑, 配合道:“難為你了。”


    迴到東宮,正好趕上用午膳。


    這幾年秦川一直不在東宮,加之他對膳食也沒有太多的要求,所以東宮這邊的小膳房幾乎就是個擺設,秦川的膳食一直是從禦膳房那邊傳的。


    眼下熱氣騰騰地擺了滿滿一桌。


    都是上等食材,但瞧著清湯寡水,在這麽大冷的天裏實在是讓人缺些胃口。


    見路景半天沒下筷子,秦川無奈道:“已經吩咐他們做辣一些了,隻是這些年父皇身子不好,闔宮上下皆是這樣清淡的吃食,甚至為了討好父皇,還有越來越清淡的趨勢,一時也改不過來。”


    路景夾了一筷子清蒸雞,甫一入嘴便皺起了眉頭,這也太腥了吧。


    他趕緊喝了一口甜湯把嘴裏的腥味壓一壓。


    秦川把清蒸雞端開,“用不慣就別用了,喝一碗豆腐湯吧。”


    路景勉強用完了午膳,心裏對宮廷禦膳的期待著實大大的落了空。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其實大梁從建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十幾年。


    第一任皇帝,也就是秦川的爺爺,在征戰中受了重傷,上位後才一年便臥床,此後便是秦川的父親監國,結果秦川的父親上位沒幾年又病了,匆匆忙忙十幾載,連國家大政都來不及理清,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來折騰禦膳房的菜色?


    用罷午膳,秦川去乾清宮處理積壓的公務,路景在東宮的小花園裏溜達了幾圈消消食,然後便朝禦膳房去了。


    賢妃死後,皇後又順手料理了十幾個平日裏親近賢妃的妃嬪,導致現在宮裏頭的主子銳減,禦膳房的工作量自然也大大減少。


    事情一少,庖人們自然免不得在其他方麵多花心思,因此禦膳房裏的爭鬥每日都要上演。


    路景去之前裏頭剛剛才爆出了一場小小的爭鬥。


    禦膳房裏原先有兩位庖長,兩人平分秋色倒也和和氣氣,然而自從皇帝病了以後,禦膳房裏便進了個新人,因其擅長製作藥膳,很快便連跳幾級成了新任的庖長,把原先兩位壓製的死死的。


    偏偏這位新上位的田庖長又不是個能容人的,每每有點好處都自個兒搶著占了,導致禦膳房裏的氣氛一日比一日僵。


    就拿今日來講,太子和太子妃要傳午膳,餘山和徐安一早就擬好了食單子,喜氣洋洋地備好了菜,就想在太子妃跟前好好露個臉,結果臨到頭來,這樁差事又讓田東給搶了。


    兩人氣的不行,幹脆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路景過去的時候隻帶了宋曲一個人,也沒讓太監通報,再加上他又生的麵嫩,且毫無淩人的氣勢,所以禦膳房誰也沒把他往太子妃的方向去想。


    隻當他是最近選進宮來伺候太子妃的哥兒之一。


    田東正坐在門口嗑瓜子兒,旁邊兩個廚役左右忙活著給他揉肩捶腿,他一邊磕一邊還罵罵咧咧。


    “也不瞧瞧自個兒幾斤幾兩,啥活都搶著幹,想討好太子妃?先看看自個兒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旁邊兩個廚役立刻附和道:


    “就是,誰不曉得您才是咱禦膳房的頭號人物,跟您搶活兒,那不是自不量力嘛。”


    “咱禦膳房可不是論資排輩兒的地兒,誰活兒幹得好誰就是這個。”


    廚役豎起大拇指。


    田東哼笑了一聲,“話也不好這樣講,餘廚和徐廚到底比我進的早,資曆比我深些。”


    嘴上這麽說,其實眼底全是得意之色。


    他們這些話也沒刻意壓低聲音,裏頭餘山和徐安聽得真切,兩人氣的臉都青了,但又不好發作,隻能拿砧板出氣。


    路景剛到門口就聽見禦膳房裏哐哐哐切菜的動靜,疑惑道:“這是在做什麽?”


    田東倏地抬眼看過來,見是兩個哥兒便又偏開頭去,根本沒搭理的意思。


    宋曲擰起眉正要發作,路景攔住他,“先瞧瞧。”


    “是。”


    兩人抬腳走過去,眼看著他馬上要邁入禦膳房的門檻,田東急了,“幹什麽的,這裏頭不讓進。”


    宋曲擋在路景麵前,氣道:“滾一邊兒去!”


    田東在禦膳房裏橫慣了,此刻也完全沒意識到危險性,還擼起袖子準備把路景和宋曲趕出去。


    “來人。”


    路景淡淡地喊了一聲。


    就在田東怔楞的時候,外麵突然進來一個眼熟的侍衛,侍衛恭恭敬敬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路景指了指田東,“把他抓起來。”


    田東還沒從那聲“太子妃”中迴過神來,人就叫侍衛給拿住了,還沒等他喊出“太子妃恕罪”,侍衛就把他的嘴捂住,直接拖了下去。


    旁邊那兩個廚役都嚇蒙了,等餘山和徐安跑出來磕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跟著跪下去。


    路景也沒打算和他們計較,“起來吧。”


    餘山和徐安惴惴地跟在路景身後,小心翼翼道:“太子妃,這裏是我們下人待的地兒,您怎麽屈尊過來了?”


    路景低頭看了眼竹筐中的豬肉,“午膳誰做的?”


    餘山和徐安對視一眼,同時道:“田廚。”


    “方才被抓走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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