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驕被送往國外,祝氏開了新任總裁的發布會,再加上祝峰的事情被曝光,連著霸占好幾天的熱搜後,事情算是塵埃落定。


    “‘你我登船,送命或尋歡’”


    祝安逸阻止住顧念想要簽字的手。


    顧念挑眉一笑,拂開他的手,在合同上洋洋灑灑簽上自己的名字。


    “祝總什麽時候這麽有文化了?不過別擔心,沒有送命,隻有尋歡。”


    簽好合同後,祝安逸和顧念並肩走進祝安逸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裏的裝飾真難看,你不把這東西都換掉嗎?”顧念略顯嫌棄道。


    “你看我有空嗎?”祝安逸坐在辦公椅上睨了她一眼。


    顧念不在意地聳聳肩,坐道沙發上。


    開玩笑道:“誒!萬一祝星驕學業有成,殺你個迴馬槍,迴來跟你掙公司怎麽辦?”


    “你小說看多了。”祝安逸默默翻了個白眼。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房間裏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沙發旁邊的一道隱形門打開,祝安宸從裏麵走出來。


    顧念有些震驚,誰家在辦公室弄個隱形門?!


    “大哥好!”


    “小阿念好啊。”


    “哥,你怎麽來了?”


    “剛才打電話你沒接,我來給你說一聲,我定了下午的機票。”


    “還讀?”祝安逸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嗯。”


    他這哥哥,怎麽就愛讀書呢!?


    祝安宸離開辦公室後,顧念接了個電話,迴家去了。


    “我迴來了!”顧念換來鞋子,跑進客廳。


    卻看見葉皓和邵弛麵色凝重的坐在一起,顧念對這場麵依舊是心有餘悸。


    “怎麽…了?”


    葉皓抬眸睨了她一眼,抬抬下巴,頗為不服道:“他!畢業了!!”


    顧念看向邵弛,震驚之餘又在意料之中。


    “真的?”


    “真的。”


    “切!”葉皓發出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聲音。


    剛才他問了同樣的問題,他怎麽迴答的來著?哦!是個“嗯。”字!


    葉皓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那你將來什麽打算?繼續上學還是創業?”


    “還沒想好。前幾天忙畢業的事,這幾天可以陪你去公司。”


    “好的!”顧念高高興興答應下來。


    ——


    半年前顧念成年,正式接手邵氏,雖說那是高中還沒畢業,但這半年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在公司也受到不少認可和尊重。


    “顧總邵總早!”


    “早。”


    “我等會兒要開會,你要一起嗎?是和盛氏談合作的。”


    如今的盛氏便是一個月前的祝氏。


    “祝安逸?”


    “嗯。”


    “好。”剛好可以看看他有沒有達到能夠護住我想護的能力。


    會議結束,祝安逸和邵弛坐在對立麵,顧念被支了出去。


    “顧念的能力在我之上,她並不需要我。”


    “我知道。她並不需要你來保護她,你的價值不在這上麵。”


    “得得得。說白了小爺就是個工具人。我懂!不過按你的意思,你去哪兒?她知道嗎?”


    “我會找機會說的。”


    晚上八點,顧念和邵弛一起迴家。


    司機在前麵開車,明明是七月盛夏,卻覺得寒氣透體,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阿言。”


    “別叫我。”


    “顧念。”


    “別叫我!”


    “我還是會迴來的。而且還是可以保持聯係的。”


    “是是是。怪不得這幾天陪我忙上忙下,合著就在這兒等著我呢。國內的創業機會確實比國外少,你去國外我能理解,但你現在這叫什麽?給我一顆糖,再奪迴來,什麽意思?”


    “顧念。”


    “我要說多少遍!別叫我!”


    邵弛盯著她好久,最後還是忍痛歎了口氣。


    “我隻是告訴你一聲。無論如何,我都要走。”


    顧念背對著他,不做聲響。


    八月盛夏。


    天氣陰晴多變,昨天的一場大雨讓所有的生物都變了更加生機盎然起來。


    今天是個晴日,早晨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撒在馬路邊的下水坑裏,迸射出五彩的光,飛奔而來的汽車碾碎了這晨光。


    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一絲光亮不曾進入。屋內的光線暗了許多,少年逆著光蹲在床前,看著少女熟睡。俊郎的麵貌更是顯得模糊不清。


    “對不起。”


    邵弛伸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顧念的發頂。


    探身,在她額前輕吻了一下。


    起身將一個風鈴放來放床頭櫃上,出了門。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原本熟睡顧念緩緩睜開眼睛,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撫摸過邵弛親吻過的地方。


    視線落到床頭櫃上的風鈴,是程南生視若珍寶的那個。


    顧念看上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程南生一直不賣,說要等什麽有緣人,白送也可以。


    程南生又為什麽偏偏把它視作珍寶呢?


    因為這是她亡妻親手做的第一個風鈴,也是唯一一個


    程南生和妻子高中相識,相戀七年,大學畢業後結婚,在打算要孩子那一年,他的妻子查出了癌症晚期,時間所剩無幾。


    程南生帶她跑遍了各大醫院,最後都是一樣的結果。


    “南生,沒用的。在最後的時間,我們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們去旅遊吧。”


    就這樣,兩個人在最後相伴的時間走遍了大江南北。


    最後,他的妻子死在了她最愛的雪天。


    那天大雪紛飛,不久就為他們的黑發鍍上了一層銀白。


    “此生也算共白頭。”


    空曠的雪地迴蕩著程南生撕心裂肺的哭聲。


    程南生背著妻子迴家,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經久不絕的是清脆悅耳的風鈴聲。


    安葬好妻子後,程南生孤身一人來到a市,這裏的雪天極少,似乎是在以這種方式逃避。


    這麽多年,他依舊是孤身一人。


    “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意,就再也接納不了任何人了。”


    程南生將這個風鈴視作珍寶,可那風鈴上刻的是垂楊柳。


    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楊管別離。


    如今,這風鈴到了顧念手裏……


    顧念不理解這個離別吻,就像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在心中有所悸動時,喊出的那一聲聲“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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