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幫總部設在濟縣香江沿岸有名的夜市金街—天香夢林。


    燈紅酒綠,彩光如晝。天香夢林,濟縣三教九流,烏龍混雜之地,所謂煙花柳巷,讓人流連忘返,魂牽夢繞,莫不如是。名流文士喜附庸風雅,江湖豪客愛俠骨柔情,平常小子也戀軟玉溫香,身著豔麗衣妝的女人真如那河邊的細柳迎風招展,肆意暴露的身體吸引著路人的注意,那門邊的老鴇塗著厚厚脂粉嗲聲浪叫,拉進去一位又一位的金主,糜糜之聲,香脂水粉不禁讓人心神為之一蕩,還有那高樓上傳來的淡淡哀宛的樂聲,這裏可不是那種黑街暗窯,也是有高雅的調調。


    “喲,這位公子,來來來,我們紅袖樓的姑娘包你滿意。”


    “嗯,這位小哥哥,長得真俊啊,我們麗春閣今日伶末姑娘今日開場撫琴,求入幕之賓,來來來……”


    袁不易大唿吃不消,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男人來了就舍不得走了,他本來十分低調了,可是冷俊剛毅的氣質,加上一副江湖少年客的打扮,生麵孔,這種極大的可能是大族豪門出來曆練的公子哥,那可是大大的金主。


    天香林深處,喧囂漸少,明光黯淡,不少飛魚幫眾正在巡視,袁不易隱入於黑暗,玄武龜息,氣血波動也降到極點。


    他施展出靈蛇步法,在黑夜中如鬼魅穿梭,小心翼翼躍過進一座大院,閃過幾道明卡暗哨,暗中拿下一個小嘍囉,打聽到飛魚幫幫主裘千山的住所,最終來到一間燈火通明的房上。


    房間裏一個身著紫袍,眼神陰鷙的大漢坐在首位,座下兩邊四位大漢,看來那個紫袍大漢就是裘千山了。


    “幫主,這樣下去不行啊,你可得想想辦法。這個月連平常一半的收入都不到,而且我們香江水船幾乎停業,這可是我們天香夢林的支柱啊。”


    左手邊又一大漢“幫主,我的聚源堵坊也是被奧居,維龍,運來三大堵坊暗中使絆,流失了大半的堵客。”


    右手連第一位大漢道:“還有我的碼頭,受到了猛虎幫的襲擊死傷慘重。”


    “猛虎幫竟敢動我飛魚幫,難道他周黑虎真當他自己是虎了不成。”右手第二位大漢怒目圓睜,大手一拍“侍我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他性如烈火,殺心極重,但也是最講江湖義氣之輩,深得裘千山看重。


    “金彪”裘千山喝道。


    “幫主,不能忍啊,不把他們打疼,打怕了,這夥王八蛋才知道我們飛魚幫不好惹。”


    “怎麽,我的話也不管用了嗎。”


    “啊”金彪恨恨道,氣得大手一拍,將身下椅子拍得粉碎。


    裘千山冷冷道“扶柳閣之事還未平息,涉及到危家、陳家、甚至還有天武宗門人,影響巨大,生意受損也是難免,迴去各司其職,不要讓其它幫派趁機而入。”


    眾人散去,裘千山眼神陰沉:“陳家,你們欺人大甚。”


    “哦,不知怎麽欺你了。”


    “有人”裘千山大驚,他反應極快,氣動周身,反手一掌,往前一躍,他愛財,也更怕死,此人能逃過他和手下四大金剛的感知,恐強敵一個。


    袁不易又豈能如他所願,他自空中一躍而下,大手蓋壓而下,如泰山壓頂,強行突破裘千山的罡氣掌勁,他體如蠻龍,然後空中踏步,大手捏住裘千山的脖子,“不要動。”


    感覺脖子被鋼鐵所箍,小命被人拿捏在手,他不敢異動“朋友,不知我裘千山有何得罪之處,要是求財,大可不必如此。”


    “問你幾個事。”封了他的元力,袁不易淡淡看著裘千山,裘千山大驚,好年輕,“怎麽可能隻有引氣期”他雖說新進丹氣境,可是在袁不易麵前卻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好強的實力,難道遇上要行俠仗義的少年英傑了。


    “這位公子。”


    袁不易好笑道“你老實迴答我的問題就好。你的命還是自己留著吧。”


    裘千山試探道“公子可是來自天武宗。”


    袁不易微笑不語,也更加讓裘千山確信了自己的判斷。“你說說陳家是怎麽欺負你的。”


    說起這個,裘千山也是咬牙切齒:“公子來此,想必也是為了危家老二一事”


    “不錯。”


    “公子,有所不知,那陳瀟在我扶柳閣出事之後,陳家就一直針對我飛魚幫,不僅暗助黑虎幫動我的碼頭,而且我的堵坊,天香林也受到了暗中的打壓。”


    “哦”袁不易道“陳家大公子在你扶柳閣重傷垂死,撒撒氣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個屁”裘千山看著袁不易似笑非笑的目光,趕忙道“還不是想要吞了我。”見袁不易似對陳家抱有敵意,他頓時來了興趣“公子,有所不知,這陳家可不是什麽好鳥。”


    “哦,可我聽說這陳家積德行善,名聲好得很。”


    “哼,那是陳遠軍老東西演得好,陳家控製著江河水運,做的是糧食買賣,三大渡口的白浪幫就是陳家控製的,沿河的碼頭除了我一份,剩下的全都被陳家明裏暗裏數十年給占了,我懷疑那黑虎幫就是他們扶持的。現在他們又想動我賭坊,妓院真是欺人太甚。”


    “陳家野心真不小啊”不過他可沒興趣關心這些“我問你,危家老二出事那天,具體給我說說。”


    裘千山也是知無不言。


    這和姚錯他們講的大體相似,袁不易搖搖頭,危家老二為人風評不錯的,不是好色之輩,難道真的是會因為一介風塵女子和人起無名之火爭執。


    袁不易又道“那名為翠婷的女子有何不同。”翠婷就是危秀文為之大打出手的女子。


    “哦,翠婷是扶柳閣的頭牌,善琴,有香江扶柳,翠羽娉婷的美稱……”裘千山見袁不易的眼神越來越不對,道:“那江南淫賊丁園書到是他的常客。可問題是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曆啊。”


    “聽說翠婷是被你飛魚幫打死的。”


    “這是謠傳,我問過手下人,他們沒殺,我到的時候翠婷已經死了。好像是被丁園書等人的戰鬥波及。”


    “那她的屍體呢。”


    “哦,被人帶走了。”


    “什麽”姚錯可沒告訴他這個消息


    “真的,扶柳閣的媽媽為她收的屍,香江有水葬的傳統,夜裏花排水葬時,有人將屍體劫了去。後來那老媽子告訴我的,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丁園書。”


    “這事還有誰知道”


    “嘿,我給老媽子下了封口令,這事陳家後來打聽,我沒伸張。天武宗的人來重點找了當時在現場的人,我也沒告訴。”


    看來隻有先找到丁園書了,袁不易起身便走。


    “等等,公子。”裘千山咬咬牙,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公子,我有一物”


    “請看”


    “香囊,一隻繡著山花的香囊,精致小巧,針線流暢,散發一股淡淡的馨香,有著令人安神清心的味道。”


    袁不易看到這個香囊時,心中一突“百花香囊”天武宗,紫雲峰,以風光無限,山花遍野,水潤風清著稱。采百花以釀仙酒,是為百花仙釀,除了百化仙釀,由於大部分招收的都是女弟子,女孩子心靈手巧,多有縫香囊荷包的習慣,在天武宗,要是得到一個紫雲峰女子親手製作的香囊,可謂是情定終生,一生相許。


    “這是翠婷身上的。”袁不易問道


    “不錯


    百花香囊是紫雲峰的特產,和百花仙釀一樣,靈酒,靈藥,包括這香囊的靈香都是要特殊手法,甚至靈決才能做成的。他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妓女身上,袁不易靈光一閃,不是她本身之物,就是別人送的,誰送的?


    丁園書的可能性大,危秀文從小喜武弄槍,後來苦練進入天武宗,這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的那種,對一個煙花女子應該不會那麽癡迷,而且這是他們第一次見。


    丁園書是翠婷的姘頭,如果那個奪屍之人是他的話,可能還真有幾分感情。那麽他的百花香囊哪來的,要知道這東西來自紫雲峰。從天武宗人手裏搶來的?


    “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裘千山道:“我本來想告訴先前的那波天武門人,可是他們太高傲,而且是陳家領著來的,和陳家走得太近,我怕惹一身騷。”


    “你就不怕我”


    “公子獨身夜探天香夢林,應該和前麵的人有分歧。”


    袁不易笑道:“而且我對陳家頗為感興趣,又無甚好感,你又被陳家逼地太急了。”


    裘千山傻傻一笑


    袁不易心裏一歎,這世界又有誰是笨人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滅人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帆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帆影並收藏不滅人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