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子躬身迴話,“二公主可以去清涼殿問問皇上。奴才們是按照章程辦事。”


    “皇後身邊的人豈可隨意帶走?你們這些奴才真是膽大包天。”二公主立即斥責。


    “公主,掖庭問話,向來如此,哪怕皇貴妃身邊的宮人也是被問詢過的。”


    “到底出了什麽事?”


    “就是昨晚,皇上跟皇貴妃在宮道上被兩條野狗衝撞,本也沒什麽,隻是它們差點撞倒皇貴妃娘娘。雖說是鹹福宮雲妃娘娘的狗,卻被宮人下藥,如今那宮人承認是鳳藻宮的人指使。”小山子說給二公主聽。


    二公主無奈閉了閉眼,看向母後。


    皇後一臉嘲諷的表情,幹脆承認了,“是我做的又如何?哈哈哈哈。”一副魔怔瘋癲的模樣,擺明就是無可救藥了。


    鳳藻宮的嬤嬤、太監、宮女除去灑掃的,全部被帶走了。程嬤嬤知道大勢已去,幹脆就在去掖庭的路上咬舌自盡了。


    彩英終究還是沒有自盡的勇氣,人就是那麽奇怪,以往總覺得自己忠誠不二,真到了那個生死絕望的環境,突然就想通了,想要活下去,哪怕是苟活都不要緊。


    掖庭中,彩英才受了一道刑罰就開始招供,所有的事情,從皇後當太子妃開始一直到如今,樁樁件件都交待幹淨了。


    下午,皇上在清涼殿跟朝臣議事,送走一批大臣之後,掖庭才呈上了口供,皇上命高來福讀,他聽著。


    像是早有預料,皇上一點都不驚訝,隨後就拿出了一張聖旨,原來,他早已寫好了廢後聖旨,罪名就是戕害皇嗣,陷害其她妃嬪,之前不廢全看在大皇子跟二公主麵上,如今是該廢了。


    這次,連帶著程國公府的爵位也降了,從程國公府邸變成誠義侯,公爵位降到侯爵位,程家的位置有些尷尬,所幸,程家依然還有個爵位可以依靠。


    程老侯爺心中鬆了口氣,總算皇上沒有趕盡殺絕,這也是程老侯爺舍棄了嫡長子和嫡長女換來的,若他也參與了那些事,程家整個家族就徹底完了。


    八月十七下了一場雨,雨聲中,後宮前朝皆知,皇後被廢了,至於罪名羅列了長達幾十條,並且程國公府也被降為誠義侯府,其他大臣、世家都沒有來求情的。


    如今的鳳藻宮已經成了冷宮,殿門口不但有太監守著,還有侍衛守著,廢後程氏就這麽被囚禁著,這裏的宮人也換了一批。


    程氏在床上病懨懨的,神誌不清,嘀咕著,“本宮是皇後,爾等是妾,希望你們都警醒些。”


    二公主看著這樣的親娘,不免心中酸澀,她吩咐宮人好好伺候程氏,隨後就走出鳳藻宮,她的宮女替她打傘,這樣一場秋雨越發顯得這塊地方淒冷落寞。


    二公主想去清涼殿求求父皇,不過她想,父皇肯定不會答應她的請求,如今廢後已經病了,沒把她移居去冷宮,依然關押在鳳藻宮已是極大體麵。


    鹹福宮中,雲妃正坐在廊下賞雨,她手裏玩著自己的鞭子。


    “這大楚皇宮看著威嚴,結果宮裏的日子這般無趣,還不如咱們草原上,天天跑馬,比賽這個比賽那個的。就連本宮養狗都不讓。那個廢後也真是無聊,她要害皇貴妃自己去害就成了,還偏要讓我宮裏的人給狗下藥,發瘋衝撞換貴妃。如今好了,本宮的另外兩條狗也被帶走了。”雲妃生氣,這日子本來就無聊,結果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還過什麽日子。


    “沒法,您現在是大楚宮中的雲妃娘娘,不是北真族的大公主了,想開些吧。”


    “想不開也想不明白。他們大楚的規矩太奇怪了,不是說皇上有很多女人麽?怎麽這個皇上隻寵愛皇貴妃?還有,那個皇貴妃肚子都那麽大了,皇上還天天陪著。”


    “娘娘,不如您自己主動些?奴婢看皇上就是按照兩國約定隨便娶個北真族公主,好像根本就沒那意思?您要不去試一試?”


    雲妃有些不滿,“還要我主動?我在北真的時候,那些個勇士都是主動貼過來跟我示愛的。真是荒謬。”


    說是這麽說,但雲妃也不想在宮中獨守空房。


    這天下午,雲妃就帶著食盒來了,她穿得也輕薄,整個人有一種嫵媚之感。


    “皇上,雲妃娘娘來了。”高來福稟道。


    “不見。”


    “奴才說了,她不肯走。”


    此時,雲妃已經繞過高來福闖進來,“皇上,臣妾極為思念您,所以來了。還帶了烤肉,這是臣妾親自去禦膳房準備的,您一定喜歡吃。”


    “多謝雲妃,以後都不必來清涼殿送這些。”


    “好嘛,人家就是想你了。皇上自從讓臣妾進宮,一直都沒有來看過臣妾。臣妾心慌。”雲妃走進來,先是行禮,隨後就走到皇上身邊。


    皇上微微蹙眉,突然嗬斥,“大膽,朕叫你上前了?”


    高來福忙過來,“雲妃娘娘,您的位置在那邊。這是禦前,不能隨便靠近。”


    雲妃撇嘴,嘟囔道:“我又不會刺殺皇上,真是的,大驚小怪。”


    皇上嘴角含著一抹笑意,“若你無事便跪安吧。”


    “跪安是什麽意思?”


    “啟稟娘娘,就是退出去迴您自己宮裏頭的意思。”高來福笑著解釋。


    雲妃怒了,突然站起,“大楚皇帝你是什麽意思?我遠嫁而來,你竟讓我守活寡?我們究竟什麽時候圓房?”


    這才是重點,高來福心道原來這雲妃是求侍寢來了,不免覺得好笑。


    皇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這不是你們北真族求著要聯姻麽?朕已經照辦了,你們有何不滿?既然要侍寢,就得學會咱們大楚的規矩。”


    “什麽規矩?”


    “先抄寫佛經證明你的真心。”


    “可臣妾不會寫你們大楚的文字啊?”


    “那你就學,寫得醜也沒關係,好好抄寫佛經才是正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自己宮中抄寫,什麽時候抄好了,朕就如你所願。”


    雲妃被說懵了,這是什麽規矩,侍寢前還要抄寫佛經?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隨便跟皇上閑聊兩句就走了。


    之後,高來福就送來四本厚厚的佛經讓雲妃娘娘抄寫,雲妃一看,這四本起碼要抄寫四年,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雲妃身邊的宮女伊絲裏本就是北真族帶過來的,對雲妃很忠心,“這分明就是大楚皇帝的推托之詞。他這是羞辱咱們呐,真以為咱們不懂中原人的規矩?即使是納妾,也沒有放著不碰的道理,簡直欺人太甚。看來,公主您不能再對他心慈手軟了。按照咱們先前在故土的計劃,幹脆動手吧?”


    “動手也行,最好大家一起,你可有辦法傳消息出去?”先前,雲妃還覺得皇上英俊,不如美色誘惑再行計劃,如今來看這皇上是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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