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噎,“這不是你這個年紀該懂的,明日你去尚書房問你師傅吧。”


    “這幾天因大哥喪事,尚書房放假了。二哥你難道還去尚書房麽?”


    二皇子差點把這事忘了,“縱使不去,我也時常在自己屋子裏讀書。”


    “二哥真厲害。”


    “不能叫二哥,該叫二皇兄。”


    “可是叫二哥親切呀?”


    “不必,要按照規矩來。”


    “好。”


    “還有,剛才四弟你聽到什麽了?”


    “聽到大哥說了個成語,嘩眾取寵。”


    “四弟聽錯了,是花團錦簇。”


    四皇子腦子轉得快,眼睛笑得眯起,“可能是我聽錯了,二皇兄說的對。”


    二皇子摸摸四皇子的頭,隨後就離開了。


    四皇子收起笑容,真當自己傻呢?該告黑狀的時候絕不手軟。


    “四皇子?快跟奴婢來,咱們該迴承乾宮去了。”芸豆一轉頭發現四皇子不見了,趕緊四處找,剛才貴妃暈倒,大家都亂了,還好四皇子找到了。


    “好。”四皇子被芸豆牽著手,乖巧跟著她。


    芸豆等承乾宮的宮女、太監都很喜歡四皇子,因為四皇子機靈嘴甜,最重要的是很乖,一點都不難帶,跟他說什麽,他都願意聽從還時常掛著笑臉,很可愛,就連賢妃和大公主也特別喜愛四皇子。


    迴到承乾殿,隻見皇上心情大好,先前為了裴謹言身子著想,讓裴謹言養幾年身子再生孩子,如今好了,她總算又懷上了。


    承乾宮所有宮人們都被額外賞了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魏紫對四皇子笑道:“四皇子,娘娘有孕了,以後您就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高不高興?”


    皇上原本擔心四皇子會說不高興,還一把抱起他,“朕會一直喜歡你跟弟弟或者妹妹的。”


    四皇子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父皇放心,兒臣喜歡弟弟妹妹,想要他們陪兒臣一起玩呢。”


    “以後不能鬧你母妃了,她要經常歇息。”


    “嗯,兒臣一定懂事。”四皇子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笑得眉眼彎彎,“父皇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朕都喜歡。你呢?”


    “兒臣也是。”四皇子先樹立自己的形象,然後就開始告狀了,橫豎現階段,自己是童言無忌,“父皇,什麽叫嘩眾取寵呀?這個成語是不是很難?兒臣聽見二皇兄說的。”


    皇上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你二哥在哪裏說的?”


    “就剛才泰德殿一團亂,母妃暈倒,兒臣想起母妃手抄的佛經落在供台周圍便去四處尋找。二皇兄站在角落裏說的,他臉上還帶著怪怪的笑容。”


    皇上聽後已經徹底沒了笑意,終究二皇子心中是記恨承乾宮的,這孩子在壽康宮西太後那裏養著,仍舊心有不忿,裴謹言也是二皇子的庶母,二皇子的表現令皇上心冷。


    四皇子又道:“二皇兄還讓兒臣別叫他二哥,兒臣說,叫二哥親切,二皇兄說他是個重規矩的人。父皇,究竟該怎麽稱唿他呀?”


    看著四皇子天真的圓臉,迷茫的黑眸,皇上不由心軟了幾分,摸著四皇子的頭,“你想怎麽叫他就怎麽叫他,不必管他說什麽。他還跟你說什麽了?”


    “二哥還說,我聽錯了,不是嘩眾取寵,是花團錦簇。可是母妃暈倒了,二哥在殿裏說花團錦簇有什麽意義呢?”


    今天是大皇子的喪儀,說出“花團錦簇”這樣的詞匯也是大不敬。皇上心中已經徹底對二皇子失去信心,這樣一個孩子,外表孝順溫和,內心暗藏怨恨,別指望他會對弟妹好。


    “高來福。”


    “奴才在。”高來福在門邊聽得一清二楚,內心也忍不住歎氣,還以為二皇子還要裝很久,大皇子一死,他就忍不住出來蹦躂了。


    “去壽康宮傳朕口諭,就說二皇子目無尊長,不愛惜手足兄弟,禁足一月。”


    “是,皇上。”高來福又有些遲疑,“若是西太後問起來?”


    西太後一直養著二皇子,若是二皇子被禁足,西太後免不了嘰嘰歪歪,高來福去傳旨,指不定還要被西太後罵一頓。


    “就說二皇子自己心裏清楚。”


    “是,皇上。”高來福連忙去壽康宮傳旨。


    果不其然,他說完,西太後就劈頭蓋臉一頓詢問,“皇上這是什麽意思?莫名其妙的。二皇子剛才在泰德殿哭得傷心又真誠,他對誰目無尊長了?他哪有不愛惜手足兄弟?究竟是誰胡亂告狀?”


    “稟太後娘娘,皇上說二皇子心裏清楚。”


    “知道了。”西太後覺得心煩,揮揮手,她決定自己親自去問。


    到了承乾宮,就見皇上在穿堂批閱折子。


    “皇上,貴妃懷孕,你不必把折子都拿來這裏批閱吧?你應該去清涼殿,免得影響人家保胎。”


    “母妃親自前來,不是說此事吧?”皇上是不信西太後親自來這承乾宮是關心裴謹言的。


    “皇上,二皇子好好的,你為何將他禁足?”


    “他心中對貴妃對承乾宮有怨懟,對四皇子、大皇子也沒有手足之情,朕這是提醒他。”皇上的神情冷漠嚴肅,好像下一刻,他就要爆發了。


    “莫須有的事,難道皇上親耳聽見什麽了?”


    “四皇子聽見了,自然會來問朕。”


    “四皇子才多大?他連書都讀不明白,能聽懂大人說什麽?二皇子都十歲了,讀書刻苦努力又守禮,本分老實,興許是四皇子聽錯了呢?”


    “皇祖母,孫兒聽得真真的,嘩眾取寵,二哥說我母妃的。我問他什麽意思,他說我聽錯了。我這才迴來問父皇的。”四皇子不知何時站到西太後身邊,抬頭看著她,萌萌的有些嬌憨。


    這個小家夥確實也很可愛,但西太後總是覺得四皇子這雙眼睛長得太像裴謹言了,讓她心中不舒服。


    “長輩們說話,你先去旁邊待著。”西太後倒沒有斥責四皇子,隻是讓他離開。


    四皇子立即癟了嘴,委屈巴巴,眼中充滿淚水,倔強道:“孫兒走就是了,皇祖母偏心,喜歡二哥不喜歡我。孫兒走就是了。”


    二皇兄那一套裝可憐,四皇子也信手拈來。


    西太後還未說話,皇上就覺得煩躁了,本來大皇子逝去,他就難過,這會兒裴謹言有孕,他覺得心情好多了,偏偏二皇子、西太後又攪得一團亂。


    “母妃若是無事就迴去吧。朕做的決定,您不必質疑,定是有原因的,母妃若是看不慣,不如去七弟府上住一陣。”


    “你又趕我出宮去?”西太後氣得都忘記自稱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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