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不知去向,周晴想這一別恐難再相見,不免失落起來。在高原的催促下,心事重重的跟著隊伍去南台了。


    南台錦繡峰景色絢麗,鬆嶺濤濤,繁花似錦又被稱為仙花山。


    周晴躺在花團錦簇的山坡上想白狐,它現在在哪裏,為什麽自己總是夢見它,它的腳上的紅繩真是她在夢裏係上的嗎?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不知從哪裏能得到答案。


    湛藍的天空像一塊幕布掛在眼前,幕布上不斷閃過形狀各異的白雲,飛鳥走獸,蛇蟻蚊蟲,最後一隻白狐定格在天幕上。周晴猛地坐起來揉揉眼細看,一陣風把雲吹散了。


    從南台下撤到寬灘村,再由寬灘村乘車到東台鴻門岩,徒步才算真正結束。


    下午兩點,周晴迴到鴻門岩,後隊還有幾個人未到,她和糊糊坐在草地上休息。


    不遠處是一片墨綠色的鬆樹林,清涼的風陣陣吹來,讓人感到神清氣爽。周晴突然想到白狐會不會跟著來東台呢。這個想法轉瞬即逝,她笑著搖搖頭,南台到東台隔著崇山峻嶺,一隻小小的狐狸怎麽可能在半日內過來呢。明知不可能她心裏還是有期待,她迴車上拿起相機對糊糊說:“糊糊,我去林子裏拍幾張照,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想去,懶得動,這兩天走了五十多公裏腿都快廢了,你去吧。”


    “好,那我自己去了,一會迴來。”


    “恩,注意安全。”


    周晴一個人不敢走太深,樹林裏的野花遍地,陽光從縫隙中透過來明晃晃的映在花草上,泉水叮咚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花香,樹香和泉水的清甜味道。如果在此處修行,就算是隻螞蟻也能得道。不知白狐。。。一想到白狐她就想入非非。


    突然,一團白色白影一閃而過,淹沒在花叢中。


    “哎呀!”周晴嚇了一跳。


    好像是小狐狸!


    顧不上害怕和多想,她慌忙趕緊跟了上去,循著痕跡來到一棵大樹旁。應該就躲在樹後,她試探著叫了一聲:“小狐狸?”


    “誰?”一個溫柔清澈的男聲從樹後傳來。


    周晴一愣,怎麽會有人呢?她繞到樹後,見一個長相俊美,清新俊逸的白衣男子慵懶的坐坐靠在樹下休息。四目相對時她突然紅了臉,慌亂的移開目光。她下意識的整理下不知被汗水濕透了多少遍的速幹衣,有些懊惱的想為何沒有穿體麵的衣服。


    男子枕著他的雙臂懶洋洋地問:“你找誰?”


    “我看到一隻白狐跑到這邊了,也許是看錯了。”


    男子抬起左手摘了一朵文殊花端詳,隨意摘花本是不好的行為,奈何他的動作十分優雅,讓人覺得合情合理。周晴雖然好美色,但直勾勾的盯著陌生男子看還是有些難為情。她瞄一眼,再瞄一眼,就發現左他手腕上綁著的紅繩。紅繩!她的大腦瞬間空白,脫口而出:“你是小狐狸?白狐?”


    “白狐?哈哈哈,”男子被她逗笑了:“我像狐狸嗎?”


    周晴自知想法荒唐,眼睛卻從他身上移不開,尷尬一笑:“像個人。”


    不過不像來徒步的人,五台山風大,天氣變化多端,大風,暴雨,冰雹,雷電說來就來了。單單這兩天周晴遇見了四場暴風雨,其中兩場夾著冰雹。每場風雨都來去匆匆,最短的一場風雨隻有五六分鍾,把人澆透就完事了。兩天下來多漂亮的人也會變得狼狽不堪,哪像他,白色的休閑服纖塵不染絲毫沒有被暴風雨虐過的痕跡。周晴盤算著他是狐狸的可能性有多大,越想越荒唐,她厚著臉皮問:“你胳膊上的紅繩是怎麽來的?我能看看嗎?”


    “可以,”男子伸出胳膊,周晴湊上去仔細看看,跟她夢裏的紅繩一樣。但是她的那條紅繩和別的紅繩好像也沒有什麽區別,東台,北台,南台都有賣的。


    男子很有耐心,笑著問:“看出來什麽了嗎?”


    “和我的一模一樣,不過我的那條送給了一隻白狐。”


    “哦?真的有隻白狐?”男子輕輕歪了一下頭,他的動作,神態和目光像極了白狐。周晴再次追問:“你真不是小狐狸?”


    男子晃晃胳膊說:“你相信這世上有狐狸精嗎?”


    “世上未知的東西太多,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


    “你不怕嗎?”


    “不怕!”周晴定定的看他一眼,心裏打鼓,他是白狐嗎?


    男子也在打量她,猜她說的是真話假話。


    “哎,我的小狐狸也不知道去哪了,我找了它三年都沒有找見,大概是我們的緣分不深。”周晴歎口氣,惋惜的說:“它可能都不記得我了。你一個人在這幹嘛?”


    男子聽後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掙紮,含糊不清的說:“等人。”


    “在這裏等人?這麽深的林子怎麽會有人來呢?”突然意識到什麽,周晴幡然醒悟:“你,你不會等我的吧!”


    男子態度曖昧不明,周晴自認為他是默認,激動的抱住他,上下翻看一遍,聞聞他身上的味道,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是你嗎是你嗎?你一直在五台山嗎?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荀常。”


    “荀常?你夢見過我嗎?”


    “應該夢到過,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周晴被他看得一陣緊張,紅著臉低下了頭。


    “微月,微月,人到齊了,我們該走了。”糊糊在樹林外喊她。


    “好的,知道了。”周晴不舍的對荀常說:“荀常,我要走了,我下周再來看你,下周六早上四點你在鴻門岩石頭那裏等我。我給你帶餅幹,給你帶肉腸,哈,等我!”


    “你去哪裏?”


    “迴北京,”周晴害怕下周見不到他,靈光一閃,大聲說:“荀常,你跟我迴北京吧,北京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下周六再把你送過來。”


    周晴還在組織語言吸引他,誰料他立即答應了:“也好,我正想出去看看呢。”


    “啊?”她一喜隨後又擔憂起來,荀常問:“怎麽了,你不想帶我迴北京了?”


    “不是,我在想我能不能養活你。”


    荀常噗嗤一下笑了,他想了想說:“我隻吃餅幹就行。”他的笑容裏一定有媚術,隻看一眼周晴就被迷了心智,拉著他就走。


    周晴帶著一個麵若冠玉,文質彬彬的男人從樹林裏出來,她羞澀的模樣就好像兩人在小樹林裏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糊糊的下巴都要驚掉了,掐著周晴要說法。周晴貼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在林子裏撿的,還不熟。”


    當晚迴到家已是半夜十一點,合租的室友思悅出差不在家,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他,迴來的路上隊員們都在車上安靜的睡覺,她不好意思打擾大家。好不容易忍到迴家,發現自己蓬頭垢麵,穿著爬了兩天山的速幹衣褲,實在寒酸去洗了澡才和荀常麵對麵坐下說話。


    她讓荀常暫時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像對待孩子那樣,懷著無限耐心和愛心說:“荀常,你晚上睡沙發,沙發,就是這個,軟軟的很舒服。這個是被子,冷了蓋被子。荀常,你會法術嗎?你會變身嗎?你來過城市嗎?你後來怎麽不見我了?你想我嗎?這根紅繩真的是我給你的?。。。來來來,這是衛生間,這是馬桶,方便完這樣衝水,奧隊,我給你拿個新牙刷,這是牙膏,這是洗麵奶,哎呀,你先用我的潔麵乳,明天下班了我帶你去商場買男士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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