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師:“……”


    “你二人怎麽了,又不是不認識。”


    老巫師仗著年老臉皮厚,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直接無視了鳳九卿與謝行止之間的微妙氣氛,不僅如此,還要當麵點破。


    鳳九卿怒火湧上心頭。


    真是哪壺不開提提哪壺。


    “老巫師叫我們前來,有何貴幹?”


    她沒好氣的問道。


    後者撫須不語,笑眯眯的看向了馨兒。


    馨兒:“呃!”


    馨兒的俏臉上浮現了兩抹紅暈,當即跪在了鳳九卿身前。


    著實把鳳九卿嚇了一跳。


    馨兒:“還請殿下恕罪。”


    “馨兒學藝不精,誤將毒蠱認作了情人蠱,給謝世子服下。”


    “雖然此蠱也可解噬心奪魄的毒。”


    “但是造成了殿下與謝世子的擔心,都怪馨兒不好。”


    鳳九卿“……”


    無語了。


    她字字誠懇,一臉任你處置的模樣。


    看的鳳九卿有火發不出,況且,此事隻是鬧了個烏龍罷了,謝行止的毒已解。


    她又有何理由,懲戒馨兒,怪馨兒讓她白白擔心?


    有些小題大做了。


    鳳九卿將目光轉向了謝行止。


    這般道來,謝行止並沒有像鳳八一樣,對馨兒日思夜想,都是她的胡亂猜測罷了。


    鳳九卿聽到此事,心中有了一絲慶幸。


    但是謝行止愣在了原地。


    他的眸子死死盯著馨兒,一臉的不可置信。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問道:


    “你說什麽?”


    很少見謝行止發怒,尤其是在這種小事情上,即便鳳九卿殺了人,謝行止也頂多抱怨幾句而已。


    鳳九卿側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暗道:“他在不高興什麽?”


    謝行止的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雜瓶,不是滋味。


    又如同一桶冷水澆在了頭上,透心涼。


    若沒有情人蠱之毒,他對鳳九卿的種種行為該如何解釋。


    房間中的一百多張畫像,又算什麽。


    還有他刻在桌上的字。


    一樁樁一件件,豈不是在告訴他,動情不自知?


    “阿彌陀佛,馨兒施主你太過分了。”


    “小僧現在心亂如麻,恐怕是不能在此處待著了。”


    “我要出去冷靜冷靜。”


    謝行止走的有些慌張,急迫的想要逃離此處。


    他不敢去看鳳九卿的目光,更不敢同她搭話。


    兩人之間的紗布被揭開,並沒有如馨兒意料中的情誼相許,隻有逃避。


    隻願這幾日所經曆的事,隻是一場夢。


    馨兒“……膽小鬼。“


    “他是如何在數萬人麵前宣講佛法的。”


    大巫師:“哎,在佛道高僧的眼中,數萬人與一人並無差別,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謝世子的眼中,都是凡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馨兒啊,你若是太閑了,不如出去遊曆一番,莫要整天想著霍霍人。”


    鳳九卿疑惑的看著兩人,他們在說什麽,自己漏掉了什麽關鍵消息。


    不過謝行止。


    “他心中莫非有些小遺憾,沒有同馨兒發生什麽的遺憾?”


    鳳九卿看著謝行止的背影,當下起身告辭。


    留下了巫師堂裏一臉惋惜的爺孫倆。


    “謝世子?”


    鳳九卿小跑了幾步,跟在謝行止後麵,衝他的背影喊道。


    後者的身體一僵,並沒有迴頭,反而加快了腳步。


    “你幹嘛走的這麽快。”


    鳳九卿麵色難看,冷哼了一聲,腳步輕點,用輕功跳躍,落在了謝行止的身前。


    她轉過身子,一臉得意的看著謝行止。


    眉眼上揚,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分明在說:“看你往哪走。”


    後者急忙刹住了腳步,差點撞上鳳九卿。


    他看了鳳九卿一眼,一臉羞愧,閉上眼睛念誦佛號。


    鳳九卿:“……”


    “你能不能不要再念經了,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我。”


    語氣帶著幾分責怪,還夾雜著一絲嬌嗔,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鳳九卿。


    謝行止心田蕩漾,當下就要睜開眼眸。


    而就在此時,手中的佛珠嘣!的一聲斷裂,輕盈剔透的白玉珠子灑落了一地,滾在了泥土裏,失去了光澤。


    鳳九卿眨了眨眼,有些驚訝,剛想彎腰去撿。


    謝行止:“不用撿了,佛珠已蒙塵,就算撿起來也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心如死灰啊。


    鳳九卿真是他命中的劫,哪裏是佛珠蒙塵,分明是他的心蒙了塵。


    “小僧還有五千遍佛經未抄寫,這段時間,不能陪伴殿下了。”


    “小僧告退。”


    謝世子匆匆離去,留下了原地在風中淩亂的鳳九卿。


    鳳九卿:“他該不會又中了什麽邪術罷。”


    “為何不撿,聰慧大師用過的佛珠,可抵萬金。”


    鳳九卿拿出一方袖帕,將散落在地麵的佛珠一一撿起,用袖帕包好。


    她雖不缺錢,但鳳梧國人人信佛,尤其是南疆王。


    南疆王是鳳九卿的外公,鳳梧國女王陛下的親爹,常年鎮守南疆,篤信佛教,將聰慧大師隨身攜帶的佛珠獻給他老人家,定可讓他老人家開懷。


    一個時辰後,鳳九卿返迴了軍營。


    而謝行止迴到了與鳳九卿分別的地方。


    他拿起樹枝,不斷的在地麵上刨土,刨來刨去,刨來刨去,片刻後眼底露出一抹不甘。


    “我的佛珠,明明是掉在此處的。”


    “怎麽一顆都找不到了。”


    “罪過啊,師傅,弟子對不起你。”


    謝行止當時說的痛快,迴到屋子裏打坐時,才想起自己散落的佛珠,是他師父臨死前傳給他的。


    為避免與鳳九卿見麵,謝行止特意晚去了一個時辰。


    沒想到啊,就是這麽一個時辰,佛珠一顆不剩。


    “莫非是南疆人拿走了?”


    謝行止直接忽略了鳳九卿撿走佛珠的可能性。


    先不說這滿地的泥土,他還記得一年前,鳳九卿帶她出遊時,不小心掉落了一枚玉佩,玉佩沾染了一些水漬,鳳九卿頭都不帶低一下,口口聲聲說道,東西髒了,便扔了吧,若是窮苦百姓撿到,也可抵得上家中十幾年的開銷了,當做了一件好事罷。


    可想而知,她怎麽會屈身撿這十幾顆佛珠。


    對了,鳳九卿掉落的那枚玉佩,就保存在謝行止鳳梧國的寢室裏。


    他偷偷撿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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