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後她被縣一中錄取來當老師,開啟了長達十幾年的教書生涯。


    既然夢想沒了,那就好好當好老師,她想好好學一學,爭取成為正高級教師。


    可是當她想努力的時候又被爸媽發現說:“你就是個女娃,那麽努力幹啥,現在你都成老師了,有鐵飯碗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這個男人嫁了,你們兩口子在一起好好過日子,那才是該幹的,看那些沒用的書幹啥,都是浪費錢的。”


    呂靜跟他們解釋說正高級教師是什麽,他們的臉色當即又變了。


    呂母生氣的說:“你這孩子媽說的話,你咋就不聽呢!媽都說了努力是男人的事,讓男人去幹就行了,你現在都是老師了,幹啥還要努力呢?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嫁人,找男人嫁了,不是你努力的時候。


    你隻有嫁人了,爸媽這輩子都值了,也安心了。


    你瞅瞅你,今年都多大了,二十六了吧,媽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你都上小學了。


    聽媽的話,趕緊的找個好婆家才是正經事,別一天天幹那些不正經的。”


    呂靜是第一次反駁父母,當天晚上一家人吵的很兇,爸媽把她按在地上打了一頓。


    渾身青紫,都是傷,打完後,爸媽又抱著她哭,苦口婆心的跟她說找個好婆家趕緊嫁人,別幹不正經的事。


    她不知道她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隻是心中有個東西伴隨著秋天的落葉離開樹梢,被泥土掩埋。


    後來她就真的嫁人了,家裏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好不熱鬧。


    有的嬸子誇她漂亮,好看,聽話,好多的讚美詞。


    說完她,又開始說起別人家的孩子。


    “村頭牛大骨家的姑娘啊,就是個不聽話的,上學上著跑去當兵了,我之前見過她,那頭發剃的跟光頭似的,行為舉止跟個男人一樣,男不男女不女的。”


    “你說的是牛愛花吧,我也見過那姑娘,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多聽話的一個孩子,咋就變成那個樣子了。”


    “就是啊,瞅瞅哪個正常女人跟她一樣,她那個樣子,哪個男人敢娶她。”


    ······


    呂靜腦子嗡嗡一片,聽不清外界的聲音隻聽到了什麽當兵,男不男女不女,敢娶她。


    原來當兵了就會男不男女不女嗎?當兵了,就沒有男人敢娶了嗎?


    那真是太好了,她沒當兵,不是男不男女不女,有男人敢娶她。


    她應該高興啊,可是為什麽眼眶的淚水不受控製般的流了下來呢?


    她站在辦公室門口目送流年和柳致遠離開。


    看著昂首挺胸的流年和佝僂著背的柳致遠,呂靜眼眶猛的一紅。


    這個孩子可能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舞者,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讚同一個男孩子去跳舞,但是他的背後永遠都會站著一個支持他,鼓勵他,讓他不顧一切飛翔高空的人。


    流年給柳致遠請了半天的假,下午帶他出去好好散散心。


    坐在小電驢後座上的柳致遠悄悄的抬起頭看著這個筆直堅毅的背影。


    明明都是很熟悉的,可是為什麽又那麽的陌生。


    媽平時看到他佝僂著背,低著頭的模樣都會訓斥他一頓,為什麽今天沒有。


    看著他閉嘴不說話,跟個鋸嘴的葫蘆一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今天媽居然為他辯護,跟老師解釋說男孩子也可以學跳舞,這是正常的,他不是一個不正常的人。


    流年先帶他迴家吃頓飯,換洗一身衣服,再帶他出去。


    全程柳致遠都低著頭不敢看流年。


    流年讓他跟自己的眼睛對視說:“柳致遠你看著媽的眼睛告訴媽,你真的喜歡跳舞嗎?”


    柳致遠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的眼睛一直往地上看,不敢看流年的眼睛,仿佛流年的眼睛是一把刀要將他刺穿。


    流年又問他一遍說:“你真的喜歡舞蹈嗎?迴答我。”


    語氣強勢,不容許他人反抗。


    柳致遠鼓起勇氣說:“喜歡,我喜歡跳舞。”


    “既然喜歡跳舞,那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是你的媽媽,也是你台下的粉絲,你連我的眼睛都不敢看,沒有勇氣,你如何登上舞台,展示自己的舞蹈。”


    柳致遠微微抬頭想去看流年,可是很快他就又低下頭去。


    長期的辱罵,壓抑使得柳致遠的內心脆弱不堪,他現在極度的自卑,連抬頭看看他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走路也是低著頭,佝僂著身子,好像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


    流年緩和下來語氣說:“致遠,媽知道,以前都是媽的錯,媽不該逼你的,你喜歡跳舞不是你的錯,你性格溫柔也不是你的錯,你是獨一無二的,世界上再沒有一個跟你一樣的孩子。


    媽不該強求你學其他的孩子,正是因為你跟其他孩子的不同,所以你才是你,沒有人能替代你,你永遠都是媽的孩子。”


    柳致遠聽了流年的話,不由得一怔,她這是在肯定他嗎?


    他是獨一無二的嗎?


    多久,不對,是他從來都沒有聽到別人的肯定。


    他們一見到一個男孩子去跳舞都避之不及,生怕跟他沾染上任何關係。


    柳致遠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流年,她的眼睛很澄澈,很堅定,她真的是在鼓勵他,肯定他。


    流年看著這個孩子,一雙杏眸,望向人時,滿眼的溫柔,皮膚是健康的顏色,比黃皮膚白一點,不是那種病態的白皙,一張幹淨的臉頰,讓人一看就是個清純大男孩。


    就是他一直低著頭,喜歡了不該喜歡的,讓人忽略掉他的顏值。


    下午的時候,流年關了店門,帶著柳致遠四處閑逛。


    這個城市的位置不錯,有很多的景點,騎著小電驢,跑一下午也能跑個四五個景點。


    流年帶著柳致遠四處的跑,給他介紹這個,買那個,柳致遠的心扉也在慢慢的打開一條縫。


    低著的頭總算是抬起了一點點。


    流年都懷疑這孩子要是年紀輕輕得了頸椎病還能跳舞嗎?那不是折磨人嗎?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流年親自送他去的學校,跟她道別。


    柳致遠轉身的時候,他的嘴角有一道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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