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臧氏同姍德行敗壞,德不配位,不能為天下女子之典範,今廢去其二皇妃身份貶為侍妾,欽此!”


    “臧侍妾,愣著幹嘛?領旨謝恩啊!”


    來喜甩了甩拂塵,冷眼瞧著跪在府門外,臉上從錯愕到猙獰的臧同姍,眼底盡是厭惡。


    二皇子有錯也是陛下的崽,一天不越雷池,都有陛下護著。


    她算什麽東西?


    冒領救命之恩也罷,竟還不知珍惜糟踐皇子,等著吧,贖罪的日子在後頭呢!


    “不!戰連不可能如此對我,叫他迴來,我要當麵與他對峙。”


    周遭的指指點點和百姓臉上的幸災樂禍讓臧同姍倍感羞辱,不相信愛她如命的戰連會貶妻為妾……


    一定是皇上趁夫君不在伺機懲罰,她一條腿已經抬起,神色慌亂無措,“本妃去找戰連。”


    “大膽!”來喜眼尾迸射著戾氣,心說這個女人真被二皇子寵廢了,聲音抬高一個度:


    “大膽臧氏,還敢抗旨不成?”


    兩名小太監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壓製臧同姍,在她悲憤交加的表情中,來喜跨前一步壓低聲音:


    “臧侍妾,您別白費力氣了,咱家實話和你說,這份聖旨就是二殿下向皇帝求得!”


    接著直起身,“接旨吧!”


    貶妻為妾是戰連向皇帝求得?他怎能如此冷心如此絕情?


    在四周圍一眾宮人虎視眈眈下,臧同姍失魂落魄接旨謝恩,心中仍存一絲希望。


    “窩囊廢”迴來她便能恢複往日榮光。


    宮人離去,臧同姍咬牙切齒,賭咒發誓,戰連不低頭認錯,不做小伏低,這次她決不原諒。


    忽然,一輛馬車停在皇子府門前,身後傳來的急喚讓臧同姍臉色變了,那是母親的聲音。


    “姍兒,快想辦法救救你父親,我們臧家被陛下貶到了西北開荒啊!”


    臧母跌跌撞撞,一把扯住女兒腰帶,神情悲憤中帶著一種慌亂無措。


    “什麽?”臧同姍尖叫。


    跟著一屁股跌坐在地,母族被貶她如何再在京城立足?如何拿捏戰連那個廢物?


    “求她有什麽用?”臧禦史乘車從另一麵來,跳下馬車時一個趔趄。


    想起早朝皇帝當著百官群臣痛斥他教女不嚴,家風不正冒領功勞,念及多年君臣情麵,把他一家發配西北。


    屁個君臣情麵,不就讓他一家去西北受罪嗎?


    那地方黃沙漫天,水源稀缺,女性一生隻得三次沐浴,由此可見一般。


    這簡直是比抄家,發配寧古塔更嚴厲的懲罰,皇帝鐵了心讓臧家好看。


    沒忍住,抬起手給了呆若木雞的臧同姍一巴掌,眼底裏帶著瘋狂,壓低聲音:


    “你不是和四皇子有來往,找機會求他。”


    過去覺得女兒穩穩拿捏二皇子沒什麽不好,現在就後悔……


    特別後悔!


    如果二皇子堅持,如果夫妻感情和睦,陛下就算得知真相在這種小事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臧禦史閉了閉眼,如今隻求四皇子看在女兒一片癡心,能幫助臧家渡過難關。


    “對對!找庭哥哥!”臧同姍捂住臉從地上爬起來,瘋了樣的跑出去,臧禦史怒吼:“去哪?”


    風中遠遠飄來一句:“去找庭哥哥!”


    臧禦史聞言,手抖了抖,臉皮抽了抽,光天化日去求人?求死差不多!


    他顫抖的手指指向一旁抽抽噎噎的臧夫人,憋得臉色鐵青,“你教的好閨女!”


    說完再承受不住打擊,徑直昏了過去。


    二皇府管家見狀,麻溜指揮下人關上大門,終於不用再受二皇妃他娘的鳥氣。


    一個個趴在牆後,任憑臧夫人哭喊求救,就是不開門!


    “……”


    另一邊,吃瓜百姓顛顛跟在“隨風奔跑”的臧同姍身後,一路來到隔壁的四皇子府。


    眼睜睜瞧那女人一頭撲在大門上,兩隻手輪換拍打,“開門呐,開門呐,戰庭哥哥開門呐!”


    百姓:“……”從未見過此等奇葩且厚顏無恥之輩!


    隻有偷偷躲在暗處的臧同穎知道,姐姐是昨夜身體裏藥效未散盡導致的行為無狀。


    否則臧同姍再蠢,也幹不出光天化日下砸四皇子大門這等無稽之事!


    “……”


    四皇子府內,戰庭與黑衣人品茗下棋暗中部署,突然,管家猶猶豫豫走進來:


    “主子,二皇妃在外麵砸門,說想進來!”


    “你說啥?”戰庭目瞪口呆,“誰砸門?”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管家硬著頭皮重複,“以前的二皇妃,現在的臧侍妾。”


    黑衣人樂不可支,戰庭臉都綠了,擱下杯盞沉默不語。


    “主子,您想想辦法,再讓那女人繼續鬧下去,您名聲不是被她毀了?”


    黑衣人挑眉接話,“這有何難,去請二皇子府來人把他家侍妾帶迴去。”


    他在“侍妾”兩字著重強調。


    管家會意,大庸正妻有隨時出府之能,侍妾沒有,離開府邸或歸家都需得到內宅主人允許,否則可按私逃處理。


    “……”


    臧同姍被人羈押迴府時,表情尤為灰敗。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落到如此境地,不明白山盟海誓的戰庭為何避而不見……


    一門之隔的皇子府內,兩道身影立於門後,聽著門外傳來的哭喊謾罵。


    黑衣人突地笑了,“你那位二哥真沒出息,為何不把那女人隨同家眷發配西北,是不舍得嗎?”


    “非也!”戰庭搖頭,目光深遠,“一旦發配,憑那女人走不到西北,活著才會真真切切體會痛苦。”


    他話音一轉,“這沒什麽,怕就怕二哥留下她另有他用,你別忘了路線圖。”


    黑衣人臉色微變,化掌為刀,在脖前比劃一個抹脖子的手勢,“以防生變此女不能再留。”


    “不妥!”這也是戰庭糾結的重點,“我沒料到二哥會在現在與臧同姍鬧翻。”


    “就怕事跡敗露,父皇已在二皇府布置妥當,隻等本殿自投羅網。”


    “以上雖然隻是猜測,但不得不防。”


    一個臧同姍,完全攪亂兩人計劃,讓一環扣一環完美計劃出現未知風險。


    沉默了半響,戰庭起唇:“隻要漠北王死在邊疆,一切都不算白用功,你確定已向北陵那方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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