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賦可以,作詩就算了,他沒那個天賦。


    黃定洲不得不慶幸,能二選一,不然,他的科舉之路,就要胎死腹中了。


    經曆了九天三場考試,黃定洲第一次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他結束完最後一場考試,交完卷,他出考號的時候,雙腿發軟,別說走路了,站著都想跪下去。


    看來即使清理了餘毒,但是,還是對身體有影響。


    他可不想在考場鬧笑話,他今日敢倒下去,明日京城就肯定會議論紛紛。


    他可沒興趣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論對象。


    黃定洲不得不走走停停,幸好風雪大,其他人也走得不快。


    黃定洲才走出考號範圍,還沒經過二門,他就已經眼前發黑。


    眼冒金星,尖銳的耳鳴,劇烈跳動的心髒,讓他有種下一秒,自己就會猝死在這裏。


    黃定洲:可惡!


    他扶著大門撐了一會兒,決定等唿吸順暢了再走。


    大概是風雪太大,有人看到他停下了,也跟著停屋簷下歇息。


    人類就是這麽奇怪,孤立獨行的時候覺得渾身不自在,但是,一旦發現有同類人,就安心多了。


    黃定洲此刻也是如此。


    以往一炷香就能走完的路程,黃定洲硬是花費了將近一個時辰。


    等他走到大門口,那守門的人,都準備要關門了。


    他要是再慢點,大概就要被關在考場裏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等在考場外的黑麥,一看到黃定洲,就立刻跑過去,“小郎君,需要仆攙扶嗎?”


    黃定洲都想翻白眼了,他已經不止是需要攙扶的地步了,沒看到他雙腿發抖,整個人發抖嗎!!


    大概是耳鳴太厲害了,後麵黑麥說的話,他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隻能隱約看到對方嘴巴一張一張的,阿巴阿巴阿巴。


    黃定洲:糟了,不會唇語這個技能啊。


    算了,他才是主子,直接當做沒聽到,不搭理好了。


    他一上馬車,就立刻躺平了。


    太累了,頭暈眼花,耳鳴……


    雖然他很想睡覺,但是太冷了,再加上雖然他身體很疲憊,但是大腦很亢奮清醒,雖然如此,他還是決定閉目養神,他可不想迴到府裏的時候,走沒兩步路,就趴下了,那也太慘了吧。


    春闈結束後,就隻剩一個殿試了。


    隻要通過殿試,他就能入朝為官。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擺脫這座囚籠,他就忍不住要狂笑出聲。


    殿試的時間在三月,即會試的考試成績出來後,就差不多要開始殿試了,一般情況下,都在三月中旬之前。


    一個多月的時間,黃定洲光掰著手指頭,都能感覺到,自由,第一次,離自己如此近。


    不過,他一想到這次會試的難度都這麽高了,殿試恐怕更難。


    想到這裏,他瞬間熱血沸騰,開始有動力了。


    勝利就在眼前,再堅持一下!


    硬件配置不行,軟件想運行,很容易就卡死。


    黃定洲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大概是心情劇烈起伏,他的快樂還沒持續多久,就眼前一黑,整個人斷電了,啊不,暈過去了。


    等他醒來,已經是半夜,他被餓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到黑麥那張麵癱臉。


    黑麥端著一碗藥,“小郎君,喝藥了。”


    黃定洲有種‘大郎喝藥’的錯覺。


    “不,我餓了,先吃飯。”


    “不行,大夫說藥先喝。”


    “……”


    黃定洲給了對方一個眼刀,他從來沒聽說過得空腹吃藥的。


    但是,還能怎麽辦,他現在是砧板上的魚,隻能任人宰割了。


    當黃定洲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準備端藥的時候,黑麥看不過去了,直接將藥碗端到他麵前,示意他喝。


    然後,黃定洲就感覺自己像被灌藥的豬一樣,一口氣,被灌了一碗藥。


    這可是中藥!


    喝完藥,他又吃了一碗雞絲粥。


    大概是那藥味道太逆天了,以至於,他喝粥都喝不出味道,如同嚼蠟。


    他感覺自己要吐魂升天了。


    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像是要生病的前兆。


    他的直覺果然應驗了,他下半夜就發熱了,第二天別說看書了,床都起不來,坐一會兒都眼冒金星。


    整個人像失魂了一樣,渾渾噩噩,半清醒半昏厥的狀態。


    他隱約感覺身邊有人來來去去,但是,身體無法做出反應。


    似乎還有人給人擦洗,換衣服。


    他悲觀的想,希望換的不是壽衣。


    幸好沒有出現走馬燈,否則,他都要以為自己快死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


    他默默地從床上爬起來,雖然還感覺有點虛,但是,精神狀態很好,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投入殿試的衝刺複習。


    黑麥像是在他房間裝了監控器一樣,他剛起床,黑麥就又立刻推門而入了。


    用膳期間,他眼尖的發現,有一半的仆從又換了新麵孔。


    說實話,近期仆從更新換代的規律,他完全摸不著邊,實在沒搞懂他們最近是依照什麽換班的。


    不過,黃定洲一想到隻要自己科考榜上有名,調任到外地當縣令,就能擺脫這裏,就不再糾結這些仆從換人的問題了。


    最要緊的還是為殿試做好準備。


    從這幾次的考試,他發現了一件事,出卷人根本不按正常考試範圍來,要麽是他情報不足,科考有什麽新變動他不知道,要麽就是出卷人是個變態。


    他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路都走到這裏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了。


    一想到殿試,他就十分猶豫,他懷疑出卷人會繼續出詩詞歌賦之類的。


    黃定洲看了眼海棠盆栽,也許他現在努努力再學學寫詩,多作幾首應景詩,背下來,有備無患。


    這會兒,他又開始想起上學堂的好處了,他的詩總需要讓先生批改,指點一下問題所在,當然,最好能幫忙潤色一下。


    他接下來就開始以海棠為主題,狂寫詩,從一開始的打油詩,再到後麵中規中矩的五言詩,七言詩。


    他最滿意的一首,是仿寫楊萬裏的那首《海棠塢》,他的詩名很簡單粗暴,《蜀客居》。


    因為海棠還有一個別稱叫蜀客。


    絨雪未惜覆翠衣,嘉月順訪沾妃色。


    百花淺嚐春雨鮮,蝴蝶皆欲思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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